三年之期(十二)

  拒了冯暨白,江瑟也不敢松下心来,车子到达学校门口时。
  她环顾周围也没有见着冯暨白的人,江瑟的心瞬间落了下来。
  陈年推开门率先下去,打开后备箱将那些东西一一抱起来,她要回到寝室时认认真真的拆开。
  几位室友也帮忙着拿,江瑟拿了两个,正要进学校门时听到有人叫陈年的名字。
  江瑟寻着声音望过去,裴奕站在一辆车前,他的目光望着陈年,旁边似乎还有一个人。
  陈年也看清了是裴奕,她看了他们好几眼犹豫着是否要过去。过了一会儿,陈年将东西塞进江瑟的怀中说:“瑟瑟,你们先进去,我一会儿就进来。”
  裴奕看着走过来的陈年,脸上是难掩的欣喜,沈岐川的头伸在窗外,陈年看看他又看看裴奕。
  “你先出去。”
  沈岐川:“……”行吧,在爱情面前,兄弟得自动靠边上去站。
  他拉开车门下来,走出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回头看,那两人还在盯着自己。沈岐川揉了揉发,走到看不见那两人的地方,这下不仅他们可以放心,自己也不会被牵连。
  “裴奕。”陈年刚叫出他的名字却被他打断。
  “陈年,祝你生日快乐。”他说完,趁着陈年还没有说话赶忙从车中拿出自己为她准备的礼物。
  他迫不及待的拿出一块小众牌子的手表,他知道陈年有一块手表,这段时间未佩戴是因为手表已经坏了被拿去维修了。
  他又拿出特意托人从国外买来的围巾,“陈年,这些是我一点儿的心意。我希望你能收下。”
  男人眼中难掩着的情意让陈年感觉一阵刺热。
  陈年不想委屈自己,也不想辜负他。
  “对不起裴奕,我不能收下,谢谢你的心意。”
  裴奕拿着手表的动作一僵。
  他看着那张时常发呆,时而展露温柔的美丽脸庞,这个总是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孩子,嘴里说出的话总是永远那么地伤人。
  裴奕心里生出一股怨怼,他不知道是怨陈年,还是怨谁?他费尽心机,花费了那么多时间为她准备的惊喜,得到的却不是一句对不起。
  “陈年,这么多年来,你是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你为何不肯接受我?”
  他无法忍受自己将一颗炙热的心捧到她的面前,得到是她无情的冷待。
  他更是无法忍受自己的心意遭遇戏弄。他就像是个小丑一般,在她的面前上跳下窜,还自以为自己的一片深情被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陈年沉默。
  裴奕忍住不知名的怒意问:“陈年,你是因为他拒绝我吗?可是他已经死了,你忘记他已经死了吗?”
  陈年不知道他如何扯到了已故的故人,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你是说初云吗?”
  他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他没死,他一直都活在我们的心中。”陈年对上那双渐渐变得猩红的眸子,“裴奕,我拒绝你,从来都不是因为其他的人。我不喜欢你,我对你没有感觉,今天谢谢你的心意,以后不用再来找我。”
  她转身离去的背影,那么的利落。在她的心中,他一个活人永远比不过一个死人。
  他盯着手中的东西忽然将它扔掷在路边的垃圾桶中。
  沈岐川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刚好看见裴奕也看了过来,正想回头被他叫了回去。
  听听这个语气,沈岐川忽然有些心生绝望,今晚恐怕又要不醉不归。
  走的近了,沈岐川才看到那双发红的眸子,心里顿时一咯噔,陈年用了什么才把他刺激成这样。
  这个点上,沈岐川可不想凑上去触任何人的眉头,他坐进车里看着蹲在地上痛苦与无奈交织的裴奕。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沈岐川看着走向垃圾桶的方向又半途折返过来的裴奕,百无聊赖的看着周围。
  他的目光忽然在某个方向顿住,看着她朝前走去。沈岐川忽然将车门打开,追了过去。
  “你在做什么?”裴奕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前面那道身影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下,估摸着沈岐川根本就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裴奕最终还是走向垃圾桶,将那两个被他扔掉的东西捡回来。
  这是自己向她表示的心意,怎么可以轻易被自己扔掉。
  江瑟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她回头看去,看清身后并没有什么人,复又朝前走去。
  王维将车打开,江瑟坐了进去,车子并没有立即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金华才上车。
  孟归衡总觉得今晚的冯暨白过于的冷漠,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讯息,与他说话时都得小心翼翼,尤其是老尚和他说话小心翼翼,每说句话都得瞅他脸色。
  可他拿起手机光看了一眼,他便察觉到他的心情如同寒冰裂化了一般。
  他能感觉到的,老尚同样也能察觉。他的眉头渐渐拧起,冯暨白的脸上露出可有可无的笑容。
  多多少少有点渗人的意味。
  老尚在几番斟酌之下终于问出了口:“冯公子,听说沈小姐已经苏醒过来,此事不知真与假?”
  冯暨白的眉头微微一皱。
  “老尚,你知道暨白最不喜欢别人叫他公子等称呼,咱们什么关系,你叫他名字即可。公子公子的多生疏啊。”他转而看着无波无澜的冯暨白,好奇的问:“沈妩真的醒过来了?”
  冯暨白扫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不是知晓的吗?
  孟归衡知晓归知晓,知道沈妩第二个醒来的人便是他。可他一直没和老尚说,又不能让老尚误会,只好装作不知。
  “过几天便出院了。”
  老尚听着,脸上是控制不住的喜悦,他尽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毕竟冯暨白和沈妩可是大家都知晓的一对,两人在一起也有好几年了。
  哪怕他知道冯暨白知道他的心思,可他也不能太过得寸进尺。他心里有时也不得不感叹冯暨白的大度,若是有人惦记着他的女人,他恐怕会忍不住想揍他一顿。
  冯暨白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不疾不徐的说:“正好她也有点想你们了,出院那天若是时间的话,一道过去接她。我相信她看见你们定会十分的开心。”
  “既然如此,若是定下了确定的时间还请告知我一声。谢谢……你了,暨白。”
  “朋友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老尚拘谨的笑笑,又坐了一会儿才提出离开。
  等他一走,孟归衡忍不住追问:“你和你那新欢散了吗?从前是因为沈妩未醒,现在她已经醒过来了,你和你那新欢也该散了。”
  说到这儿,他又忍不住多嘴提问:“刚刚那通消息便是那姓江的发给你的吧?啧啧,手段真是高明,欲擒故纵。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冯暨白心想:她若是和自己玩欲擒故纵的游戏,恐怕那已不是她。
  见他沉默,孟归衡只当他是默认了。
  “真是一只小狐狸精。”话音刚刚落下,冯暨白冰冷的视线扫了过来。
  “她是狐狸精,我是什么?嗯?”
  “……自是心机之深,手段之狠,称霸一方的狼王。”孟归衡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冯暨白不得不承认知晓江瑟回去了,他的心情的确愉悦了几分。
  在这场游戏中,掌控方永远都是他。
  一只总是暗中露出爪子的小野猫,终究会被他彻底的驯服。
  冯暨白忽然有点想见她,他有点期待今晚她会是以什么的表情来面对自己。
  江瑟走近门忽然发现客厅里的变化极大,如果以前说是冷冰冰像是临时住进去的出租房,主人时刻的准备着要离开,那么如今便像有长住于此的打算,处处充满着家的温馨。
  “丁管家,这是先生吩咐的吗?”除了冯暨白,江瑟不相信丁管家会擅作主张。
  “是,先生说沈小姐不喜冷冰冰的环境,让我按照曾经她的喜好重新收拾了一番。”
  江瑟:“……”丁管家你今晚的话似乎超标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