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有光有暗
入夜。
苏宇已许久未在晚上休息，聚集地的守卫也是通过薪水发放来调动玩家工作的。
至于说到薪水无需多想也知道是什么吧。
经过云哥的沟通，苏宇成功被分配到一处帐篷，外边是篝火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即使是深夜也有许多人未入睡。
想来也是，在四周都是丧尸徘徊的危险环境里能安然进入深度睡眠才让人不得不佩服。
“小哥……”
正当苏宇无聊地坐在地铺上思考人生时，帐篷外传来声音。
随着帘帐被拉开，入眼的是一个抹着淡妆的女人。
“你一个人吗？”来人刻意拉开胸口衣服的拉链，是深不见底的沟壑。
“我没兴趣。”苏宇只是斜眼看一眼便收回目光。
女人身躯一僵，勉强着自己继续道：“我很便宜的，我只想讨些肉干，一袋也可以的！”
“平常聚集地发放的食物完全够用吧？比起这些无聊的情色之事，我更想听背后的理由。”
苏宇进入帐篷前已向云哥完全了解聚集地的状况。
所有在聚集地内的无战斗能力的普通人每日都会被分配最基本的食物保障，即使口感不佳，但至少不会饿死人，支撑人体的能量消耗完全够用。
“我……”
她贝齿轻咬红唇。
在LV20的身体素质加持下，苏宇敏锐地嗅到一丝血腥味。
这家伙竟然将嘴皮都咬破了。
“食物对我而言不太重要，你愿意说的话我也会送你肉干。”苏宇打了一个哈欠。
“真…真的吗？”她的眼眸黯淡无光，说话略有结巴。
不相信么？苏宇扭头迎向女人的双目，那双瞳孔的深处有着恐惧与害怕。
“假的又如何？选择权在我，以一些简单的话语聊聊天，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换取珍贵的食品，这笔买卖从一开始就不对等。
还是……你更希望我尽情蹂躏、摧残你的身体？”
苏宇表情不变，始终如冰山般不近人情。即使说着过分的话也不曾动摇。
“我…我想兑换晶核。”
这话令苏宇产生少许兴趣。
“你想变强吗？”
“嗯。”女人低下头，似要将脸埋进胸口，她的情绪很低落。
“那你知道普通人使用晶核会有怎样的后果吗？”
女人摇头，黑发左右摆动。
“晶核是从丧尸脑髓里取出来的，普通人使用必然感染丧尸病毒，如果没有对应的通用货币在安全区购买解药，你必死无疑。
更何况这还是针对职业者而言，像你这种没有转职过的，全属性均值还达不到8点的普通人服用晶核的后果只会更严重。”
苏宇始终盯着女人的双眸。
这是从慕雪那学来的洞察人心的一种方法，当时的苏宇便是因为眼睛中流露的情感变化被慕雪一眼看穿。
在她的眼中闪过许许多多的情绪波动，先是微微颤抖的犹豫，再是少许溃散的绝望，最后是焕发光彩的坚定。
“在这荒谬的世道上如果不能掌握力量，自己的命运也永远只能任由那些所谓的强者摆弄。他们说生便是生，他们说死便是死，我很讨厌，非常讨厌。”
女人咬紧牙关，最后几句话近乎拼尽全身气力，那双拳在黑暗处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不甘，极其不甘。
“这个聚集地不好吗？”苏宇认真听着，过了一会问道。
“即使表面再光鲜亮丽，背后也总会有阴影伴生。在这秩序崩塌、毫无律法可言的世界，从来就没有公平。有的只是弱肉强食，有的只是物竞天择。”
苏宇倒是听出些弦外之音，但也能理解就是。
人各有好坏，力量会让人膨胀，尤其是在和平年代无所事事，芸芸众生的一员在末世突然变得无所不能后，欲望也会随之无限扩张。
“不置可否。”苏宇默认她的话语。
即使在明面上有着光鲜亮丽的一面，谁又能保证背地里不会有更多污浊的勾当？
话题似乎自然而然结束，两人陷入沉默。
苏宇只是坐在一旁感受着女人身上深深的不甘与愤懑。
女人也不愿开口将心事诉出，也许这是她心底最柔软的秘密吧，哪有对着刚见面的陌生人全盘托出的。
不过，苏宇感到很有趣，不仅仅是小人物的坚持与意志，更多的是对一个原本和平的社会向末世转变的世界，各人心态上的变化。
“这本转职书或许适合你。”苏宇随手扔出一本银质皮革作为封面的书籍。
S级转职书，复仇女神。
“这……这会不会太贵重？我不知道该如何偿还。”女人受宠若惊。
“偿还？”苏宇摇头，“你明明将末世看得通透，却偏偏无法舍弃自己心中的良知。我若是你不论怎样也得接受这份赠礼，以后如何都是以后的事。即使不偿还甚至倒打一耙将我杀死又如何？
告诉你个秘密吧，我比你们这整个聚集地加起来都要富。你不是想变强吗？给我舍弃情感，舍弃良知，也给我保持理性，绝对冷漠，这才是末世生存的王道。
没有觉悟的话现在放弃还来得及，老老实实在别人的屋檐下苟且偷生就是。”
苏宇言语冰冷，丝毫不留情面。
女人不再犹豫，一把抓过转职书，她正欲开口苏宇又打断道：“别告诉我你叫什么，还是那句话，我没兴趣。现在离开一切都可以当做不曾发生，那边职业书便当是你捡来的。”
她欲言又止，最终只能死死盯着苏宇半掩在黑暗中的冰冷面庞，待牢牢记在心中后才悄然离开。
小插曲，但也是末世之下的真实写照。
她想变强的原因是什么也不得而知，或许是自己无法抗拒强权下的侵犯，又或是重要之人惨遭毒手……
苏宇打开地图估算着距离，明天一早出发最多半天就能到达华夏首都——燕京。
……
次日，一觉醒来的苏宇只觉神清气爽。随意抬手，藏在帐篷暗处的亡灵士兵被收回。
苏宇自然不可能不设任何防备便安然睡去，不如说是只有在确保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才能真正意义入眠。
明显能感觉到的是，随着身体素质的增强，对睡眠需求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拉开帘帐，天空依旧灰蒙蒙的，丧尸狂潮世界的倒影笼罩在上方。
清晨见不到幸存者的身影，想来大部分怀着不安睡去的时间都在深夜吧，如此醒来的时间也会往后推。
正当这般想着时，不远处的帐篷拉开一道入口，是熟悉的人。
云哥的全名叫龙腾云，在这聚集地算是领导者之一，其他的领导者大多数时间是在外边闯荡与升级。
几人算是狭路相逢，抱着相同的理念建立这么一个庇护会所。加上龙腾云本身品性端正，对待众人尽心竭力，声望很高。
似是觉察到苏宇的目光，龙腾云回过头对着苏宇打招呼。
“起的挺早。”
苏宇点头，“你也是。”
“我今天有侦查任务要去做，你要一起来吗？奖励比较丰富。”龙腾云发出邀请。
苏宇正想拒绝，龙腾云的下半句却令苏宇微启的嘴唇闭合。
“最近聚集地周边有着许多骚动，不止一次两次有下面的人送来情报说看见一个破碎的白色虚影，包括昨天的小型尸潮也是，毫无征兆……苏宇兄弟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破碎虚影。
苏宇心中默念的同时双眼微眯。
曾经在高楼大厦上观察秦羽时意外发现的奇怪生物。完全不同于丧尸，并且灵智也完全高于丧尸。
那时的破碎虚影甚至能转头锁定一千米开外的正在进行狙击的苏宇。
除开对破碎虚影之外，盖亚无往不利，即便是达到二阶实力的原初也不能无视盖亚的攻击，可破碎虚影却能。
龙腾云的话勾起苏宇的兴趣。
实际上苏宇也一直好奇着破碎虚影，只是碍于各种各样的事不能及时处理，眼下正好遇见不如去探探根底。
而且从龙腾云给出的信息可是有些耐人寻味啊。
那时的破碎虚影并非是在观察苏宇，而是观察秦羽以学校改装成的聚集地，且那时的学校聚集地也在遭遇尸潮进攻。
两者之间的联系值得深思。
倘若说破碎虚影是来自丧尸狂潮世界，那便更值得与其接触。
“现在出发吗？”苏宇询问道。
强者之间总是会有一种感应的，即便苏宇不外露实力，行事亦是平平淡淡，但龙腾云总能从中感到一丝不对劲。
在他的眼中，苏宇是一个神秘强者的形象，这也是他会邀请苏宇的主要原因。
有一个强力的友军总是好的，现在的末世依然危险，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苏宇看出龙腾云心中所想，不由得暗自叹息。
这便是情感的束缚，即使它有着积极的一面，但也会有不利之处。
龙腾云是为着家人才会这么做的，即使会涉险，即使可能会死，他依然要去，聚集地不会动，妻女的位置也是固定的，他必须前去处理潜在的危机。
换个角度，若是龙腾云无牵无挂，不被任何情感束缚，他完全可以逃去一个不太危险的地区猥琐发育，一点点变强。
他甚至可以直接远离这座城市，去往世界各地寻求机缘。
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无牵无挂的情况下。
现在的龙腾云有着妻女的束缚在，本身便是被套上枷锁，桎梏无法打破，永远被限制在这一亩三分地。
不过每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苏宇不予评价。
“其他人可能不那么好相处，一会你忍着些。”龙腾云提前说道。
忍着些？苏宇心中冷笑。
“我比较擅长远距离攻击，在临近目的地后我会改道去占据制高点。”苏宇平淡回复道。
言外之意便是不打算与这些人接触，也没必要。如果真是破碎虚影的话，最后大概率是苏宇与对方的对决，战局的结果与龙腾云这些人压根没关系。
龙腾云只是LV17，根本不够看，其他人的水平如何苏宇已经能想象到。
更何况，若是那些人真不长眼出言讽刺，苏宇担心自己会大开杀戒。
龙腾云待人还是很不错的，还主动给苏宇与婴儿接触的机会，苏宇并不想让他感到为难。
“这……”龙腾云先是迟疑。
远距离攻击，那不是狙击么？将众人完全暴露在狙击手的攻击范围内若是遭遇背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可又一转念想到苏宇昨日与婴儿的互动，龙腾云选择相信。
“好，那在我们遭遇不测时还望苏兄弟出手援助。”
苏宇点头，“我尽力。”
来到一处商业区，各种建筑物林立。
“又是这种地形么？”苏宇眉头皱纹。
实际上建筑物林立的区域不太适合盖亚发挥，虽然盖亚的穿透力与杀伤力足以打穿墙体，但面对看不见的敌人又要如何开枪呢？
尤其是破碎虚影这种灵活性、机动性极高的敌人。
进入商业区之前苏宇便与龙腾云分道扬镳，找到一处废弃的大楼后便往上钻，中途还遇到不少稀有的低等级丧尸，随手解决后步履不停地往上走。
来到天台与楼房的交界处，厚重的铁门紧锁着，拦截去路，苏宇一脚将其踹开个窟窿便钻进去。
离天空越近越能看清灰蒙蒙的云朵背后是倒映着的荒废的丧尸狂潮世界。
“守门。”苏宇随口作出指令，数只接近LV20实力的亡灵将入口堵住，杜绝苏宇在狙击时遭遇偷袭的后患。
盖亚被从身后丝滑地取出，枪口在空中绕过一个弧度，顺理成章地便被架在护栏上。
苏宇将左眼闭上，右眼凑近狙击镜口，方圆一千五百米内的视野都在掌控中，这也是苏宇的狙击范围。
在一处公园，龙腾云已经与聚集地的其他玩家会面，总共五人，看装备皆是精英。
经过劣神世界与仙侠世界的成长后再次对上破碎虚影，这一次的苏宇有着绝对把握。
苏宇不知龙腾云是如何确定破碎虚影在这片区域的，也许是捕风捉影，也许是猫捉耗子，但只要有可能就值得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