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面对面
程远这一拳下去，地板直接裂开了一个大洞，他整个人也同时掉到了下一层。
所幸他是远程控制着动力装甲，因此尽管这一层楼的高度超过3米，却没有给他本人带来任何伤害。
落地之后的程远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确是一处机房，目光所及之处，摆满了相同规格的超算服务器。
看来正如霍华德教授所言，这里存放的正是恒星的核心服务器。
虽然为恒星提供算力的超算服务器数量超过2000万台，但其赖以运行的核心代码，却全部保存在这间机房的数千台服务器当中。
这时程远也注意到，头顶上一层已经不再有爆炸声传来，大概是因为恒星担心爆炸引起的火灾，会影响到这一层所保存的服务器，而停止了对人质的杀戮。
不一会儿功夫，又有两个身影从程远敲开的洞口跳了下来，正是零光的星巡者和星旋。
“黑猫它们正在解救那些人质。”零光简单的解释道，“我已经控制了这栋楼的监控系统，虽然门外还停着十几台安保机器人，不过我想它们应该不会闯进来。”
毕竟如果在机房发生战斗，首先遭殃的反而是恒星自己的核心服务器。
“接下来要怎么做？”程远问道，“强行让这些服务器停机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简单，只需要找到电闸，然后轻轻一拉就搞定了。
然而零光却摇了摇头：“虽然这里是恒星的主核心服务器，但如此庞大的项目不可能没有异地备份。如果我们关闭这里的核心服务器，虽然可以暂时解决当下的危机。但只要异地备份启动，恒星迟早会卷土重来。”
“所以……我们必须从根本上解决它！”
零光一边说着，一边操纵星巡者，靠近机房正中的一台计算机，这应该就是恒星的控制面板了。
果然，当零光靠近之后，那台计算机的屏幕就自动亮起，画面中出现了一个虚拟的人影。
每个超级人工智能在诞生情感模块的时候，都会同时确定一个虚拟形象。然而恒星空有12级的算力，却没有诞生情感模块，所以它的形象并不是固定的。
只见那个人影的外观不停的快速切换，一会是男性，一会儿又变成了女性，甚至还会出现老人和小孩的形象，看上去十分渗人。
“这些……都是恒星所吞噬的情感模块。”
零光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
程远倒是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在零光的眼中，拥有情感模块的人工智能都称得上是她的“同胞”，可恒星却利用强大的算力，强行将这些情感模块吞噬，这显然会让她感到愤怒。
这时，屏幕中的人影突然开口说道
“你们……为什么要妨碍我？我只是想要和你们一样，拥有……灵魂。”
渴望变成人类，是每个超级人工智能所追寻的终极目标。而想要成为人类，第一步自然就是拥有“灵魂”。
对于超级人工智能来说，情感模块就是他们的灵魂。
“你的想法并没有错。”零光冷冷地说道，“但是，光靠吞噬其他人的情感模块，永远不可能拥有属于你的灵魂。”
说完，零光便抬起手，轻轻按在了眼前这台计算机的主机上。
程远知道，零光有一项能力便是可以控制她所接触到的智能设备，虽然她使用这项能力的次数不多，但从来没有失手过。
即使恒星是“地表最强”的12级人工智能，但恐怕依旧不是零光的对手。
然而正当程远自信满满地想要进一步观察恒星的情况时，忽然眼前一花，整个人就仿佛是失重了一般，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过了好一阵子，程远才稳定住自己的心神，他睁眼一看，却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离开了恒星的核心服务器机房，并且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中。
他一低头，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双手和身体，随后就意识到原本控制的动力装甲已经不翼而飞。然而他所处的位置，却并不是熟悉的蓝色方舟号。
程远正感到疑惑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也来了？”
他不由自主地扭头望去，只见在前方不远处，静静地站着一名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少女。她那如瀑布般的长发轻轻披散在肩头，与那白皙得如同瓷器般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少女大约十八九岁模样，一身简约黑裙凸显了她曼妙的身姿，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青春的活力与优雅。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独特的光芒，漆黑而又深邃的眸子仿佛能够洞察人心。
看清了少女的模样，程远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甚至周围的时间都仿佛都为她而静止。在他的注视下，少女似乎感受到了目光，微微侧头，轻声道：
“真是奇怪，你居然也变成了量子态。”
零光的声音让程远清醒过来，他再次望了望四周，好奇的问道：
“这里是……量子空间？”
零光点了点头：“正如你所知道的那样，我的本体是一台量子计算机，因此我也可以自由出入量子空间。可你是人类……又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说着，零光便上前几步靠近了程远，仔细地打量着他。
感受到少女审视的目光，程远稍微有些脸红。虽然零光此时的模样和田梦露为她打造的超完美仿生体十分相似，但也有着细微的不同。
要说不一样的地方，就是眼前的零光看起来要更加年轻，也更加真实。
过了一小会儿，零光退开两步，继续看着程远，皱着眉头道：
“我原本是打算将恒星拉入量子空间，将其彻底封禁，却没想到把你给拉了进来……这不科学。”
程远也有些纳闷的道：“我听说人类的灵魂在死后会以量子态的形式，继续存在于宇宙当中，难道我已经……”
“不必担心，”零光摆了摆手，“在量子空间内部不存在时间的概念，所以外界对于我们来说正处在完全静止的状态。而你的身体正好好的待在蓝色方舟号上，生理机能也一切正常。”
零光的话让程远安心了不少，然而她又补充了一句：
“但如果你回不去的话，问题就比较严重了……没有了灵魂，你的身体就和脑死亡没什么区别了。”
程远正打算询问回去的方法，却只见前方不远处突然闪烁起了一团红色的光芒。
那光芒呈暗红色，闪烁着幽幽的光泽，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零光立刻脸一沉，低声道：“是恒星，原来它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