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会面
王宫之内，会晤大殿，身披黄金项链与珠宝首饰以及王冠的国王怒声呵斥道：“怎么回事？”
“是…是不死生物，还是龙类！”身材臃肿的贵族颤颤巍巍回应。
“我当然知道，我问的是禁卫军和宫廷魔法使在干什么！”国王怒喝道。
“禁卫军已经第一时间出发，宫廷魔法使设下的结界只可能对传奇级往下的生物有效……”
“你的意思是对方是传奇吗？你不知道艾露娜塔早已经不能容纳传奇了吗？”国王狠狠将手中的银杯摔在地上，发出“哐啷”的声音。
“但是……确实只有传奇级的生物能无视防御结界啊！”另一个忠诚插话道。
“是啊，宫廷魔法使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当今世界除开传奇还有谁能强闯？”
“如果真的是传奇级我们更应该谨慎对待，小心不要激怒对方才是，理智啊吾王！”
国王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但也并非愚蠢至极之人，臣民所言并非全无道理。
一时间争吵不休，直到一头如瀑金发的艾瑞莉走入大殿，她径直走到王座之下，先是环顾四周一圈，而后抬头直视国王。
“父王，不如交由我来处理如何？”
国王双眼微眯，还未等他开口便有人提前插话。
“第三王女很有信心应付传奇生物吗？要知道触怒对方可是会引来不可预估的灾害。”
王权总是带着争斗。
“当然。”艾瑞莉神情淡漠，一双眼眸平静得如同无风水面，看不通透。和她的母亲一模一样。
……
“好久不见。”龙首之下，艾瑞莉带着不浅不淡的笑意，礼貌伸出手，似要与苏宇握手。
在她的身旁站着的是一袭青衣，与中世纪服饰格格不入的怜月。
盖亚戴着兜帽，她的面容掩在其中，外人无法看清。用她的话来说便是无需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冰霜骨龙的突然降临，偌大的王都其中一处宽阔广场被毁坏殆尽。
苏宇跃下，特莉丝等人则是待在上面待命。
“也不算很久。”
“对我而言每一日都是煎熬。”艾瑞莉自顾摇头，转而苦笑道：“你这出场的阵仗可真厉害。这头龙是传奇级生物吗？”
苏宇思索小会，点头回应。
沉吟片刻，两人同时开口。
“盖亚在哪？”
“我需要知道恶魔大军的具体情况。”
没有时间寒暄，再者说两人并不熟识，终归只是顾客与商贩的关系。
“先给我盖亚，不止是未知敌人的情报，有关归亡死域的我也会告诉你。”艾瑞莉进一步道。
苏宇拿出绿色能量结晶，随意地丢向艾瑞莉。
视如珍宝的艾瑞莉一时间慌乱，赶忙双手接住。
对于苏宇的痛快她有些惊讶，同时心中还有生疑。似乎有那么一丝不对劲，但又不算太过分。
“先说说归亡死域的。”
艾瑞莉深呼吸，徐徐开口：“如你所见，归亡死域是帮助艾露娜塔与其它世界连通的桥梁。它的名称比较特殊，但实际上更像一个促进世界交流与多元文化碰撞的交际组织。
许多世界因它受益，得到许多本世界所不具备的东西。”
苏宇点头，“归亡死域是从什么时候渗入艾露娜塔的？”
“根据编年史记载，大概是在亡灵天灾过后的五十年。许多神教都与归亡死域有联系，在艾露娜塔上大部分与外界连通的通道都是神教的驻点。”
亡灵天灾五十年后，那不就是过去的苏宇来到艾露娜塔之后么？
“归亡死域有官方人员吗？按你所言如此庞大的一个交际组织难不成是全自动运作吗？”苏宇提出疑问，也是试探。
“当然。神教的教父便是归亡死域的代言人之一。”
已知的是，作为艾露娜塔，这个世界的代表性以及顶尖战力十三英雄中的大部分在与归亡死域的战斗中丧生。
然而艾露娜塔本地的居民却毫不知情，甚至他们还认为归亡死域是属于“亲近”的那一类别。
当时究竟发生什么，盖亚的夙愿埋藏着什么，许许多多的谜题都需要苏宇进一步挖掘。
“我马上要南下，有关于敌军的一切情报与怜月交谈即可，她是我们之间的桥梁。”
“有一个问题。”艾瑞莉上前一步，锋芒毕露。
“你说。”苏宇眉头微皱。
“王室腐败。长期的和平早已让掌权者利欲熏心，通过一段时间的布局，我有部分兵权，但并不全。
在你所不见的地方，国王远不是威严与荣誉的代名词，只是一个贪生怕死，奢靡度日的昏君。
哪怕敌人大军压境，这些掌权者也只会更在乎载歌载舞。他们无法意识到危机，更不能做出积极的措施来应对。”
“你要夺权篡位是么？”苏宇听出艾瑞莉话中的意思。
“是。倘若由我来掌权，不止对王国是一件好事，对于你与我之间的合作也更为有益。”
“你不怕我将这事直接告诉国王？我相信这个珍贵情报的报酬取回盖亚也不是难事。”
艾瑞莉听后嗤笑一声，像是在自嘲，紧而继续道：“我不认为你会在乎这些。更何况，我一直以来都是走在悬崖边上。所谓高风险高收益，不过是赌命。”
苏宇沉默一会后回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明日我将发动政变。能影响最终结果的因素只有两个，宫廷魔法使与禁卫军军长。只要能拦住他们，我一定会赢。”艾瑞莉言语中充斥着自信。
听上去很简单，至少对苏宇而言很简单。无非就是拦人。可要做的事越少便证明艾瑞莉的准备越充分，她的谋反必定是经过长时间的思虑与积累的。
联合王国可不比正常王朝，各方势力，上下繁多的机构，教会的渗入，强大的个人武力与团体协会。大大小小的事情加起来简直多如牛毛。
苏宇在艾瑞莉的身上感受到一份与自己类似的东西。
在绝境中赌上一切的觉悟。
强者不一定具备这份特质，但抱着这份特质从一次次生死之中存活而来的一定会是强者。
“我需要这两者的情报。”苏宇默许。
“当然，那么烦请你再待上一天吧。”艾瑞莉脸上挂起浅浅笑意，里边却藏有冷意。
苏宇点头，同时看向身后一眼，心意相通的盖亚立即会意，骨龙发出低沉的吐息声，特莉丝等人跳下龙首，冰霜骨龙也扑棱着翅膀消失在天际。
“我们会自由在王都行动，到时间后与怜月联系即可。”
……
王都中心的一家旅馆。
也许是因为艾瑞莉的关系，一路上畅通无阻。当然即便引人瞩目苏宇也会低调行事。
在几人走出中心广场后便改头换面，重新投入繁荣的王都之中。
“我们真要帮助她发起政变吗？”特莉丝刻意压低声音，在苏宇耳边小声道。
“是我，不是你们。”苏宇摇头道。
“其实对于联合王国的首领的评价并不如那女人所言的一般。如果错杀一个明君不会使局势更加恶化吗？”特莉丝说道。
“所以我要自己去看。”
苏宇看向窗外。
至少第一眼望去是安详与平和，以及繁荣。
街道上是喜形于色的人们，每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一个国家是否走在正轨上，往往从平民百姓的生活便能看出一二。
“你们也都自由行动吧，晚上回旅馆集合就行。露希待我身边比较好。”
露希毕竟是精灵，在这个对精灵嫉恶如仇的时代指不定会引发未知的变数。
特莉丝耸耸肩，带着阿尔托亚往外走。露希则是点头，坐在柔软的床上，看着倚靠在窗边的苏宇。
“政变可能会死很多人。”露希不经意道。
苏宇点头。
不流血的政变终归是少数，至少基于王国的错综复杂的势力，苏宇并不认为艾瑞莉能兵不血刃地拿下。
“她难道是传说中的盖亚吗？”露希突然指向苏宇旁边的人。
那人将面部笼罩在衣帽之下，看不清容颜。
苏宇意外地看了露希一眼，转而毫不避讳地点头。
盖亚不为所动，即使被人道破身份。她只听从君王的命令。
“你的女儿倒是比我想的更危险一点。”苏宇开口道。
盖亚摘下衣帽，与艾瑞莉一样美丽的金发在太阳光的折射下闪闪发光。
“从她记事后我便不在她的身边待着了。”盖亚淡漠的双瞳看向窗外，落在街道上。
她与苏宇看的东西是一样的。
“那你的看法呢？”苏宇问道。
“半真半假吧。”盖亚自然知道问的是什么，接着道：“王国太过和平，以至于向上的竞争力不足，这是事实。可若要说不顾民生的昏君却也不然。但若是政变成功，对你而言好处胜过坏处。”
“理由呢？”苏宇再问。
“正是因为顾及王国上下的正常运作，现任国王才不会竭尽全力配合你去与恶魔大军生死搏杀。他考虑的东西更多，也会留下更多的余力。
简而言之，现任国王正是忧心苍生黎民才会在对付敌人时心有余力不足。”盖亚缓缓道。
“可若是换上艾瑞莉，她为图巩固政权一定会积极拉拢拥有可怕与军队性战力的我，以至于在绝大部分，甚至可以说任何事情上都全力配合，不顾民生。对吗？”
“是。新生政权总是脆弱的，除非准备极其充分。展现过强大实力，尤其是自带军队的你必然是一大助力，只是……”盖亚话还没说完便被苏宇打断。
“只是原本平和与和睦的王国会转得面目狰狞。大概是强征壮丁，加重赋税，导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苏宇大脑转得很快，迅速便想明白一切。
“只是有一件事我不理解，大概只有你能解答。”苏宇转头看向盖亚，“艾瑞莉要发动政变的理由是什么？这对她似乎并没有好处。”
“大概是因为我吧。她厌恶这个国家，也厌恶所谓的王权。”
“这样啊。”苏宇脑海中浮现盖亚先前传过来的记忆。
艾瑞莉很偏激，也很固执，同时也很可怜。
但没关系，苏宇并不在乎。
苏宇在乎的只有利弊权衡，两害相权取其轻，只要艾瑞莉能帮上忙便可。
至于所谓的民不聊生，苏宇不在意。
气氛突然有些凝重。
“你要回死亡海吗？”苏宇继续问道。
“我倒是想，不过你的第一军主似乎很想见我。为保证和日后共事的同伴能相处得愉快，我还是去一趟的好。”盖亚摆摆手，回过神来便已消失不见。
原本热闹的房间只剩下苏宇与露希。
“那个……”露希欲言又止。
“你来过王都吗？”苏宇轻笑道。
“没有。”露希摇摇头。
“走吧，我们去看看。”苏宇拉着露希的手，走出旅馆。
……
王都基本能划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区域，南边是居民区，低矮的砖瓦房平整排列。北边是各种各样的协会，冒险者协会，战士协会，魔法协会等。
苏宇来的是王都西边，主要原因是这里有着全联合王国规模最大，最正统的教堂。当然，神教的教父也常活跃于此。
归亡死域的官方人员？嘿，苏宇当然要会一会才是。
“你难道信仰光明神吗？”露希好奇道。
“为什么这么问？”苏宇不答反问。
“一般会来教堂的都是身具信仰者。不如应该说是，如果不相信光明神的话还会来到教堂才是怪事吧？”露希莞尔。
“也不全然吧，纵使是无信仰者也能通过一次机会成为忠实的信徒，信仰者也是由此积累而来的，不是么？”苏宇倒是疑惑，露希轻轻的笑意像是被有趣的话逗乐。
“好像是这个道理。不过信仰者往往是从出生起便注定的哦。”露希轻抿嘴唇。
苏宇皱眉，不同世界的神教组织似乎与他在原世界的认知有差异。
看出苏宇的不解，露希继续道：“因为神迹。被光明神选中的生灵往往在出生时便会显化神迹。
若是被授予的祝福是身体素质方面的，往往都具备成为圣殿骑士的资格。
若是魔法，那则具备成为牧师或是神官的资格。
当然，还有一些较弱的神迹，即使不能成为神职者，却要比普通人健康许多。往往这一类人是大多数，也是最忠实的光明神信徒。”
苏宇暗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