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烂桃花
“稳重一点儿，母后还在呢。”宋清浅轻声提醒她。
萧北棠松开她，耷拉着耳朵。
宋清浅温声问:“怎么了？不是听说你出府去了？”
萧北棠还没来得及答她，福叔就急匆匆赶来，看了一眼萧北棠，朝皇后说:“七小姐，大夫人命老奴来请您去前厅。”
“大嫂？”大嫂怎么会请她去前厅？
姜七停下手中活计清洗一番。
福叔神色有些焦急，往日挂着笑意的脸此刻也有些惆怅。
姜七一头雾水:“福叔，是发生了何事？”
福叔犹豫了一下，说:“七小姐去了就知道，噢，大夫人请棠小姐，少夫人一起去。”
萧北棠皱了皱眉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横眉冷竖道:“不去！”
皇后温声劝她:“棠儿，听话，你舅母叫你去，怕是有事。”
宋清浅牵着她的手，觉得她有些奇怪，她许久没有这般任性过了。
她不想去，还是被皇后拽着去了。
大夫人一见她们来了，迎了几步，到皇后跟前拉着她的手低声说:“小七，棠儿怕是闯祸了！”
皇后一头雾水，抬眼只瞧见前厅坐了个穿着气派的女乾元。
“大嫂，你说棠儿闯祸了？”
“她接了苏家小姐的绣球！”
中州人都知道这事儿有多大，皇后当场就愣住了。
她怎么会去接了那绣球？
宋清浅听不大清楚，只感觉事情好像跟萧北棠有关。
“你先别紧张，先看看苏家是什么意思，等会儿再说棠儿已经成亲一事，看看能不能有法子...”大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想让她先镇定。
难怪萧北棠不愿意来，她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啊！
皇后回头看了一眼萧北棠和宋清浅，才定了定心神往里走。
大夫人笑着引荐:“苏掌柜，舍妹远嫁多年，也是近日才回来探亲的。”
“小七。”苏掌柜笑的温柔。
怎么个事儿？姜晚舟站在一旁咬着手指，这眼神，有故事啊！
皇后看她眼熟，回想片刻问:“你是？苏荷？”
苏掌柜一笑:“是我，小七，许久不见。”
皇后打量着她:“是许久了，快二十年了！”
苏荷从前可不是这样，看样子是发达了？
“所以，是你女儿接了绣球？”苏掌柜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萧北棠。
皇后尴尬一笑:“我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苏掌柜笑了笑，说:“你女儿，像她。”
“是，棠儿是生的像她一些。”姜七心中想着，叙叙旧或许能让这件事过去？
她抱着一丝侥幸。
“先坐，先坐。”大夫人感觉气氛怪怪的，招呼着她们入座。
两人品着茶，各怀心事。
“阿七。（苏荷）”
两人异口同声。
“还是你先说吧。”皇后突然觉得人家也没提婚事，她就急着拒绝未免太过失礼，还是让她先说吧。
苏掌柜点头开腔:“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令爱今日接了小女的绣球，按照中州的规矩，需得定下婚事。”
接了绣球？？？
宋清浅蹙眉看着萧北棠，见她神情气愤，面色不虞。
“棠儿她...”
姜七刚想开口解释，萧北棠就拉着宋清浅的手走上前。
“苏掌柜是吗？”
苏掌柜微微颔首应她。
萧北棠一拱手:“苏掌柜，今日实在对不住，我无意接那绣球，也不知为何它会出现在我手臂之上，待我发现之时，贵府管家已经到我跟前说我接了绣球。”
不是她主动去接的？宋清浅听她说完眉头才稍稍放松。
萧北棠又直起身牵着宋清浅的手抬起来，正色说:“而且，我已娶妻。”
她看着年纪也不大，怎么就娶妻了？
苏掌柜皱了皱眉头犯了难。
皇后跟着说:“苏荷，这件事怕是争抢中绣球落在她身上的，棠儿也不是有意的，而且她确实已经娶妻了。”
苏掌柜叹一口气:“阿七，你也是中州人，你该知晓绣球招亲对中州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即便是令爱已成婚，小女也只能嫁她。”
“可她已经有妻子了，如此委屈了令爱。”皇后希望她能知难而退，谁愿让女儿做妾？
“平妻。”苏掌柜声音不大，话却能将青砖地面砸出窟窿。
萧北棠眉头一下子就叠起丘壑:“绝无可能。”
皇后站起身如今已挡不住她，只能拽着她转过去，低声说:“棠儿，这件事我们背理，你好言与她解释，莫激怒了苏家，万一事情闹大，姜府也会遭人诟病。”
她不应声，皇后扯了扯她的衣袖。
萧北棠掌心滚烫，紧紧握着宋清浅，想带她走。
她看向宋清浅的时候没有得到宋清浅的回应。
浅浅是不是生气了？萧北棠心里直打鼓。
皇后走回去劝道:“苏荷，你看这件事能不能有其他的法子解决？比如去别的地方再抛一次绣球？”
“......”
屋里安静了一瞬，苏掌柜说:“小七，并非我为难你们，实在是中州的规矩就是如此。”
大夫人知晓苏掌柜已经十分给面子，再怎么说也是嫁女儿，没有这般做低伏小的。
皇后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看了看萧北棠。
萧北棠叹一口气，拱手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该去凑这个热闹，惹了祸，苏掌柜要如何罚我，我都认。赔银钱还是让我登门致歉，或是在中州公开赔罪，苏家要如何，我便如何。”
她顿了顿，抬眼看着苏掌柜坚定道:“只是令爱，我真的娶不了。我心中只有浅浅，容不下旁人了，还请苏掌柜见谅。”
苏掌柜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默不作声。
大夫人见状也站起身颔首说:“苏掌柜，棠儿她头一回来中州，不知中州的规矩才闯下大祸，姜家也愿代她赔罪。”
“苏荷，看在你我往日的交情上，还请你饶过棠儿这一回...”皇后艰涩开口。
苏掌柜叹一口气，还是不肯松口。
良久她才说:“不是我不肯，是规矩如此，况且小女自幼娇纵，我只怕她觉得羞愤，寻死觅活...且我苏家的脸面也丢了干净...”
苏掌柜语气平静，让人无法反驳。
这事情，她也心虚，那绣球为何会到萧北棠的胳膊上她在清楚不过。
当年皇后抛绣球的时候她就在下头，她怎么会不知道姜家使得手段。
因此苏小姐抛绣球如法炮制，下头有一半儿都是苏掌柜花钱雇来的。
当时苏染看中了谁便会示意管家，楼上便有人发号施令，那些人就是这样聚集到萧北棠跟前，将绣球塞给了她。
绝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