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鱼崽（完）
已经情绪相对平稳下来的玄甫，窝在爱人臂弯里，刷着手机，
漫不经意间，刷到一个制作柠檬水的视频，他的手，便翻不动了，目不斜视的盯看着。
金黄诱人的柠檬片，清透泛寒的冰块，看着，便好喝的很，杯壁顺滑而下的水珠，宛如水晶般清澈透亮。
看了看视频，又仰面看了看姿态亲昵拥着他的爱人，
他撇了手机，伸出一根食指在玄卿胸口画圈，眼中满含期待。
“亲爱的，我想喝柠檬水。”
他目光炯炯，亮如繁星点点，并不会做的玄卿默然，却不忍让他失望，还是答应下来。
“好”
玄甫开心了，缠着玄卿要了个吻，这下算是彻底安分了。
乐颠颠的下床，等玄卿起身，然后牵着手，像之前那样化身小尾巴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
用过饭，玄甫懒洋洋的坐在玄卿身边，看着爱人对着仅有的，还是他带回来放冰箱，觉得好闻、好看的几颗柠檬对峙。
玄卿鼻梁上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穿着一件纯白衬衫，打着一条白斜纹藏蓝领带，下身搭配了黑色西裤，熨贴修身，踩着一双亮面皮革的黑色皮鞋。
但最要命的，是外面穿了件白大褂，是比较特殊用途的版型。
这，便是玄甫要的补偿，
本来，这白大褂，是打算他来穿，打算勾引爱人的，但谁能想到，他的爱人这么乖呢？
玄卿眉心微皱，有些头疼这小小的黄色水果。
半晌，还是戴上了一副pVc材质的一次性手套。
他细致的捋顺，贴合每根手指，手背透着丝诱人的翡色筋络，被半透明的手套遮掩，
“做出来，若是不能入口，乖乖直接倒了就是。”
玄卿认真了，也就没看见玄甫盯着他的痴迷模样，思索着方才看过几次的制作视频，他利落下手。
倒了许多细白的盐含在掌中，拿过那几颗柠檬搓揉，因着用力，掌长肌凸显，一松一驰，漂亮非常。
他全神贯注的投入，玄甫看的入迷，
爱人认真的样子本就绝艳，如今这副打扮，更是勾魂摄魄，玄甫兀自起身，环住玄卿的腰。
他知道，爱人一旦认真什么事，便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然，他也不会命陈正督促玄卿的饮食起居。
如他所想，玄卿没有任何反应，自顾自地的，有条不紊地做着。
因着没有刀具，玄卿思索着，动手将清水冲洗干净的柠檬扒去外皮挑去籽，放进榨汁机榨汁。
那边机器忙碌着，玄卿这边开火熬糖，家里冰糖有，白砂糖也有，
200克白砂糖，200克冰糖，400克水，开大火搅拌融化，沸腾之后停手，
玄卿严格按照视频中的步骤操作，那边的柠檬已经榨好汁，甚至已经过滤好了。
一片柠檬？
玄卿停顿一瞬，取了个小汤勺向锅中加入两勺柠檬汁，改小火煮十分钟，关火，倒置一边的碗中晾凉。
玄甫伸手探去，想沾一点尝尝，被玄卿握腕拦住，
“嗯？”
不是素来察觉不到？
“烫”
玄甫没听到玄卿说了什么，注意力全在那温暖干燥的手掌上，pVc材质的手套紧密贴合着手，与直接触碰他的皮肤不同。
他偏头想看玄卿的侧脸，却不想直直撞进玄卿眼中，
玄卿手指摩挲着他手腕上的皮肉，镜片后的眸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贪吃”
声音轻缓磁性，尾音自然轻扬，好似还带着丝丝无奈的宠溺。
玄甫心脏怦怦直跳，一时移不开视线，
好蛊……
见玄甫直勾勾的盯着他，玄卿回首从案上取了颗不大的冰糖，指尖捏着，转过身要塞入玄甫口中。
“含着”
玄甫呆愣愣的，
含…
含什么…？
他回神，看着那递至唇边的手指捏着的冰糖块，有些失望。
我想吃的可不是冰糖……
但玄甫有自己的解馋方法，
张口，他故意往前探了探，把玄卿的指尖咬含住，舔舐着。
玄卿想抽出手，指尖动了动，嗓音暗沉低哑下来。
“乖乖，别咬……”
玄甫双手环住他的腰，轻瞟了一眼，耳尖染上一抹绯色的玄卿，
见他面容愈发的面无表情，耳尖愈红，玄甫心动更甚。
他还是这么容易羞，还是古板的。
玄甫对于自己挑逗爱人，能惹得爱人的耳尖发红这件事，非常有成就感。
意犹未尽的松了口，看着爱人像是不好意思似的转身离去，去碗橱那里故作繁忙，他有些洋洋得意。
心中愈发的愉悦开心，口中的冰糖，也愈发的甜，几步跟过去，在玄卿身后一步停下，乐滋滋的。
可他没注意到的是，玄卿转身的瞬间，眼底的一抹暗色划过，垂下的指尖轻捻。
玄卿寻了个雪克杯，起身时，已经恢复平静，
“泡好，不好喝就倒了。”
45克柠檬汁，55克糖浆，220克冰块，加入纯净水到600毫升线，他拧上盖子摇晃。
片刻，他倒出来在一个碗里，递给玄甫，
“尝尝”
他看着玄甫，端着碗。
玄甫接过去尝了一口，眼睛眯了眯，咂巴咂巴嘴。
“亲爱的，你尝尝。”
他递回去，玄卿接过，没有犹疑，径直倒掉。
玄甫：！
“你嫌弃我！”
玄甫直接炸毛，心脏仿佛被扎了一下。
他不过是觉得好喝，想让爱人也尝尝，他不过是喝了一口！
玄卿：？
他执着碗，还置于水槽上空的手，骤然一滞，放下碗，他拧眉看向玄甫。
“不是难喝？”
玄甫后退一步，兀自用力抹了抹唇，神情气愤，
“我不是嫌弃。”
玄卿紧跟上前一步，拉住玄甫的手，重新倒了一碗，递到玄甫的唇边，轻哄着。
“乖乖喝，剩下的我全部都会喝。”
玄甫气哼哼的，勉强给面子抿了一口。
他现在纯属是因为仗着自己有了崽，死命的作闹。
现在不闹腾，以后说不定，爱人这么乖顺着他的时候该少之又少了。
玄卿见他喝了，松了口气，顺着刚刚玄甫抿过的地方，将那碗柠檬水送入口中，
味道…
他不喜甜，也不喜酸，酸甜则亦是，也没什么格外喜欢的味道。
只是……
“唔…”
他手中的空碗掉落地上摔的四分五裂，身形虚晃，玄甫不明所以的扶住他。
“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玄甫见玄卿耷垂着头，没了力气似的被他扶住，心中担忧。
“乖…乖……”
玄卿声音不对，玄甫敏锐的察觉出来了，
“你…”
正说着，
玄卿抬起头，玄甫的声音戛然而止，目瞪口呆地看着，面颊晕上一层薄红的人。
“无…无事。”
他强撑着推开扶着他的玄甫，摇了摇头，搀着案台，
“乖乖…别伤到你…”
他缓了缓，脚步仍是略有踉跄，寻了工具清扫。
期间，玄甫试图拉住他，想询问他是怎么了。
玄卿却没说话，直至将工具放回原位，牵着玄甫走到一楼客厅的沙发前，回身看他。
“乖乖…乖一点。”
话音刚落，他便如脱力一般，直直砸进了身后沙发里，没有平素坐的端正。
他双眸轻阂着，面皮的红更明显了，向着一处偏侧额头，两手自然垂软至腿侧。
“玄卿？”
玄甫试探的轻唤一声，躬身扶着玄卿的膝，凑近玄卿的脸仔仔细细打量着。
他半身的重量压在爱人身上，玄卿却没有醒来的意思，
玄甫嗅闻着他身上本就极好闻的冷香，如今掺杂了些柠檬的清香味。
只不过，那有些许发烫的吐息，令玄甫惊异。
醉了？
玄甫很不敢相信，他头一次听说有沾了柠檬喝醉的。
虽然不怎么相信，但不耽误他的手指勾起玄卿的下巴，面对着自己吻住。
清香的柠檬味，柔软的口感，味甜，像是品尝一盘布丁，玄甫厮磨许久，都勾不起玄卿的回应。
真醉了？！
玄甫不由得气馁，
爱人极致俊美的外表，即便近到呼吸纠缠的距离，也是漂亮的瞩目，睫毛密长，打下一抹阴影，面皮白里透红，粉面诱人。
坐到玄卿身侧，玄甫指尖轻轻划过玄卿的脸庞，感受着那滑腻如羊脂，温热柔软的触感。
屋外投进来的阳光，为倒在沙发上的人染上了柔和的色调，面容的凌厉钝化，浑身散发着令人舒适的柔软。
玄甫情难自禁的又凑上去亲了亲，
怎么就这么完美呢？
他什么都是完美的，能力、性格、容貌，都比自己好上不少，
甚至连体魄都曾是最好的，若不是他…
玄甫眸光暗了暗，轻吻了一下玄卿的唇角。
先前爱人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死气沉沉，他就仿佛没了主心骨，六神无主的只顾哭嚎，
后来情绪不定的时候，也是东思西想，梅开二度，惹得爱人气急吐血，勾动当初救他的后遗症，
恍然想起爱人说过惧冷，玄甫即刻起身寻了一张毯子过来，毯子很大，足够包裹住两人，
玄甫把玄卿搂过来靠着自己，把眼镜取下，放置在茶几上，用毯子将玄卿裹的严严实实，他闭目，脸颊相贴。
就像个白眼狼，一次次的伤害他，却是一次次地选择包容他，自己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颗不安的心，几日下来，早就被那全然交托的爱意填的足够满溢。
“我总让你伤心难过，为什么总对我那么好？”
“我作闹，你就顺着，就不怕我真的伤了你？”
“那天，我是真心想杀了你，让你所能面对的只能是我，可那你也顺着，给我看你死的假象，还骗我说是做噩梦。”
“我心痛如绞，疼的晕睡过去，又如何真的当作只是梦？”
玄甫藏于毯下的手掌蜷紧，面上却是浮现一抹满意的笑容。
“我要死你就该让我去死，就是个拖累，离了你就不行。”
“为什么那么凶狠的对我？”
“是你怕了，你爱我，你怕我去死，你眼中有恐惧，真好啊～”
玄甫话说的平静，自问自答，他知道答案，也喜欢这个答案。
他一直都是时不时的脑子回归，清醒时候的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感到厌烦。
不过一个洛翡，他分明可以轻则以挑拨内部管理层关系为由，直接以权欺人，将人辞退。
或是直接用手段给她点教训，比如说那双觊觎上司的眼睛，和口无遮拦的嘴。
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还是纵容她安然到现在…
他在玄卿怀里哭诉，
哭的像个废物，哭的恶心。
还想让爱人知晓他的委屈，给他做主，给他解释。
真无用！
玄甫自己的野心、阴鸷一直都隐藏在温和表面下。
其实他在自己第一次失去理智想要刺伤爱人时，就知道自己被情绪控制，
那种无力、难堪，让他备受折磨。
但好在有爱人在，那么坚定……
其实，如果爱人没那么坚定的话，他或许做出什么同生共死的决定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抛下他？
那哪怕是死，他也要紧紧抱住他，一同咽气。
选择接受他，就要有始有终，从一而终……
玄甫唇角上扬，笑容愈发的灿烂阳光，他轻轻蹭了蹭玄卿的面颊，寻了爱人的手掌相握，抵首而眠。
……
梦中耳边传来的低泣，很低很低，却带着痛楚和无助。
下一瞬，玄卿被猛然惊醒，猛地一下坐直身体，他好像听到了小电鳗的哭声！
因着本就头昏，又是起的猛了，有些心悸。
他顾自缓和，却感到有什么倒在了他的腰后，声响就是由此发出的，
玄卿面色一凛，直接站起身，回身，心尖一颤。
玄甫面色苍白，闭合着双眼，眉头紧紧揪着，两手紧覆着腹部，难受地蜷缩侧倒在沙发上，面上泪痕满面，抿着唇，细声细气的哭。
知道是怎么回事的玄卿顾不了太多，把人迅速扶起，把手腕递送至玄甫唇边，
“乖乖，快咬！”
他极少有这么急切的催促，只是玄甫面上血色褪去很快，似是听到呼唤，费力的掀开眼皮看他一眼，便无力的垂下眼睑，连低泣声都更弱了。
没力气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玄卿转身离去，片刻厨间响起瓷器碎裂的声音，
他走出来，手腕滴落猩红一地，快步回到玄甫身边的玄卿，将腕部按在玄甫的唇上，终还是有些顺着唇缝进去，
渐渐的，玄甫面色好转，也能自主的吮取，对比鲜明的，是玄卿的面色难看，可他的眼眸中却是温柔。
大人叮嘱过，他们既然已经人形百多年，未化回原形，已经跟人类相差无几，
子嗣稀少，却最后一日还需血液供养，以便凝成人形。
若他不给，会吸收玄甫的营养和大部分血液。
玄卿突然对还未见的崽有些不喜。
这很像寄生，为了活下去，不顾一切的利己，没有全然吸收，大概是生物的本能反应，怕一起死去。
他把玄甫扶靠进怀里，揽着腰，手掌搭在玄甫护着腹部的手上。
“乖乖多喝些。”
玄卿攥拳，让伤口不能愈合，能够让血液流出来的更多。
供养虽只需一次，但若是没能给够，后续会有损玄甫的身体，他必须把玄甫恢复到正常状态才行，让玄甫恢复清醒，便是可以了。
玄卿中途离开了一会儿，还带回来了些药剂放置一边。
不知过去多久，
久到玄卿浑身泛冷，抱着玄甫盖上了毛毯，
久到他身边的空药剂瓶凌乱的散落一地，
久到他的一只胳膊上已经不止一道伤痕，
久到周遭脏乱，血腥味弥漫，他提不起精神和力气去清理。
玄卿手中还剩最后一支补气血的药剂，他打开瓶口，凑到已然快无颜色的苍白唇边，吞服下去。
勉强收回揽着玄甫的手臂，寻了身侧的瓷片在尚还完好的手臂上划下一道，再度送至玄甫的唇边。
小电鳗，要好好的……
相互依偎的俊美身影，鲜血淋漓，却是那样的温馨美好，面色憔悴的一个，揽着另一个面色红润的肩轻轻拍打安抚。
开在木上的红梅，比开在白雪上的红梅更艳丽绝然，鲜红欲滴，馥郁芳香。
玄甫的意识回归，第一感觉，便是血腥味溢满口腔，
其次就是唇抵着的感觉实在是难以忽视，柔软，却凉的如同一块寒冰，还带了点爱人的气味。
睁开眼睛，待看清是什么，他一把拉下，惊疑不定的顺着手臂看向玄卿。
“这！”
看清楚爱人的脸，他心疼的不知道再该说什么，眼泪夺眶而出，可他却是面无表情，透着严肃。
“我去找大人。”
满地的药剂空瓶，明晃晃的虚弱，肯定家中已无备用，如今，只能去找大人去再要些。
玄卿面色已经白如霜雪，这血，怕不是让他近乎流尽。
玄甫不敢想自己若是再不醒，爱人会如何。
他利落起身，身子没有半分不适，而腹部已然明显，却流转着暖意。
玄卿半阂着眸，他有些虚弱、晕眩，虽然喝了药剂，却没多久还未起效，他抬指捏住正要走的玄甫衣角。
“别去……”
他低喃，
“过来……”
玄甫没听，
都已经虚弱成这样子，他可不想爱人先他一步去死，抛下他。
他大步向前走，
“你给我站住！！”
陡然的怒喝，镇住了玄甫，他面上泪水流的更凶，转身走回去，坐回玄卿身侧抱住他。
“你要是死了，我们没一个会为这残破的世界留下来。”
玄卿因着这声，内里气血有些翻涌，但好在只是一会儿，胸膛剧烈的起伏缓歇。
听了玄甫这话，他暂还说不出话，只是转了转头，额头相抵。
半晌，
“不会死。”
玄卿稍有了些力气，喝下去的药效上来了，虽起效时间较长，但效果非常显着，他现在浑身上下，深至骨髓都感到暖意十足。
更何况……
“乖乖不怕。”
玄卿微微后仰，在玄甫没停下来的泪眼下，抬手，从口中取出一片色如翡翠的薄圆片。
“大人给了我这个，在舌底压着，不会晕，也不会死，会供养我慢慢恢复，即便没了药剂，也不会失血而死。”
玄卿嗓音平淡，带了丝丝的哑。
玄甫抹了把眼泪，没说话，只是看他，那双眼眸幽深，眼泪渐渐停了。
好像，他从来都不会有过多别的感情，永远的平静，从来都尽在掌控之中。
不过，这才是他的爱人啊，倒是他慌而无脑了。
想明白的玄甫展颜一笑。
“如果有一日你死了，抛下我，那我会亲手掐死他，我们一起尸骨无存，好不好。”
他的笑容愈发的灿烂温暖，下巴、胸口之前滴落干涸的血迹，却显得他此刻让人不寒而栗。
“好。”
玄卿对于一个还未见过，便把他的乖乖折腾的难受无比的无意识生命体其实无感。
内心深处甚至因为玄甫说会一起尸骨无存，而感到隐秘的甜意，眸中晕染上一抹温柔的笑意。
“乖乖…”
猛地，他的眉头微微拧起，身子犯软似的前倾，玄甫只觉唇上柔软一瞬，便擦着面颊落到他的肩上。
“兄……”
他把玄卿从肩头上扶起来，看见的，便是面色有些憔悴着，敛眸泛着呆滞的样子。
那模样，脆弱易碎，如冰雪消融，如坠落人间的神明，染了泥，便不可动。
向来惯会是强撑，
这受伤后，总会有半个时辰无意识在，醒来也不记得，却独独回到他身边才会如此。
真是…
实在是太过于信任他了…
玄甫意味深长的盯视着玄卿唇瓣上沾染的那抹红，他寻了外敷的药剂过来，轻轻抹在玄卿的手臂上，缠了绷带。
他去漱了口，净了面。
在爱人不属于他之前，他总是在人受伤后，避重就轻的，做些让自己愉悦的事情，从来都掩饰的很好。
“亲爱的，知道我每次在你这段时间做什么吗？”
“我每次都在你面前说一遍，做一遍的，我们重温一下。”
“这次，就惩罚你几次三番地吓我。”
他咬含住玄卿之前捏在指尖的圆片，勾过脖颈，撬开齿缝，将圆片抵进去，还余留部分在外。
顺势而下，扯开衣领…
计算着时间，玄甫满足的咽了咽，将一切恢复原状，指尖将圆片轻戳彻底进口，才窝到玄卿身边靠着。
他其实也很嗜睡，只是一直有让他觉得可以不睡的理由，如今，他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瞥了一眼，眸光呆滞茫然，呼吸微喘，明明经历很多，却衣冠楚楚，连纽扣都是系好到最顶端一颗的人，他更愉悦了。
故意手掌轻贴掠过，勾动指尖剐蹭，听着那轻哼声，玄甫舔了舔唇角，笑吟吟地寻了个舒适的位置不动了。
若不是心有顾忌，他才舍不得放过这种极少见，也不愿意见到的福利。
或许是太过于舒适了，腹部也暖洋洋的不疼，玄甫睡过去很快。
“贪吃”
察觉身侧的人真的睡熟过去，
缱绻的温声响起，玄卿的拇指轻抹过玄甫的唇瓣，另一手拢了拢有些血污的毛毯，将两人合盖的更紧密，严实。
小电鳗太过娇憨，这真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自己以前次次故意时不时受些皮外伤，看起来很严重，却不伤根基，为的就是让他放肆。
也不想想他们一个本就伤愈恢复能力极强的物种，还总是随身带有自家大人配的各种药剂，又怎么会伤到晕厥，原以为早能被发现的……
倒成了调情……
相靠着，失血终还是较多的玄卿，也在体内药剂的吸收下入了眠。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先后因疲倦睡去的两个，谁也没有看见，玄甫腹部处此刻如抽丝一般的场景，
两道光丝绳线在空中旋转缠绕，最后逐渐形成了两颗不足巴掌大小的光球，
在最后一缕光线吸收完毕之际，两颗光球霎时光芒大盛，似乎活了过来。
晃晃悠悠的各飘到玄甫和玄卿的脸侧，貌似是想要亲近。
不过，睡梦中的两个人，似乎有自己的保护机制。
又或许是因为光球上面有自己的气息，未醒，却不约而同地将两颗光球扇飞出去。
而扇飞光球的两只不同的手，又很自然的搭垂在了一起。
半晌，
两颗光球晃晃悠悠飘回来，落到两人身前不远的茶几上，顺着球体，有光芒如水一样，在两球下形成一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