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堂审开始
万兴城府衙，内堂一间屋子里。
姚麟与奔雷相对而坐。
奔雷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推给了姚麟：“柴刀，你今日便要审理此案？”
姚麟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点点头：“是，蚁王单独找我，可是有事要吩咐？”
“呵呵。”奔雷笑了笑：“你很聪明啊，我还没说话，你就知道我要干什么了。”
说着，他端起茶杯，收敛笑意一脸认真的看向姚麟说道：“此事，到此为止如何？”
“蚁王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奔雷淡淡回答道：“万兴城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雷鸣山不是你能动的，明白？”
“所以，你是要我找借口放了李衡等人？”姚麟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道。
“是。”
“……”
一阵沉默后，姚麟再次开口：“箭已上弦，如何能收？”
“那我就管不着了，我只要结果。”
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水，奔雷起身走到了姚麟身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道：“柴刀，你不是傻子，你应该知道得罪了雷鸣山会是什么下场。”
“事情真闹大了，对方要找你麻烦的话，就算是我也护不住你。”
“你当真要为了一个毫无背景的贱民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
“别傻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般世道哪有什么正义可言。”
“我再不久就要离开万兴城了，就目前来看，下一任的蚁王是你的几率很大。”
说到这里，奔雷拍了拍姚麟的肩膀：“自己好好想想，是前程重要还是那虚无缥缈的公道更重要。”
“一会儿，我可就看你表演了。”
言罢，奔雷便离开了，在他看来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只要姚麟不傻，就肯定知道该怎么选。
待奔雷走后，沉默许久的姚麟突然扯了扯嘴角：“好一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真当老子是傻子呢？狗东西摆明收了好处，现在居然跑我这来装好人。”
“贱民，前程？去尼玛的，想看表演是吧，那等着吧，这场戏绝不让你失望。”
………
当姚麟回到府衙大殿，张小虎立马就凑了上来：“柴刀哥，蚁王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姚麟摆了摆手没有将刚才发生的事给说出来，因为没有意义。
“秦大娘他们到了吗？”
“刚刚到了。”张小虎点点头。
“李衡和朱贵的手印和铁锹上的能对上？”
“能。”
“很好，那么开始吧。”
“是。”
………
不多时，一切便准备就绪。
姚麟为此案的主办人，坐在了大殿正位。
蚁王奔雷则是坐在了堂下的右侧旁听，在他身边的是洪景龙。
说起来洪景龙还是被他特意叫到身边的。
在奔雷的视角来看，姚麟是肯定会放人的，这边一放人，洪景龙必然要闹事。
将之安排到自己身边，为的就是阻止这一幕发生。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洪景龙当场不发狂，事后奔雷自然有办法安抚他。
大殿正中央，站着的是秦大娘和其儿子穆安。
秦大娘紧紧的抓着穆安的手，脸上满是愤恨的神色，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杀害她孙子穆杰的凶手伏诛了。
至于先前围观的人群，此刻也全部进入到了府衙之中，静静的等待着堂审开始。
“堂审开始！”
“带疑犯上来！”
姚麟一声令下，曹胜便将李衡、朱贵、李向明和朱鸿光四人带到了府衙大殿。
“跪下！”曹胜大手一推，直接把四人按倒在地。
“畜生！你们为何要害我孙子？！”疑犯入场，秦大娘顿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一把扑向了离他最近的李衡。
曹胜见状也不阻拦，反倒是更加用力的按住了李衡，不让其做出反抗。
“咳咳……”这时，奔雷咳嗽了一声，看向姚麟提醒道：“柴刀，注意现场的秩序。”
“是。”姚麟点点头，然后给了张小虎一个眼神。
张小虎赶忙上前，将秦大娘给拉到了一边，同时低声安抚道：“秦大娘，冷静一些，我们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就在张小虎劝说秦大娘的同时，围观的百姓们也认出了李衡四人的来历，纷纷议论了起来。
“咦，这不是雷鸣山的人吗？秦大娘家的孩子是他们弄死的？”
“这都跪在这里了，多半就是了。”
“那麻烦了啊，就以雷鸣山的影响力，秦大娘这事恐怕要不了了之了啊。”
“也不见得，如果真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又何必将人抓来？直接当做没发生不就好了？”
“切，做做样子罢了，我看啊一会儿肯定要出岔子，然后找借口给人放了，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就是就是，唉，也不知道这万兴城何时才能来一个青天大老爷，再这么下去，我们这些贱民可当真是没有活路咯。”
百姓们表现的十分悲观，都不看好穆杰身死一案能有一个妥善的结局。
他们的议论的声音虽然小，但还是有只言片语传进了秦大娘和穆安的耳朵里。
一时间，二人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忐忑，他们事情真的会像这些人所说的那样发展。
随着议论的人越来越多，姚麟也只得出面了：“肃静！”
喝止百姓们的议论后，他简要的诉说了一下案情。
紧接着他看向李向明和朱鸿光问道：“穆杰遇害当晚，有人看到你们将之带进了雷鸣山分舵，此事你们可认？”
面对质问，李向明和朱鸿光一言不发，浑身都在颤抖。
倒是一旁的李衡开了口：“回大人，我儿与朱鸿光不过是邀约穆杰来家做客而已，穆杰身死一事，与我们并无关系啊。”
“是么。”姚麟冷笑一声：“那你的意思是穆杰是意外暴毙的？”
“你觉得这话会有人信吗？”
双目一凛，姚麟下令道：“来人，上证物！”
很快，两名衙役便将穆杰的尸体，以及从雷鸣山分舵找到的铁锹带到了大殿上。
姚麟身形一闪，掀开盖在穆杰尸体上的白布吼道：“就这满身的伤痕，你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