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约翰之死

  露出一张堪称绝色的东方面孔。
  她的语气异常淡漠,仿佛是千年古玉碰撞而生的泠泠之音:
  “你刚才的话,我通通视作放屁。”
  “没听说过反派死于话多?”
  温芷菡捻了捻指尖沾染上的血渍,接过下属递来的纸巾,逐寸逐寸细细地擦拭着修长的手指。
  皮鞋踩在约翰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狠狠捻了捻。
  “下辈子和我说话时,记得用尊称。”
  约翰捂着不断渗血的喉咙,双眼瞪得大大的。
  艰难而痛苦地扭曲着身子,似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连气声都发不出。
  但大张的口型昭示了他的临终之语——
  「先生」
  温芷菡抬眸,漆黑深邃的眼底没有一丝温度,望向天空。
  天气正好。
  约翰实在是条忠诚的狗,孤孤单单一个人踏上黄泉路有些可惜,她眯了眯眼,要尽快送他的主子去陪他。
  在场的一位旅客记录了这天的见闻。
  阵风猎猎,吹散了大堂的血腥气,也稍稍扬起她的墨发,肆意而张扬的乱飞。
  她就那样泰然自若地站在原处,桃花眼灼灼明亮,,一颦一笑,一喜一嗔,明艳的不可方物,像是来自遥远东方的明珠,洗尽铅华,比起高悬的烈日,不逊色分毫。
  这位旅客在见闻最后写道:
  不要招惹华国人,他们或许外表安静无害,行事低调慎独。
  但若是触怒了他们,拔出来的一定是柄染过血的绝世名刀。
  这是后话。
  “杀、杀人了。”
  “约翰,被暮色党杀死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恐慌的惊呼。
  温橙眼神凌厉,拔出手枪对准天花板,鸣枪示警,让惊惧交加的旅客们不得不闭上嘴巴。
  温芷菡眸光平静地扫了眼地上的尸体。
  不疾不徐地吩咐道:
  “把他的手剁下来给克比斯里家族送回去。”
  “尸体,丢到那些帮派高层所在的酒店里。”
  “告诉他们,这就是坏我规矩的下场。”
  说罢,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目睹她的背影消失在大堂,秦宴地缓过神,脸上说不出的阴沉。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
  约翰临死前的口型,分明是「先生」两个字。
  那个女人是「先生」?
  大多数人听到「先生」这个称呼,下意识以为对方是男人,可这个女人自身神秘莫测,强横如暮色党的总教官都在对方面前俯首称臣,未必不会是「先生」。
  自己却在对方一出现的时候就把她给得罪了。
  甚至撺掇约翰对她出手。
  看约翰的下场就知道,在这些黑道人员眼里,人命是最不值钱的,那他们一行人是不是已经上了暮色党的黑名单?
  该死,都怪那个约翰。
  秦宴本就觉得不对劲,事后想一想许多细节被理清。
  约翰一向奸猾,却在暮色党的地盘,大肆敛财,嚣张的拔枪挑衅,分明是故意为之。
  再结合暮色党掌事人新任「先生」上位,南岛朝圣典礼在即等信息。
  秦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这是被卷入帮派斗争了。
  之前,他派人给约翰送上各种厚礼对方均没有明确表示,只是态度隐晦地同意“卖画”,为了快速接触到克比斯里家族,他没有想太多,主动出现在约翰面前,试图与之建立联系。
  秦宴气自己太着急,要说恨,他还是更恨约翰一些。
  这王八蛋害他损失了上千万定金,还被打上克比斯里家族附庸的标签,平白无故得罪了暮色党。
  想到这,他懊恼地闭了闭眼,拉住一旁的秦菲。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脸?”
  秦菲害怕地摇了摇头。
  那可是黑道帮派大打出手,甚至杀人,她几条命盯着人家看?
  她身为华国人,约翰把主意打到她同胞身上。
  落得那个下场,也是活该。
  这时,她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黑狗。
  黑狗竖起耳朵。
  犹如一个巡视领土的王,优哉游哉地迈着脚垫在人群附近闲逛。
  路过秦菲时,停住。
  秦菲下意识回忆起了那个旅客的话,差点没吓晕,泪花在眼眶中打转。
  就在她快要控制不住发出尖叫时。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幺鸡!”
  “汪!”
  黑狗得到了指令,飞快奔向主人。
  秦菲这才后知后觉回过神。
  冷汗浸湿了衣衫,双腿绵软。
  那道声音的主人一头棕色卷发,稍显凌乱地披在肩上,发丝底下,是一张五官深邃的西方面孔,湛蓝如海的眼眸含笑,眉宇间透着一股放荡不羁的气质。
  他的骨架很大,身形挺拔,穿的是宽大的花衬衫和沙滩裤,仪态十分懒散,秦菲的心脏猛跳了一下,莫名觉得,这个人就该穿西装才对。
  威尔逊揉了揉黑狗的耳朵,唇角微扬,
  “幺鸡,吔屎了你,谁叫你乱跑的,吓坏了陌生人,先生的名誉就是这么被你败坏的,当心她扒了你的皮炖汤喝。”
  黑狗配合地“汪”了一声。
  “死扑街,你的口水溅到我手上了。”
  粗狂中带着那么一丝韵律的乡音,论口音对颜值的伤害有多大,秦菲跳动的心脏忽然就死了。
  威尔逊侧过头,终于注意到这个脸色苍白的小姑娘,露出一个自以为和蔼的笑容。
  他是南岛数一数二的热心群众。
  可不是「先生」和温橙那样的周扒皮。
  好不容易休个年假,温橙一个电话就将他从麻将桌上叫走,不是周扒皮是什么。
  威尔逊心中两行草泥马在狂奔。
  早知今日,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和陌刀签订对赌协议,现在自己的“卖身契”被人捏在手里,被迫打工还债。
  他就是一个训狗的,为什么会遭受这种待遇。
  正在抓狂之际,威尔逊眼神不经意间扫过秦菲一直捧着的画作,啧啧出声。
  “仿冒louts的《藤蔓》,破坏暮色党的规矩,那个约翰死得不冤,他是懂怎么在陌刀的雷点上反复横跳的。”
  “妹妹,这画不建议你留下,尤其是在暮色党的地盘,最好别拿出来乱晃。”
  秦菲愣住,“louts和暮色党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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