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考核
洛青城咽口水。
“怎么会？”
按理说即使会死人也不应该死太多才对。
黎之明不在意般笑道：“方才在下便说了，问剑门的考核一向以‘简单有效’着称。”
要简单必然会粗暴。
要有效必然会严格。
洛青城脸色一肃。
转头看向一旁似状况外的红豆，说道：“红豆，再给我来壶冰水。”
黎之明：……
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呢？
红豆递过冰水，洛青城接过一饮而尽，接过空壶，见洛青城一副热得不行的模样，默默聚集空气中的冰元素，靠近她。
洛青城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
“我们边走边说吧？”
这是要去第一轮考核点的意思。
黎之明好奇问道：“洛姑娘，你不害怕吗？”
死亡率那么高，而她分明只是个凡人。
洛青城明白黎之明那么问的意思，回答道：“历来参与问剑门招生会典的人想必也有凡人，而且定然会有通过考核的凡人，不然问剑门何不设立禁止凡人参与考核的限制？”
黎之明点头。
她理所当然地说道：“能通关考核的凡人那么多，多我一个怎么了？”
好似多她一个通关是考核应该做的事一般。
黎之明：……
不过——
“说的也是，在下也应该对洛姑娘多点信心才是。”
红豆就不必说了，如果不是因为灰印随说她最好夯实一下基础，此时修为已经到达筑基期。
“那可不！”洛青城对自己很有信心。
虽然她手无缚鸡之力没有灵根经脉碎裂，但她是凤傲天啊！
怎会连一个小小的入门考核都无法通过？
［对吧系统？］
［你开心就好］
……
从另一个城门出去，便可以看到一座巍峨的高山。
在云层中隐隐绰绰，看不真切。
顶没于天，如一柄利剑，直直插入其中。
“这便是问剑山？”看起来像站上去就会被戳死。
“正是。”黎之明感慨。
“不愧是第一剑门所在之处，其散发出的剑意如寒锋内敛，望之生畏。”
洛青城和红豆暗暗在心底记下新词，剑意。
山脚设立了位点。
见她们三人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久久没有动作，位点负责弟子远远叫道：“那边三个，在干嘛呢？还不快过来？”
要发呆也不换个地方，堵在路中间做甚？
负责弟子在心底吐槽。
黎之明自行上了观众席，洛青城则带着红豆往那边走。
到了以后，负责弟子说道：“将号牌拿出来。”
两人交出号牌。
“天组甲叁拾捌，黄组已贰佰伍拾？”
确认完毕，那人拿出一个小刻印，在二人号牌上分别盖了一个形状为一把剑的章。
“一边等着去吧。”
洛青城懂了，这是“签到”。
她和红豆分别走到一旁，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在等着开始，因为问剑门不限资质，想来碰碰运气的人比比皆是。
被人淹没，不知所措。
人太多，呼吸困难，身体由内而外散发着热气，没了红豆帮忙，洛青城更难受了。
“呼，呼。”她不停喘着粗气，脸红得不正常。
周围人生怕她身上有什么传染性恶疾，默默离远了些。
红豆因为和她不是一个分组，也不在洛青城身边。
以洛青城为圆心，出现了一个无人踏足的真空地带。
就在洛青城以为自己要自燃时——
“咚——咚——”悠扬洪亮的钟声响彻云霄。
稍微浇灭了洛青城心中一丝热意。
原本嘈杂的人群安静下来。
台前一身着洗的发白弟子服的男子御剑飞上半空。
运起灵力，嘹亮的嗓音便随着灵力流动传到每个人耳边。
“问剑宗入门考核第一轮——问心，诸位可见面前一万台阶，第一轮考核只需走完这台阶即可。”
他伸手指向身后看不到尽头的陡峭石阶，面容冷硬，扫视下方熙攘人群，说道：“山路陡峭便如仙路崎岖，诸位随时可以弃权。”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下令：“现在开始。”
洛青城“欻”一下第一个冲了出去。
心中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洛青城看向面前望不到尽头的石阶，斗志昂扬。
小菜一碟！
［等——］等……
系统话还没说完，洛青城刚踏出第一步，便脸朝下一头栽倒在了第一个台阶上。
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压力将洛青城压倒在地，身体仿若一下子重了几十斤。
原本就红的脸因为受到擦伤变得更红。
她抬起头，发现左右有人此时轻松地迈开步伐踏上台阶，有人却同她一般，被牢牢压制在石阶上。
上首一随行弟子熟练地抬起书册，拿出毛笔，在上面记载了什么东西。
洛青城到底只是因为猝不及防才摔倒在地，在适应了周身变化后，她撑着身子站起。
此时再看向面前石阶，已经没了那股子轻敌的轻浮之感。
她试探着伸脚，迈向下一阶。
没什么问题。
于是升起的警惕心稍微放下些许。
见自己已经被第一批次的人甩开老远，多少有些着急。
大踏步正准备追上，周围景色一变——
洛青城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场景里。
雪天，黑夜。
一个衣衫破烂的古稀老人，背上用老旧的暗红背带背着一个脸蛋瘦削的三岁小孩。
小孩眼睛紧闭，脸色黄中带红，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眉头紧皱，红得滴血的嘴唇微张，呼吸一深一浅，因温度太低而呼出的白气若有若无。
老人不停拦住过往行人，混浊的目光中透露出浓浓哀求，将每一个人都当做救世主般，不惜下跪，只求有人能救一救自己的孙子。
闪躲、嫌弃。
灰黑的大手指甲中满是泥泞。
一次又一次。
一遍又一遍。
最终，衣衫褴褛的老人跪在雪地中，头深深磕在地上，久久没有抬起，将地上白雪融化了一块，露出底下深沉的土地。
“受试者，你的选择是什么？”
缥缈的声音传入洛青城的脑海。
她呼吸一窒。
从远处，走到了祖孙二人身旁。
却什么也没做。
只抬着头望着从天空洒落的雪花，一片又一片，一堆又一堆。
老人头再也没有抬起。
孩子也仿若失去了呼吸。
洛青城搓了搓被冻的冰冷的双手。
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柄铁锹。
嘿咻嘿咻就地挖坑，累了就停下歇会儿，休息够了就接着挖坑，直到挖了一个一米宽两米深的深坑，才灰头土脸的从坑里爬出来。
通过灵器实时监控所有人通关情况的一个长老，看了许久，还是没看出来洛青城到底想做什么。
忍不住拉着和自己交好的另一个长老一起看，问道：“她在做什么？”
另一个长老挠头，“吾亦无从得知。”
面对这一关，有人无视，有人帮忙，甚至林子大了，他们还见过有受试者上前杀了祖孙两人，事后声称自己是在帮助二人从痛苦中解脱的奇葩，但没见过就地挖坑的。
一时间不少长老从自己负责的受试者水幕前离开，跑到了该长老的水幕面前围观。
“这锅女娃儿到底想爪子嘛？”蜀中长老一边想回去尽忠职守一边忍不住想亲眼看到后续，急得不行。
“莫着急，这不马上就知道了？”同围观长老淡定地捋捋胡须。
“动了动了！”
众人一同看向水幕。
洛青城可不知道有那么多人在围观自己。
大雪天的给她累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将铁锹甩到一边。
走到已经冻僵的祖孙二人身后——
一脚将身上堆了落雪的两具尸体，踹到了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