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染血吊坠

  “公子。”怜月轻唤一声,手上捏诀,脚下生出气旋,两人乘风掠去。
  腾飞之余,下方是议论与惊骇之声。
  “快看,有仙人!”
  “还真是,上天入地,手摘星辰,真是艳羡我们这些凡人!”
  ……
  高空中,京城全貌被收入眼底。一条大河贯穿城池首尾,最外一圈被哨站与一些扎营地保护,里边是灯红酒绿,经商的马车络绎不绝,川流不息,人来人往门庭若市。
  各种古代建筑钩心斗角,有勾栏,有瓦肆,有青楼,有酒馆,有人说书,亦有皮影戏,带着些许特别腔调的戏曲声……
  随着怜月卷起青衣手袖一挥,速度猛增,风在耳边呼啸,逐渐掩过热闹的人声。
  两人高速向远方飞掠去,在不远处大火熊熊燃烧,浓烟将上空染黑,周边是金碧辉煌与明月青瓦,像是皇室之地。
  “怎么回事?”苏宇将声音传递出去。
  怜月回看一眼,手上再度捏诀,无形的屏障将风阻挡在外,两人也得以听清相互的话语。
  “老祖留下的东西有反应,公子不若将吊坠取出看看。”怜月从储物戒指取出一块方形玉牌,正是仙游剑宫的身份证明。
  玉牌内刻着的长剑在散发白光。
  苏宇闻言立即取出染血吊坠。
  吊坠上镌刻的游龙同样在散发血芒。
  主线,终于是要开始了么?
  吊坠是由玉骨留下的,多半与玉骨有关,“剑狱王”三字也极为可疑,苏宇心中总认为事情不会简单。
  正如劣神世界一般,虽说解决掉毁灭因素完美通关后会获得“归亡死域”的情报,但如何通关却是困难重重。
  有一件事苏宇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过去的自己,极强,近乎无可匹敌。随手一抬便是茫茫黑暗在一瞬将一座城池屠戮殆尽。
  可即便是达到这般层次在面对归亡死域依然无力,甚至选择花费长时间布局以重生换新生和机会。
  那么,“剑狱悲歌”这个世界又会简单吗?
  “公子请看。”怜月指向下方。
  皇家之地围墙重重,外人禁入。在其中一处宫殿金属碰撞声乒乒乓乓,人影交错,刀剑乱舞。
  有强者在交战。
  “轰!”爆裂的光芒似太阳般耀眼,灼热的气浪向前排出,将所触及的建筑物与地板直接烧为灰烬。
  “一品的至阳至刚?”声音尖锐细长,像是恶鬼嘶哑。
  在一袭黑衣官服男人的对面所对峙着的是一个全身被赤红肉块堆叠组成的人形怪物,它每时每刻皆在向外散发火焰。
  “炎魔。”怜月呢喃。
  “这似乎不是妖魔诡谲。”苏宇回道。
  怜月点头,“是魔灾。看来剑狱王的古遗迹很可能是有变故发生。”
  “要下去吗?”苏宇心知听从怜月的安排更好。
  “不用。炎魔之事与我们无关,它找上大夏皇室的目的才是重中之重。更关键的是询问清楚剑狱王的古遗迹发生之事。”怜月摇头,旋即便打算带着苏宇离去。
  “等会。”苏宇制止。
  来到这个以来他还未收过小弟,炎魔性质特殊,指不定会有作用。
  诡谲特殊,摄魂不起作用,炎魔却不一定。
  “公子?”怜月先是疑惑一声,顺着苏宇目光看去,随后明白地自顾点头。
  “一品至阳至刚的武者实力还是不弱的。公子既欲等待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学习仙术如何?”怜月眼睛弯弯,轻笑道。
  “我有一个问题。仙术是基于灵气存在的状况下才得以使用,倘若我学习仙术之后去往另一个世界,但却没有灵气的存在,那么仙术还能使用吗?”苏宇心中一直有这个疑问。
  若是学习术法之后在其它世界却不能用实在有些亏。
  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苏宇还不如抓紧收纳更多强力的亡灵士兵。
  “不会。”怜月果断摇头,“万物皆有根源。灵气归根结底也只是一种能量形式,关键在于公子自身的身体。”
  怜月伸出手,点在苏宇胸膛。
  嗡。
  身体在金光线条勾勒下如同透明化,无数复杂繁多的经脉与奔腾的血液在眼前上映。
  “公子你现在所掌控的这具身体乃是这世间最顶级的修行者,也是最高修为境界,堪称仙王。
  在灵气陶冶与境界突破下,这具身体才是根本,繁多的经脉与周天运转的多变令所有能量皆能融会贯通。”怜月收回手指,身体恢复原样。
  苏宇略微皱眉,既然是以身体为主的话就更不可能花费心思去研习术法,他注定要以灵魂穿梭在诸天万界之中,不可能限制在一具身体上。
  等会。
  “这具身体,我能带走?”苏宇疑惑道。
  怜月点头,“自然,这也是老祖为您留下的礼物。剑狱王的古遗迹中也多与此事有关。”
  权衡一二,苏宇点头,“开始吧。”
  怜月点头,“术法繁多,万变不离其宗,最基本的五行之术乃是公子得须掌握的,这之后无论是腾飞赶路疑惑处理其余琐事皆会方便许多。”
  语毕,怜月将手指轻点在苏宇眉心。
  “滋滋。”金光交错,像是金属碰撞迸溅的剧烈火花般,无数的记忆涌入脑海,除却五行之术外还有怜月的许多记忆。
  与老祖相关的记忆。
  春深夏盛,秋去冬来。
  “过去是你教与我术法,引我生存,现在换我教你。”怜月看着苏宇闭合的双眼,心绪复杂。
  这些记忆将繁杂的修行知识体系纳入苏宇心中,大抵是自然与人,大道三千,殊途同归,天地为棺,星辰作葬礼,日月为我所用之类的。
  感受着四周灵气的涌动以及这具身体的特殊性,苏宇将其引入体内,大量的灵气在牵引下化作无数条洪流冲入血脉之中。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不少在暗中观察的人向灵气席卷汇聚为一道泉眼的方向看去。
  包括在地面上激烈交战的斩妖使与炎魔。
  这阵仗有些可怕,实力远超一品往上。
  “公子,再不收敛我们就得下去了。”怜月苦笑着摇摇头。
  苏宇睁开眼,周身的灵气浓郁得将要滴水,无尽的风盘旋在脚下,无需怜月以术法支撑也能漂浮在空中。
  “有些玄妙,但更多的是这具身体的原因,这个世界的最高修为境界吗?”苏宇感受着体内如铅汞涌动的血液。
  随着微微收敛,浓郁的灵气一瞬间爆开来,灵气化作的雨幕向下落去。
  不经意的举动却像是挑衅,灵气雨将炎魔身上的火焰浇灭,不一会又再度恢复。
  “教我杀招。”苏宇道。
  怜月点头,一指点出,记忆传来。
  “仙游剑阵图。”携带着无上威严的声音在脑海回响,身体像是本能般地运作起来,无需更多的学习,如同镂在肌肉记忆当中。
  仅仅一个呼吸间苏宇便将仙游剑阵图融会贯通。
  “轰。”
  天空上灵气凝聚,一道巨剑穿过夜空从天降下,随之第二把,第三把,越来越多剑刃狂风骤雨般向炎魔落去。
  “簌!”剑刃速度极快,连着引发阵阵破空声。
  万千剑刃集于一点。
  “死。”苏宇抬手落下,俯视的目光似轻蔑,睥睨万物。
  这是他自己的术法。
  怜月嫣唇微张,看着熟悉的一幕,熟悉的背影,熟悉的招牌杀招,点点滴滴禁不住涌上心头。
  “仙游剑阵,这可是一品之上的绝技,当今世界竟还有人能使出?”
  “万剑嘶鸣,归宗一体,不会错,这是仙品术法仙游剑阵图!”
  “怎么可能?枷锁桎梏下怎会有人再突破至仙王境界!”
  有一件事,怜月说谎。
  在剑狱王的古遗迹中,四大天宗的太上长老无一幸免。
  这个世界也不仅仅是妖魔诡谲这般简单,妖魔诡谲只是常识,是本来便存在的事物。
  “%¥!”炎魔发出一声未知语言的咆哮,立即向着远方逃遁去,它的面庞惊惧不已。
  “现在想逃未免太过瞧不起人。”怜月冷哼一声,同样掐诀。
  与仙游剑阵图一模一样的术法在另一片空间浮现,且看规模比之苏宇的更加强大,范围更广。
  “又是仙游剑阵!”
  “竟然还有两个仙王?这……这也太荒谬!”
  看着怜月术法的威能之大,苏宇略微咂舌。自家的婢女实在是深不可测,但也有苏宇并未适应这具身体的原因。
  “嗡嗡嗡。”空间震颤,剑刃喑哑。
  无数剑刃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将大地搅得粉碎。
  “镇压!”怜月轻喝一声,操控剑刃比之苏宇更加精细。
  炎魔被无数剑刃插成刺猬。
  “事已至此下去罢。”怜月轻声道,苏宇点头,两人自高空缓缓落下,在这个过程中苏宇不断学习着对灵气的运用。
  越来越多的人从幕后走出,看着高空落下的青衣侍女与玄墨黑衣男人。
  苏宇逐渐融入仙侠大世界的气质,剑气星眉,目光凌厉,怜月气质雍容,落落大方,眼中有着狡猾与机灵的光。
  来到炎魔身旁,不远处站着的是手持长刀一脸凝重的一品斩鬼使。
  怜月递出令牌,属于仙游剑宫的身份证明。
  “仙游剑宫。”
  轰,人群震动。
  “什么,竟然是仙游剑宫?那已落没的天宗之一?”
  “仙游剑宫近年来愈加衰败,没曾想竟还藏着两个仙王!”
  “太极门前段时间还想着趁火打劫,这下可遭罪咯。”
  议论纷纷。
  只见斩鬼使将长刀收入挂在腰间的刀鞘,上前两步化作一道残影来到苏宇二人身前,微微躬身道:“镇鬼司,一品斩鬼使,谢过两位前辈。”
  怜月对外清冷,如冰山一般,平淡道:“无需,只是些许事得询问一番。”
  一品斩鬼使点头,“晚辈明白,不如进皇宫一叙,王上也定会欣喜。”
  怜月点头,惜字如金,完全不同于与苏宇相处时的模样:“可。”
  苏宇不需过多与这些人打交道,交给怜月便好,她更有经验,也知晓该如何去做。
  只是,这丫头究竟还藏着多少实力?苏宇有些看不清,心中忌惮的同时也变得更加谨慎。
  “这边请。”一品斩妖使让路道。
  旋即他又拱手对在外围观的各方人士道:“今日之事令诸位看笑话罢,我王宫不接待外客,请回。”
  话音落下便领着苏宇二人向王宫走去。
  众人虽对未知的仙王好奇,但碍于对王宫的忌惮也只得作罢。
  “这两人看上去年纪轻轻,竟是仙王,真是感慨!”
  “仙游剑宫可真是藏着一手好牌,可叹,可敬。”
  苏宇挥手,灵气形成一道屏障,阻绝外界的声音,也隔断外界偷听。
  “公子厉害。”怜月赞叹苏宇对灵力运用掌握得如此迅速。
  “只是有教科书在面前摆着。”苏宇回道,怜月对灵力的运用高超,能提点他不少。
  “公子可是想问询仙王之事?”怜月猜道。
  苏宇点头。
  “一品之上便是仙品,也称仙王。世间罕有,但并非无。这些人所惊叹感慨的除开仙王本身的特殊性外,还有另一层关于剑狱王古遗迹的含义。”
  “什么?”
  “自剑狱王古遗迹变故以来,大道残缺,天地已无法再诞生仙王,除却掉已有的。所以他们更多是在感叹着仙游剑宫藏匿至深。眼下每一尊仙王皆是珍贵的战力,少一个皆是遗憾。”怜月缓缓道。
  两人交谈间步入皇宫,大殿之上有一龙椅,龙椅上坐着英气十足,身姿伟岸的男人。
  “两位仙王莅临王宫,朕不胜光荣。”皇帝颔首,言笑道。
  “礼数便不必,我二人只为炎魔之事来。”怜月依旧淡漠,丝毫不给面子。
  在对外时,怜月总是显得冷漠。
  “朕已知,虽夜已深,但不若入席而坐,开一晚宴共商大事如何?”皇帝并未在意,反是豪迈笑道。
  “怜月一介奴婢不可做主,得须我家公子同意才是。”怜月站至苏宇身后。
  朝廷重臣皆是嘴角一抽。
  仙王,奴婢?
  这玩笑未免过头。
  听闻后,皇帝双眼微眯,随后立即恢复平常看向苏宇。
  “前辈意下如何?”
  苏宇眉头微皱,但既然与主线有关便接下罢。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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