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们也是人

  “嚯，这哥们都成干尸了还得开飞机。”
  “打工人的宿命啊。”
  看着已经变成骷髅的飞行员，右手还在紧紧攥着操纵杆，法王不禁感慨。
  秦泽带着吞噬哥和法王回到了当初他第一次进入异境时，轰炸机坠毁的地点。
  “话说飞行员死了至少十年了，飞机那天是怎么起飞的？”吞噬哥好奇道。
  法王想了想：“可能飞机的AI提前设定好了轰炸路径。”
  “就算飞行员死了，飞机只要还没坠毁，AI就会一遍又一遍地执行轰炸程序。”
  吞噬哥跟法王围绕着坠机残骸讨论着飞行员的死亡原因。
  法王甚至掀开驾驶舱盖子，把飞行员抱了出来。
  然后自己坐进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AbAb……
  秦泽站在不远处环顾四周。
  这里几乎是方圆几公里内的最高点了。
  往前不到一公里就能走到江城。
  周围全是荒漠。
  风轻轻一吹，卷起满天沙尘。
  看不到丝毫绿色。
  “咱们到底来这干什么大事？”
  体验完飞行员的法王跳到秦泽身边。
  “它指引我过来的。”
  秦泽扒开胸口。
  彪哥给他的那株平平无奇的小树，此时正闪烁着微弱荧光。
  仿佛像是在呼吸。
  “活了？”
  法王和吞噬哥好奇摸了摸。
  手感怪怪的。
  从刚进入异境的那一刻起，秦泽就察觉到了钥匙的变化。
  它就像是一个指南针，不断为秦泽指引方向。
  而所指的具体方向，只有他一人心中知晓。
  这也是秦泽让分身登机去空岛的其中一个原因。
  相比于得到魂珠，秦泽现在更想弄清楚身上这把钥匙。
  “走吧。”
  “开始干大事。”
  秦泽整理好衣襟。
  带着吞噬哥和法王向市中心走去。
  那里，正是钥匙所指明的方向。
  “好家伙，在这拍末日大片都不用特意布景。”
  吞噬哥啧啧称奇。
  三人一边行走在城市中荒凉的街道上，一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东瞅西看。
  吞噬哥：“总感觉有人在偷偷看我们。”
  法王：“加一。”
  秦泽早就发现了。
  脑子里天天上百个分身说话，他的精神力早已经是千锤百炼。
  滋啦——
  法王化作一道闪电冲到一辆废弃的汽车边上。
  “找到你了，小东西。”
  法王把一个不到一米三、浅屎黄色的异化者扔到秦泽脚下。
  “是你？”
  秦泽认出了这个小东西。
  上次在坠机地点遇到的就是它。
  没想到还活着。
  小异化者低着脑袋，瑟瑟发抖。
  “我记得你会说话吧？”秦泽问。
  小异化者怯生生地点了点头：“会……点……点……”
  吞噬哥摸了摸脑袋：“你看他像不像上次咱们在黑山研究所遇到的那批异化者？”
  秦泽微微皱眉。
  单从外表上看，的确很像。
  但眼前这个小东西更像个人，有更多关于人的情绪、反应，甚至是思维。
  而黑山研究所，以及避难所里的那些异化者，他们更像只知杀戮的野兽。
  已经完全丧失了智慧。
  异化者的种类都开始细分了？
  “你们……怎么……出来了？”
  异化者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向秦泽。
  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秦泽三人在局域网里快速交流了一遍。
  “看这小东西的意思，这里还有其他人？”
  “出来是从哪儿出来？空岛？”
  “空岛反抗军不是专门猎杀异能者？”
  三个臭皮匠合计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我们为什么不能出来？”秦泽反问。
  小异能者焦急回答：“不能……出来，就……就是……不能出来！”
  “你们……你们得赶紧回去，被……发现……不……好……”
  法王挑了挑眉毛：“腿长我身上，我想去哪儿去哪儿，谁也管不着，我要自由！”
  小异化者急的直跺脚脚。
  “族……族长说……危险！”
  秦泽眼前一亮。
  总算是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能带我们去见见你们的族长吗？”
  “我们有事想问他。”
  小异化者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点点头。
  “你们……跟我……来……吧。”
  小异化者在前面带路。
  秦泽三人急随其后。
  一行人穿梭在一片又一片的大楼废墟里。
  局域网内，吞噬哥问：“会不会是个陷阱？”
  秦泽：“现在它带我们去的地方就是钥匙所指的方向，哪怕是陷阱也得过去看看。”
  法王道：“上次这小东西的同伙一个照面就被bt秒了，他们的战斗力也就一般。”
  “要是都那种程度，他们的老巢我自己就能杀个七进七出。”
  吞噬哥：“6！”
  十来分钟后，小异化者带着秦泽三人来到了一片由几栋大楼构成的废墟中。
  下面被挖出了一片很大的空间，里面生活有几百个异化者。
  这片废墟的隐蔽性极好，单从外面看，根本不会想到下面有这么大的空间。
  一路上，周围的异化者都朝秦泽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们眼神清澈，只是微微泛红。
  甚至有一部分的异化者，长着和人类一模一样的眼睛。
  他们无一例外，都没有任何要攻击秦泽三人的意思。
  一路穿行来到废墟最深处，秦泽看到了一个极其苍老的异化者。
  他的腰间围着一块破布，身上皮肤皱皱巴巴。
  不过那双眼睛却与正常人无异。
  深邃、慈爱。
  秦泽想到了小区花坛边上白天晒太阳的老爷爷。
  “族……我在外……遇了三个……人……”
  小异化者来到族长面前，结结巴巴讲了一遍遇到秦泽三人的经过。
  族长挥了挥手，小异化者蹦蹦跳跳地玩儿去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秦泽沉声问。
  族长轻声道：“跟你们一样，我们也是人。”
  即便早已料到。
  但听到答案，秦泽心里还是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你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族长深邃的目光望着秦泽：“看来你们不是从那里出来的。”
  秦泽也没再装：“我们来自一个挺远的地方，具体是哪没办法和你解释。”
  族长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跟我来吧。”
  族长起身，带着秦泽三人继续往废墟深处走。
  里面的空间变得越来越狭窄，最终仅能容纳一人通过。
  四周黑漆漆的，法王不得已雷电加身，用微弱的电光来视物。
  “到了。”
  族长忽然停下。
  借着微光，秦泽看清了头顶上指示牌的字。
  “这里是……地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