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策反
“苏宇，你末世前是做什么的？”沈木晴接过爆裂沙漠之鹰收入囊中。
“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吧。”苏宇处理完后开始往控制室走，心中的不安正缓慢加深着。
“欸？真的假的。”沈木晴目露怀疑。
“真的。”
“你好厉害啊，那你在上班的时候是怎样的呢？”
苏宇思索一番，“似乎也挺普通的，每天两点一线，正常上下班吧。”
“不是吧，和你现在的差别好大！”沈木晴脸上难掩震惊之色。
“……”苏宇不知道如何回话，选择闭口。
沈木晴却将目光探来，她将上半身微微前压，从下之上看着苏宇的侧脸，眼中似乎带着少许期待。
僵持一会后，苏宇忍不住出声：“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你不问我吗？我都问你了。”沈木晴将脸撇过一旁。
“没兴趣。”
“切，不问就不问。”沈木晴贝齿轻咬红唇。
苏宇心中叹息着，无奈道，“那么，你末世前是做什么的？”
沈木晴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开始滔滔不绝说起来：“其实我还算是个红人哦，我在许多平台都有粉丝，俗话来说就是网红。”
话题从拉开帷幕起便再不能收住，沈木晴像是一个找寻到依靠的小女孩一般诉说着许多趣事，琐碎的，难过的，开心的，藏在心底的……
大概赵玲在场的话也会感到讶异吧。
苏宇则只是静静听着，时不时点头。
直到控制室门口。
“谢谢你愿意听。”
“不用谢。”
沈木晴看着苏宇的侧脸，目光炽热。
“决定了。”
“决定什么？”苏宇打着哈欠道。
“你知道吗？你总是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看上去便很有心事。也许现在的我还不行，也无法让你甘愿吐露心事，但总有一天我会做到的。”
沈木晴掷地有声，语气坚定。
“你这算是在告白吗？”苏宇难得摇头一笑。
回想着言语中的内容，沈木晴只觉耳根与面颊微微发烫。
“谁…谁在告白啊！”
苏宇伸出手弹指。
“好痛！”沈木晴捂住额头。
“在这绝望且压抑到极致的末世偶得的一份舒缓我并不认为是坏事。但是，活着才是一切的前提。听明白吗？”苏宇将手掌按在沈木晴的脑袋上揉搓，秀发变得乱糟糟的。
“我会追上你的，若是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能正视我。”沈木晴并不反抗。
“正视你的告白吗？”苏宇苦笑着。
“才不是告白！”
话是这么说的，但太明显了啊。
“打住，到此为止。”苏宇将话题中断，随后拿出传音石与赵玲联系。
不一会紫色屏障被打开，第二阶段的任务已经可以执行。
“控制室内藏着太阳族的宝藏么。”苏宇将沈木晴安置在一旁，选择回归到独自行动。
像是解密与探索类的任务。
“可能得做好随时进行世界传送来逃命的准备。”不安感在心中已经固化，逐渐向着心悸转变。
如今的苏宇每一步都引得痉挛般的痛楚，这份心悸来源于一直以来信赖的第六感。
有未知的杀意在逼近。
……
试炼任务外。
一个全身由光芒组成的未知生物与一个被黑暗笼罩的人形生物在旋涡前显现。
“哈喽哈喽。”被黑暗包裹，看不清面庞的人形生物打招呼道。
光芒睁开眼，身后传来一阵呢喃。
“母亲……”
是的，这道光芒体正是地球（蓝星）意志。
“你来的比平时慢许多，这不像你的作风。”地球意志声音偏向中性。
“没办法的事，被一些残迹给拖住咯。”黑暗之人耸耸肩，似无辜道。
“所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地球意志反问道。
“是有一些事。”黑暗之人一下由不着调的氛围转得深邃平静，如同一眼望不到底的汪洋。
停顿小会后，它继续道：“你确定这家伙是你这的土着吗？”
黑暗之人伸出一根手指落在旋涡上，里边正映照着苏宇的面庞。
地球意志缓缓撇过头，在将苏宇的侧脸纳入眼底后回道：“确定，他的生命本源属于我。”
“那他为什么没在排行榜上？”
“我弄的，我怕你抢走他。”
“他身上好像有许多不属于地球上的东西啊。”黑暗之人摆摆手，打着哈欠道。
“嗯……比如？”地球意志面上没有任何神情可言，自然也看不出丁点端倪。
“生物装甲，那玩意应该是我选定的上一个星球，不过现在已经彻底失败面临破溃的劣神世界才有的吧？”
“独立副本从末世降临之初便是随机出现的，参与一二个很正常吧？”地球意志却是不答反问。
“也是。不过我看他还有在用一些法术，修真类的世界我可还未划入副本之中，这又是哪来的？”
“你能确定那是法术吗？说到底他不过才用过一个御风和一个治愈术吧，两种都是常规的b、c级技能，初期要获取并非难事。”
“那，天赋技能需要引基因能量入体吗？”黑暗之人语气越发寒凉。
“基因能量，那是什么？我从未听过。”地球意志摇头。
“有点意思，不过不着急，我们再聊会。”黑暗之人打出清脆的响指，两张座椅在身后凭空出现。
在看见黑暗之人的一瞬间，燕辰如遭受晴天霹雳一般愣在原地，旋即是由心生的莫大的愤怒，难以抑制。
似是感应到这份极力隐藏的敌意，黑暗之人缓缓回过头，它的声音中性且冰冷，却在众目睽睽之下道出惊天事实。
“重生者啊。不会是那家伙送回来的吧？不过没关系，游戏嘛，自然是变数越多越有趣，加油哦。”
黑暗之人的言语中充斥着随意，满不在乎。
它缓缓转过头，继续与地球意志你一句我一句聊着。
“咱们看看这个吧。”黑暗之人再打响指，旋涡上的场景变得模糊，如同录像带倒放一般回到苏宇与黄发骑士对决的场景。
是带着灵魂攻击的普通一拳。
“这招数有点厉害，是将精神攻击依附在拳头上吗？”黑暗之人脑袋一晃，向着身旁的地球意志继续发问。
地球意志依然未表现出任何不妥，“你心中早有答案，何必问我？”
“话不能这么说，我只是实力稍微强一点，但并不代表我是全知全能哦？”黑暗之人似在戏谑。
温度骤降。
前所未有的杀意。
在这份若有若无且不断堆积的杀念之下，地球意志的心情摔落谷底，连着身后的燕辰也不住打颤着。
其余不能感知到这黑暗之人强大的人则是投来好奇的目光。
归亡死域并不是蠢蛋，它一直在揣测着，从试炼任务的地点被选定在阿波罗号时便在起疑心。
“我说地球意志啊，你知道死亡海吗？”黑暗之人一手托着下巴，轻轻笑道。
“我不知道。”地球意志的声音依然平静，实际却是紧张到极点。
“不知道啊…没关系。那你知道死亡海的主人和你们之间的差别在哪吗？”它伸出手一只手微微捏紧。
“我从未听过，自然不知道。”
“在三千年前，应该是吧？有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认为能挑动我的权威，它们自发组织在一起，只差一点便能掀翻神圣帝国的统治。可最后它们撞上我，你猜结果如何？”
“你说。”地球意志只能顺着话往下。
“它们真厉害啊，竟然能在我的指甲盖上刮出一条印，这可从未有过哦？”
“那死亡海的主人呢？”
“这家伙更厉害，他能打断我的一根手指。”
“仅仅如此的话不足为惧吧？”
“是不足为惧，即使来再多也是送死。可你不能这么想。在归亡死域的统治之下，能自主达到这种高度的人可是从未有过，虽然我自信他已经彻底死在那场战役之中，但是啊……”
黑暗之人冷笑一声。
“太阳族眼中没有惧意。蝼蚁是会惧怕的，情绪的波动再正常不过，可是没有，所有意识到巨大力量差距的太阳族没有任何一个人惧怕着，它们的眼中有的只是不屈的战意，有的是浴火重生的希望。你说这是为什么？”
地球意志沉默。
“我大概猜得到，那家伙应该是留有后手吧。究竟是怎样的形式呢？这是我一直以来思考的问题。
重生者？可我早已将所有存在可能性的世界掀翻。我是发现不少，可都不是他。
传承衣钵？死亡海的力量天生与归亡死域冲突，两者不可能兼并。那家伙想要成长与战斗分不开关系，投放至被归亡死域选定的世界再合适不过吧？
可是，没有。
不论哪，都没有。”
黑暗之人语气逐渐转得冰冷。
“你说，死亡海的主人究竟是用怎样的方式将力量传下来的？
不，不对，我应该问的更明白一些，你认为这家伙真的只是一个星球土着吗？”
“是。”地球意志回答地果断。
“死亡海的主人可不会有任何归宿。他是纯粹的利己主义者，也是纯粹的世界毁灭者。比起我而言，我至少会设一些规矩，可这家伙搞不好会将身为母星的你吞噬殆尽哦？”
两者的交谈并未避嫌，在身后的一众现阶段的地球方精锐与燕辰将内容听得明明白白。
从两人与旋涡出现后便是一头雾水，直到“母星”二字被道出才有不少人明悟。
至于燕辰，他的全身被汗水浸湿。
“前提是，他确实是死亡海的主人。”地球意志摇摇头。
“那换个话题吧。你认为我是怎样一个人？”黑暗之人作出饶有趣味的模样，笑着道。
“强大到近乎无敌，掌控世间规则的至高存在。”
“也算是，但我想问的不是这个哦。”黑暗之人掏着耳朵，举动戏谑。
“你猜我刚才鸽着这么久是在忙什么？”
“处理一些小麻烦？”
“算不上麻烦啦，最多只是要动动手指，不过时间是在未来哦。所以，你干的那些破事，以及这家伙究竟是谁，我一清二楚哦？”
浓郁的杀意几近化为实质，地球意志只觉如刀剑抵在脖颈处。
“不要慌张。”黑暗之人抬手下压，蓝星意志被生生摁住，动弹不得。
“我啊，其实还挺害怕的。你知道吗？掌控世间规则是归亡死域的特权，我能从未来回来也是因为它。可死亡海却能从过去跨至现在。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黑暗之人缓缓挪步，它站至地球意志的身前，那被黑暗包裹的手掌将地球意志的脑袋盖住。
“这意味着我能窥探无数个既定的路线，死亡海的主人也能改变无数个既定的路线。听上去很公平吧？可我无法排除谁是内鬼。我压根，完全不知道，你们这些杂碎究竟有多少人背叛我，背叛给予你们力量，给予你们系统对抗末世的我！”
黑暗之人的语气一下转得激动与愤怒，但紧接着又迅速回归平静，“现在我找到两个。
一个是将盖亚过早交给他的巫师，还有一个……是你啊。”
地球意志并未表现出惶恐与惧怕，反而显得古井无波。
“你藏得可真深，甚至从一开始便装作不认识，从未与之交谈。我猜你是想等到最后帮他遮住我的视线好使用死亡海的力量将阿波罗号的宝藏搞到手吧？”
黑暗之人将手掌从地球意志的脑袋上取下，旋即拍拍手。
“这算是称赞你的。但没意义，臣服于我吧。”
地球意志刚想开口说话，黑暗之人便作出“嘘”的动作。
“别着急拒绝，看看你身后的这些小家伙们，看看你自己。他们有什么错？他们不过是想活下去，他们只是在末世挣扎求生的可怜人。
还有你，你也是一样的。
你们只需站在自己的立场即可，不是吗？他们守护着你，他们热爱着你，他们想共同保护这颗名为‘地球’或是‘蓝星’的美丽家园。
你要辜负他们吗？你要继续为着那所谓的渺茫希望当一个背叛者吗？醒醒吧，你可是星球意志，是他们的母亲。
醒醒吧，我才是站在你这边的，我才是正义的一方。
死亡海的主人只会将你当做棋子，他从未在乎过你。”
地球意志转过身，目光迎向人类。
燕辰伴随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用着歇斯底里且因不甘与愤怒到沙哑的声音低沉道：“地球母亲，我始终热爱着您，我从始至终是为着这颗星球的生命延续而战的，请深思熟虑！”
“噗通。”壮硕男人立即跟着下跪，“什么死亡海的主人，我听不懂，但如果失去您我们也无法存活。请您再三思考！”
“噗通。”第三个人。
“归亡死域给予我们力量与系统，帮助我们对抗末世，他才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啊，地球母亲！”
人心溃散。
越来越多的人动摇。
他们并不清楚所谓的死亡海，他们只知道的是，归亡死域带来力量，归亡死域帮助他们抵抗末世。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沈木晴也会走到死亡海的对立面，那时的苏宇大概会毫不犹豫地扫清障碍吧。
这便是死亡海的主人所将要肩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