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要鱼崽崽啦！（上）
天色蒙蒙亮，天地之间安宁的好似往常，那海天交界处旭日缓缓高升。
乌盈盈一夜未眠，
昨夜将那些鳞片洗净血污，晾于窗外，她便没有再进去，反而是坐躺在久放在外的摇椅上缓缓摇着。
她想，
或许，她该是需进入人世一趟的，体会人间的烟火冷暖，痴恋情深。
她想了一夜，可还是没无法理解爱情，对于这种情感她是缺失的，而对于其他情感是淡漠的。
乌盈盈神色淡然的端起一旁桌上早已凉透的冷茶浅尝了一口，眉头皱了一瞬，葱白的手指轻敲杯盖，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现在不行，玄卿玄甫的崽她还没见到，她还是不能放心。
这两个一有事便天天往她这里跑，到了人类世界，这两个家伙寻她，还不知该如何大动干戈。
将茶水放回桌上，乌盈盈摸出瓶酒来。
她还是喝不惯玄卿喜饮的这种附庸风雅，又涩苦的东西，玄甫倒是跟她趣味相投，对饮而不落下风。
只是这……
唉……
她饮着，思绪却清明的很，望向天边远方，乌盈盈索性不再去想那两个不省心的，彻底将自己放空。
她不是无事可做，只是近来烦心。
而月圆之日，那是她最放松快乐的时刻，
星河璀璨，圆月如盘，月光似绸。
海水被她的药水淡化一些污染，能捕些好吃的鱼类，剩下的鱼骨，又能有用于研制新的药剂，乌盈盈就已经很是满意了。
可近来事情，惹的她不甚愉快。
她不快，便易歇了心思去炼制药剂，去造些新奇物什。
她是饮不醉的，只是喜欢酒的丰富味道，或辛辣，或醇香，或甘甜。
知她喜欢，玄甫给她送了不少，应有尽有。
说来一瓶酒又能有多少？
几口下肚，便见了底。
虽未饮至酣畅，乌盈盈却无意再饮，算计着屋内人鱼怕是已醒，便这才起身，进了门……
……
“乖乖…”
玄卿抱着玄甫，可明明人就在怀中，他却感觉人虚虚实实的抓不住。
清早，海风泛着寒，此地虽暖，可这早晚温度比之白日堪称骤降。
玄卿昨夜将人带回去，却并未睡去，他的心口无时无刻的抽痛难抑。
自当初他强行费了一半精血去喂玄甫恢复伤势以后，他便一受了冷，便身子发寒，受了大动情绪，便心口闷痛，概是留下了后遗症，还是反噬？
原本受寒的影响也不至于如此，若不是情绪波动，他其实足以靠自身调整恢复。
可如今…
但这都可不论……
玄甫自半夜醒来，便是不发一言，似是失了魂般，除了只会望着他，没了反应。
“乖乖…别不理我……”
“不是想看日出吗？我陪着你，说说话……”
玄卿声音轻缓，却含着颤音，他握着玄甫的手，拉至面上，轻轻蹭着，
“乖乖不是自作多情，是我养大的爱人。”
“理理我……”
玄甫却只是面色木然的看着他，眼中藏着的点点星光黯淡，眼眸没了光泽。
他把自己的心封闭了起来，他不知道该不该信玄卿。
玄卿将玄甫穿的齐全，自己却只是披了件单薄的外套，清晨的寒风吹拂而过，他喉间泛痒，却还是待到旭日高升。
“乖乖，日出看完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玄甫没说话，还是那副活着，却宛如死了般的模样。
玄卿抱起他，心口抽痛转为闷痛，他却只在乎玄甫是否受了冷，给他拉了拉衣服，只剩下一张白净净的脸，裹的严严实实，把人按进怀里，便连这最后一丝寒风都阻隔在了外面。
他的步伐不快不慢，是不想让怀中人感到颠簸，
待回了家，将人放到床上，他也躺到玄甫的身侧，两人手牵着手，他闷声咳着。
“该如何让你信我？”
无人回应…
“我说过，我爱你，不需要知道，也会视你如珍宝。”
鸦雀无声…
“你想杀了我对吗？”
感受到相握的手处传来的轻微颤动，玄卿了然。
“那刀片你本是想要刺向我的。”
“为什么想要伤害自己？”
玄卿极力强忍着喉间泛上的腥甜，他的另一手从外套口袋里取出一个极小的药瓶，启瓶喝了下去。
“是我的错，没有给足你安全感。”
“是我…对不起你……”
低语叹息，极轻极轻……
玄甫仍是那般的望着他的侧脸，眸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许久…
又过了许久……
直至初旭落为斜阳，玄卿都没再从那张床上起身，玄甫心中终于有一丝撬动，他感到不对劲。
“玄……”
他一日未说话，声音沙哑，
“玄卿”
玄甫眸子里飞快闪过什么，但他的眸中依旧没有光彩。
“我饿了，不能睡了。”
他推了推玄卿的胳膊，
“…我冷…你抱抱我…”
玄卿没有丝毫的声响，房间内过于寂静，静的仿佛只有玄甫一个的呼吸声，
安静……
许久，
“不…不！！”
“玄卿！！！”
如同白日惊雷，玄甫这才恍然醒悟自己都做了什么。
他猛扑过去，借着日落余晖看清了，玄卿那顺着唇角蜿蜒流下的鲜血，却早已干涸，双目紧闭，面色憔悴苍白的模样。
不知生死……
神圣，而没有生机。
余晖的夕阳是金色的，
正如当初他自作主张伤了自己，玄卿站在他面前，身后的光辉映在他的身上那般耀眼夺目。
爱人…是鲜少动怒的，素来文雅。
那一日却将他强势又粗暴的扯进怀里，给了他一个绵长有力，又不可抗拒的吻，像是想把他吞吃腹中，又好似带着怒气。
玄甫恍然醒悟玄卿对他似乎从开始，便不只是单纯的爱护，自家大人的那些话，像是才钻进他脑子里似的。
手抚上玄卿的面颊，胸膛，却是冰凉一片，没有半分温热，他心痛的快要窒息。
“我不是想要你死！我只是想要你陪我，让那些不知好歹的雌性滚开，让你和他们保持距离，满心满眼都是我！！！”
“不！！我什么都不要了！亲爱的，我只想你活过来！！”
他仓惶失措的抱住玄卿冰冷的身躯，
“我给你暖暖…你活过来，…求你！！我求求你…求求你！！”
玄甫的泪水肆意流淌，整个人都陷入了绝望，他眸中悔意仿佛要淹没了他，
可是…来不及了…
爱他护他的人被他逼死了，他的爱人，没有了……
玄甫只感到眼前一阵眩晕，
怀里仿佛抱着的是一具冰块制造的雕塑。
一具…不会融化的空壳……
他想，
就这么死了也还好，
断了气…
也好……
至少他依偎在爱人的怀里……
他错了…
错在不信任逼死了爱人……
……
玄甫悠悠转醒，屋内灯光明亮，照的他有些恍惚，
紧跟着，那种失去爱人的绝望迅速涌上心尖，痛的让他无法呼吸，可怀中空空如也，他迅速向着身侧看去。
没有！
怎么会没有！
“你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玄甫心慌的不行，慌不择路的下了床想要去寻，却被长至垂落的床单绊倒，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不小的声响，他却没有丝毫在意，执意想要爬起去找。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打开，狼狈不堪的玄甫仰头望去，瞳孔骤缩，那是活生生的玄卿，他的爱人。
玄卿神色看起来有些郁郁，手中还端着什么，见他僵跪在原地，把手中东西放到了床头柜上。
接着，把他拦腰提抱到床上，扫了一眼他因为过于娇养，导致一磕就乌青起来的膝盖，去寻了屋内的药，为他敷上又揉开。
期间，玄甫不敢置信，玄卿无言，竟一时之间房间里只有二人的呼吸声，安静的甚至落针可闻。
“乖乖…别吓我……”
因为药物、身体因素和精神疲劳的三重作用，到天黑才苏醒过来的玄卿突然开口，
“你一睡不醒到现在，可知我有多担惊受怕！”
他抬头，看向玄甫的眼神尽是深情、受伤，
“你若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包括这条命…可尽管要去…”
玄甫大惊，他怕的忙堵住玄卿的唇。
来不及反应一睡不醒到现在是个什么意思，只知道，他不想听见死，命这几个字眼。
“别…别说……”
玄甫被刚才的事情吓得乖巧起来，只紧紧捂着玄卿的唇口，感受手下的温热濡湿，红了眼眶。
“别离开…”
“一直一直陪着我，活生生的陪着……”
玄甫挪开手，可落下的泪却止不住。
玄卿担忧的坐到他身侧，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轻拍，替他拭去泪水。
他怕了，他真的怕极了爱人真的死去，膝上的疼痛很明显，却让他感到庆幸。
扭身窝在玄卿的怀里，手臂紧紧环着玄卿的腰身，感受着温热的身躯，他心中的莫大恐慌，只有这样才能消解。
“乖乖…做噩梦了？”
玄卿展臂伸手，将床头柜上放着东西端过来，他一手端着，另一手掀开盖子。
那是一碗海鲜粥，放的尽是玄甫爱吃的食材，盖着盖子，很大一碗，是他怕玄甫醒来饿到，感到难受，而先行去做的。
“乖乖，吃些东西…”
他声音柔和，轻哄着玄甫松手，
一股浓郁的香味蔓延开来，玄甫这才感到胃里空虚，身子绵软。
但他没有丝毫想松开玄卿的意思，甚至抱的更紧了一些，将脸埋进玄卿的胸膛。
“乖乖，听话，我熬了许久，多少吃些，咳咳咳…”
他劝着，却抑制不住般扭头闷咳几声。
身体还是虚些……
这么想着，却发现他的乖乖似乎有些不对劲。
玄甫呼吸一窒，想起刚才玄卿便是闷声咳着，又喝了什么，便失去了温度。
“别气！别气…我吃。”
他着急的伸手去拿玄卿手里的勺子，手却在发颤，那本微缓的脸色，再度难看下来。
玄卿却按下他的手，神色虽憔悴，却看起来还中气十足。
“乖乖，你从醒来便是魂不守舍的样子。”
“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直说，不要瞒我。”
玄甫眼眶里噙着泪水打转，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玄卿轻叹了口气，敛眸，手指捻了捻勺柄。
倒也没催着玄甫，只是搅了搅粥。
他盛了一勺吃入口中，感到温度适中，才又盛了一勺递送至玄甫的唇边。
“先吃些，你从昨夜到现在才醒，什么都没吃，不烫。”
玄甫看着对他眉眼温柔的玄卿，顺从的张口吃下。
味道很好，温度适中，仍是熟悉味道。
他感到鼻子发酸，
不是委屈，是愧疚。
“我……”
他想要说什么，却被玄卿打断，玄卿神色平静，淡淡道，
“先吃饭吧。”
他手里端着碗，拿着勺子，好似往常。
玄甫蜷了蜷手指，面对再次喂到嘴边的粥，没继续说下去。
就那么喂一口吃一口，他吃了许多，已经吃不下了，咀嚼的速度愈发的慢。
但这是爱人做的，他还是选择吃下去。
“你明明已经吃不下去了，为什么不说？”
很突兀地，玄卿停下继续喂粥的举动，说了这么一句话，把碗放到一边，看着玄甫。
玄卿一直都知道玄甫性子如何，也一直知晓他的食量如何，他就是故意做了玄甫远远吃不下的量端过来的。
“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是会不顾你意愿强加给你不愿的人？还是不值得信任的人？”
“你什么都不愿与我说，我又如何能知晓你心里不安？”
玄卿嗓音柔和中带着安抚，
他把玄甫抱在怀里，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给玄甫裸露在外的上半身也盖好，手在被下轻揉着玄甫的腹部。
动作轻柔，玄甫本是微涨难受的胃部稍缓。
他的身后靠着玄卿的胸膛，那结实强壮的身体还是热哄哄的，他的身上却有些温凉。
玄甫想动，却被玄卿搂的紧紧的。
“我身上冷。”
他声音很低，声音沙哑的不行，连神色也是恹恹的。
“我抱着你，不怕。”
玄卿没有松开他的意思，
玄甫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会有这么多泪，他的眼睛很痛，可就是抑制不住。
“你当初为什么把那些人类圈在后院，我杀了他们，你为什么没有问我？”
“当初，我给你下药，你清醒后，我话还未说完，你为什么就要直接走？”
“为什么故作不知，是不是想看我能装到何时？”
“你是不是对其他人，都有亲吻过，那般哄着，说些好听的话。”
玄卿眼神茫然，看向玄甫他眸子里满是不解。
“我何时圈了人类？！”
他是当真不知，
小电鳗把自己伤到濒死，下手极重，丝毫退路都不余留，他心急如焚，只顾把自己的精血给玄甫吞下，余存的仅有记忆是倒在床下不省人事。
一朝醒转不久，便是玄甫把他从床榻上扶起，哄骗着他将药丸服下。
玄甫见他当真不似作假的模样，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下去些什么。
“是那些伤我的人类，皆被剑穿了腿无法动弹，在后院还对我污言秽语，我就杀了他们。”
“他们罪有应得，但我确实不知。”
玄卿说道，
“百年前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但是玄甫，我可以保证，我永远只是你的。”
“我的爱，只会给你，因爱生欲，我只会对你。”
“至于你是装与不装，都只觉得你是满心欢喜，疼爱还来不及，又怎么会那么想。”
其实玄卿不是很能理解玄甫竟只是在意这些，从而导致做出的那些偏激的举动，却不吝啬于去开口解释清楚。
他的手抚上玄甫的脸颊，轻轻拭去那泪痕，亲了亲玄甫已然哭肿的眼睛。
“有什么话都说出来，直接问我，总好比憋在心底要好的多。”
听了玄卿的解释，玄甫心中稍安，却仍有低迷。
“我怕你被那些雌性迷了眼，不要我。”
“在你身边呆久了，没了新鲜感，你会不会就腻烦我了。”
他浅浅低泣着，被玄卿抱在怀里的身子一抽一抽地，连被子都被滴落的泪水砸的浸湿出两点小坑。
玄卿眉头紧皱，这话他有点儿耳熟。
“你听谁说的？”
玄甫微微回仰过头，湿漉漉的眼睛，睫毛早被泪珠浸湿，微微红肿的眼睛看起来分外可怜。
“你的助理小姐洛翡。”
“洛翡？”
玄卿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人，那是一个还算的上长相不错的女人。
玄卿向下瞥了一眼玄甫，
眸若星辰，是个唇红齿白的好儿郎，柔得，也强得，在自己怀里委屈巴巴地样子，直叫他心疼。
那个女人，又怎么配的上和他的乖乖相比？
论能力、手段、容颜姿色，哪点比的上他的小电鳗？
玄甫为什么会因为她的话影响到这地步？
他不仔细去想，都记不住有这么一个人。
“我几次去见你，她都距你极近。”
“她与我这般说，她向你告白，我当时就在不远处，你没有拒绝，只是看着她！”
玄甫泪意汹涌，只是说了这几句话，泪珠就滚落不停，
“为什么不拒绝？为什么看她！”
他当时满心欢喜的还拿了捧玫瑰花束，准备给爱人个惊喜，
那天他提前完成当日工作，争分夺秒，迫不及待的飞去玄卿所在的分公司，
打算和爱人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人类社会发展的快，愈海又家大业大，所涉行业诸多，二人聚少离多。
两人多在一起一分钟是一分钟，就连每一秒钟都格外弥足珍贵。
可是他看见了什么，
他的爱人被人类觊觎就罢了，他的爱人优秀如天上皎月，他知道。
但他的爱人看那个女人，是直直的注视着，没有举动，却也没开口拒绝。
无人知晓他是以什么心情离开的，待他已然坐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时，才恍然回神，那束玫瑰，也早不知丢到了哪里。
“我其实出发之前…”
“是满心欢喜带着玫瑰去见你的，想给你个惊喜……”
眼睛好疼……
“不重要了，你肯要我，心里有一丝我的位置，不丢下我自己就好……”
他的嗓音轻且无力，似是认了，也妥协了。
他动了动身子，这回玄卿没?住他的腰不让他动，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玄卿怀里，抱着玄卿的腰，玄甫闭上了眼睛，蜷缩着身体。
可怜、无力、脆弱、敏感、卑微这些词怎么会出现在玄甫身上？
玄卿止不住的心疼他的小电鳗，把人往上抱了抱，郑重道，
“那日，我只是没认出来她是谁，才端详的久些。”
“她令我感到难堪，公然之下，明知上司有了伴侣，仍不知死活地上去表白，我早让人事把她调到了别处。”
“我不知道她在你面前乱嚼舌根，也不知她竟对我存了那番心思，只以为她只是一个尽责的下属，才频频寻我议谈。”
玄卿俯下头颅，凑近他的耳边，吻贴说着。
“待回去工作那日，我会彻底肃清公司里乱嚼舌根，品行不端的下属。”
“除了汇报工作，都离我三米开外。”
“时刻都打开身临其境，让乖乖监督我在干什么，好不好”
“嗯？”
炙热的吐息喷洒颈间，声音低沉沙哑，响在耳边，是那般的蛊惑人心……
玄甫微微仰首，眸子已然很痛，却还是仍挤出几滴眼泪，呼吸微促。
玄卿尽数吮去，
“是我错了，错在把时间耽误在一个不重要的人身上，让真正重要的珍宝伤心，我想要弥补，怕也是晚了些。”
“但还是想得到乖乖的谅解，乖乖，能原谅我吗？”
玄卿话说的慢条斯理，态度诚恳的在玄甫耳边央求着，手却轻捏着他柔韧的腰间。
“唔！”
玄甫面皮霎时泛上薄红，被放平躺倒后，有些不愿的挣了挣，他现在浑身没力气，又难受。
“别……”
玄卿手掌一顿，随即松手，寻了他的手掌相握。
“乖乖…放松……不会逼你。”
最后就只是埋首在玄甫的颈窝处低低缓和喘息着，时有时无的热息，撩动心弦，玄甫合眸，身子未动。
他知道，玄卿是在疼惜他，若是他有了异动，恐怕就不可控了。
不知过了多久，玄卿呼吸归于平缓，玄甫却有些昏昏欲睡，他情绪波动太大，身子疲软的紧。
玄卿唤他，玄甫却做不出什么反应，只努力掀起眼皮去瞧。
“乖乖。”
那双眼眸专注而深邃，
“万事不要欺瞒，我会满足乖乖想要的一切。”
这是他第三次说出口的承诺，玄甫张了张口，心中那点隔阂和不安被击碎，化成一丝蜜意钻进心里。
“爱我，永远爱我一个……”
玄甫脑袋抵在玄卿的颈窝处，蹭了蹭。
“因为我只爱你一个，不然…不公平……”
他呢喃着，声量不大，头埋的愈低，尾音极轻，
却如丝如线般，缠绕上了玄卿那颗本就心疼玄甫因为他看不出某些人类对他的心思，而把自己逼成那番模样揪痛的心。
“从来都是。”
玄卿见他困倦的模样，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道，
“乖乖，上了药再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