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诅咒
石像虽然有些沮丧,但依然镇定:“呵呵呵……小子,是不是很痛苦,如果痛苦的话,将此刻在你身上迸发的力量交给我,从此你将永远脱离这种痛苦!”
阿丑沉吟片刻,转头对朱官桂道:“阿桂,你身上这股力量,确实很麻烦……”
朱官桂咬紧牙关,向前走了一步:“不管麻烦不麻烦,不能让它得逞。”
“你还要将这股力量留在体内?”阿丑面色微惊。
“交给了他,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我自问也是一个自私的人,但为了活命让我去祸害那么多人,我办不到!”朱官桂手上斧头的火焰更盛了些。
“好,我帮你!”阿丑身形一动,来到了朱官桂身后,她的双手抵在了朱官桂背后。
朱官桂的上衣在背后怪力和手中神斧两种力量之下,化作一片片,犹如蝴蝶一样四处飞舞。
阿丑手上的动作很温柔,一股冰凉的灵力输进了朱官桂体内。
朱官桂背后那些溃烂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最后只有两只玉手的手印留在了他的后背上。
看着眼前这一切,石像惊怒万分,他问阿丑:“你究竟是谁?你究竟是哪个势力的?”
朱官桂欢快的抖了抖肩膀:“多谢白姑娘,舒服多了。”
阿丑没有回答石像,而是好奇的盯着朱官桂手中斧子:“只有在你生命真正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呈现,果真神奇。”
“白姑娘,我们先对付眼前这怪物如何?”此话说完,朱官桂已经一斧劈出。
火焰裹挟着热浪直扑石像,石像纵身飞起,奈何那火焰如影随形,紧追他不放。
“咔咔咔——”
石像在神斧之威面前,终究不是对手,他的身体表面已经出现了一道道裂纹。
阿丑一张檀口,吐出一道蓝色的冰锥,正正击中了石像的心窝。
“哗啦啦……”石屑散落一地。
石像之内,原来还有一个生灵。
“你们……记着,我和你们……没完!”石像声音突变,重伤之下大喊了一声,随即化为一道白光飞遁而去。
看着那生灵远去的背影,朱官桂怔怔出神,他手中的神斧又回到了他的右小臂之上。
“好看么?”阿丑问道。
“嗯,挺好看。”朱官桂回答。
“男人,果然如记忆中所讲,没一个好东西啊!”阿丑微怒道。
原来那石像之下的“怪物”乃是一风情万种的女子,朱官桂不免多看了几眼。
他也不知道如何得罪了阿丑,那女子明明就是很好看呀。再说,人家穿着衣服呢。
不过他也知道,肯定不能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便试着转移话题:“白姑娘,多谢刚才出手相助。”
“呵呵……”阿丑道。
“白姑娘,能不能把你外衣先借我穿穿?”朱官桂又问。
“呵呵……”阿丑道。
“我记起来了,我还有点事情要找妙珍姐谈,再见。”阿丑扭头离去。
朱官桂有些尴尬的光着膀子留在那里,心下寻思:这算怎么回事,自己总不能光溜溜往家走吧?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朱官桂听到有人在向他喊话,寻声望去,只见有三人从刚才大战之地的香案之下爬了出来。
三人身上满是血污,狼狈不堪。
“怎么是你们?”朱官桂看清三人面目后,满脸疑惑。
这三位正是曾经打劫过他和宋妙珍的“虎哥”三人。
原来虎哥他们离开朱官桂后,就四处找“生意”,最后被一个带着面具之人诱导,前来此地,那人提前给了定金,足够“大有帮”吃上半年。
没想到来到此地就被镇压在香案之下,听那石像所言,已经用“灵液”滋养了他们七七四十九日,要在今晚月圆之夜把他们给“活祭”掉。
朱官桂听完他们的解释,对这几名“强盗”的遭遇颇感同情。所以,他决定对他们好一点。
“把你们的上衣脱了。”朱官桂道。
“恩公,不要。”虎哥下意识抱着自己的肩膀,“恩公你要钱可以,劫色绝对不行!”
朱官桂以手扶额:“你们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不过是借你们衣服裹身,顺便给你们放点血。”
“啊?不是劫色?”虎哥咧开嘴笑了。
“可是,恩公借我们破烂的衣服穿我可以想通,那为什么还要我们的血?”小猫有些害怕地问。
“你们被那所谓的‘灵液’滋养,现在看来应该是和我烧掉的那些血液类似,现在你们的血液中有一股……奇怪的力量,若是你们就这么离去,必定会害人害己。”朱官桂道。
自他体内那股澎湃的诅咒之力爆发,尔后阿丑帮他诅咒之力重新封在体内,他便对这种力量有了更深刻的感受,此刻他便能感觉到虎哥三人体内的那种诅咒之力。
若是放任他们离去,真的会后患无穷。
而且,他也想看看今晚的月圆之夜,究竟会发生什么。
虎哥最先将自己上衣脱下,递给了朱官桂。
“老大,你的身上……果然有问题。”大鼠和小猫对视一眼,他们眼中都充满了震惊。
虎哥胸前和背后各自出现了奇怪的图案,图案形状不同,但一个红艳如血,一个漆黑如魔。
更让人感到可怖的是,这两个奇怪的图案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它们跳动得很有规律。
“难道,我们身上也有?”大鼠和小猫立刻学着虎哥的样子查探自身。
果真,他们身上也有图案,颜色、纹路都不相同。
三个人,六种颜色的不同图案,在阳光下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朱官桂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心下暗惊,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但是想到可以救更多无辜的人,便心下释然。
“来吧!”朱官桂的一只手印在了虎哥的后背之上。
“嗖!”
虎哥身上的图案在朱官桂体内那股诅咒之力的召唤下,一下子通过他的手转移到了他身上,那样子就如同婴儿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你们的也来吧!”
不消片刻,小猫和大鼠身上的诡异图案全都到了朱官桂身上。
“呼呼呼……”
虎哥三人趴在地上大口喘气。
此刻的朱官桂已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是他不愿意动,而是他此刻已经完全身不由己。
六种奇诡的图案带着六种不同的力量在他体内游走肆虐,他感觉自己在下一刻很有可能就会爆炸开来。
虎哥三人看着他痛苦的模样,突然齐齐跪倒在地。
“我,啸天虎……”
“我,飞天猫……”
“我,逆天鼠……”
“……今日在此起誓,此次幸得恩公相救,大恩大德,永生不忘,‘大有帮’也……”
朱官桂原本身体就难受得紧,这时再听这三位苦命强盗鬼哭狼嚎似的誓言,心里不由更加难受。
“你们……走!”朱官桂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恩公……”虎哥是个极重义气之人,让他抛下朱官桂独自逃跑,确实有点难度。
“走……就是对我的……帮助!”朱官桂道。
“虎哥,我们就按照恩公所说的,走吧。”大鼠拉了拉虎哥的手,“我们留下来,只会成为恩公的负担。”
“他说的没错……走!”朱官桂再次催促。
“恩公,我相信你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后会有期!”虎哥决定离开。
三人一溜烟儿消失在山间。
“人与天地相应,经脉一周于身,内长一十六丈二尺。人一呼脉行三寸,一吸脉行三寸,呼吸定息,脉行六寸,计二百七十定息,气可环周……”三人消失后,朱官桂闭起眼睛时,脑海中有一个温厚慈祥的声音响起。
随着这声音的念诵,朱官桂体内有一股细微的灵力缓缓自心脏处流向了四肢百骸。
约一刻钟后,朱官桂睁开了眼睛:“依据‘柳伯伯’所教诲的‘子午流注真解’,午时人体‘心经’开,此时心脉最旺,心脉属火,怪不得刚才出手会有火像。柳伯伯啊,没想到在这个世界还能用得上你教给我的东西,而且还能用它来保命……”
他从三人留下的衣衫中捡了一件合适的披在身上,缓缓盘膝坐于地上。
“为了刚才那样的三个人,值得么?”阿丑自远处缓缓走了过来。
“你……没走?”朱官桂看到阿丑,很是诧异。
“当然没有。”阿丑展颜一笑,“你能察觉到那三个人的存在,我当然也能。你怕接下来会发生可怕的事情,所以才任由我离去,对吧?只要是人,便皆有私心,你做了这么多却不要求任何回报,为什么?能不能加上刚才那个问题,一起回答我?”
“私心,我当然也有,而且还不小。可是我已经死过两次了,我比谁都懂得生命的宝贵。而且小时候我就知道,人生在世,生死之外,都是小事,我愿意救人那是我喜欢做的事情,与他们无关,与‘值不值得’更没有关系。”朱官桂道。
“哦,明白了。刚才你说起‘柳伯伯’?”阿丑问道,“那是谁?”
“柳伯伯么?呵呵,那真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也教会了我如何与并不友善的世界相处。不过他是我梦中世界的人。”朱官桂回忆道。
“如果有机会,我倒想见一见他。”阿丑道。
“梦中之人你也相见?”朱官桂诧异道。
“谁说梦中之人便不能见?”阿丑反问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一轮明月高悬于空中。
“它来了。”阿丑提醒。
朱官桂已经看到有东西遮住了他和阿丑二人头顶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