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程度就是要等祁队的指示
在祁同伟的布局中，程度绝对是个非常关键的角色。
之所以选中了程度，是看中了他身上两点，一个是比较忠心，另一个是不会撒谎。
尤其是不会撒谎这一项，是让孤鹰岭案件利益最大化的重要因素。
用自己的一番不明觉厉的操作。
先让程度产生敬佩之情，再附赠一个立功的机会。
既不会让程度感觉到这是一种交易，同时又深度绑定了两人的关系。
只要程度说出来孤鹰岭真实的情况，他就很有可能失去这些荣誉。
与其说程度活在荣誉的光环下，不如说是活在谎言的掩饰下。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至于祁同伟的真实目的，程度难以揣摩，也没必要揣摩。
反正在他心中，就一条红线，凡事必须要等祁队的指示。
当然，就这条红线也是祁同伟种在程度心中的种子生根发芽的结果。
相当于祁同伟在程度那里部署了一道防线。
只要有人起了疑心，程度就一定会通知自己。
很快，程度就得知了陈岩石要约见的消息。
几番考量，还是给祁同伟打了电话。
“祁队，陈岩石要约见我”。
一听是陈岩石，祁同伟露出笑容。
他精心布下的局，看来已经开始有人要往里跳了。
这个陈岩石百分之百就是来问孤鹰岭的事。
一个毫不相干的领导，居然要约见一个普通民警。
再加上自己曾经用多种方式提醒着陈阳。
这个念头已经让陈岩石有了反应。
祁同伟有些小得意，用很自然的口吻回应道：
“我已经不是副队长了，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司法员”。
“不，您永远是我的队长！”
“别客套了，他为什么约见你？”
“祁队，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有点不安”。
“没事，记住三条，热情、礼貌、一问三不知”。
程度领命。
现在的祁同伟很是高兴。
程度果然发挥了“预警”的作用。
现在他要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充分考虑一下。
陈岩石是何许人也？
那可是扛过炸药包，手刃小鬼子的战斗英雄。
动刀动枪的事他肯定感兴趣。
再加上他那些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
人脉资源不可限量。
但陈岩石是个耿直正义的人。
一旦暴露出自己想要借助陈岩石的人脉上位，肯定是适得其反。
自己肯定不能主动提，而且也不能让陈阳提。
不然以陈岩石的性格，肯定认为是自己在教唆陈阳。
所以当下的策略就是慢慢抻着陈岩石。
欲擒故纵，若即若离。
不知不觉中走入到他的内心。
第一件事，就是与陈岩石拥有共同的话题。
祁同伟心里盘算着，此时电视上的画面提醒了他。
1994年，车臣危机爆发。
两年前的海湾战争的风波尚未平静。
这一切，似乎在暗示祁同伟。
作为一个在战场上屡立奇功的老革命，自然而然会对在部队的经历有着很深的感情。
想到这，祁同伟有些开窍了。
上一世之所以犯下弥天大罪。
与自己的眼界和格局不够大有着直接关系。
眼里只盯着自己的晋升之路。
圈子划定在汉东大学师生关系。
格局只限定在汉东省政法系统。
抱着高育良的大腿死死不放。
这就造成了自己忽略了更多的可能。
比如，政法系统外的其他部门。
比如，其他到其他省份发展。
再比如，更高层级的单位。
亦或者进入到部队发展，甚至是经商。
现在看来，这些都不失为一种选择。
虽然现在还搞不清楚到底是哪条路会发展的更好。
但是唯一的一条准则就是，起点一定要高，越高级的机关，发展潜力就越大，人脉资源也就越多。
现在要做的，就是在陈岩石面前暴露自己的战神事迹。
然后再借助陈岩石的人脉和关系，不断放大影响范围。
这几天，祁同伟天天扎在林城县图书馆和档案馆。
全身心的查阅着关于抗战时期的资料。
原本是想通过一些资料找到陈岩石之前所在部队的线索。
这样就能找到更多的共同话题。
当祁同伟越是深入的了解。
就越是充满了崇敬和敬佩。
这些抗战历史，成为了祁同伟的爱国主义教育的启蒙。
那些老一辈革命先烈的故事，无时无刻感染着祁同伟。
那个年代，万众一心，将军能做到身先士卒。
那个年代，舍生忘死，人人都是无名英雄。
若干年后，有人握着人民赋予的权力，精于内斗，为非作歹。
此刻的祁同伟摸到了陈岩石的内心所想。
更是摸到了什么是人间正道。
……
到底谁是孤鹰岭战神？
陈岩石带着这个疑问，很快找到了程度。
陈岩石：“小程，孤鹰岭真发生火拼了吗？”
程度：……
陈岩石：“那些毒贩是不是被你们击毙的？”
程度：……
陈岩石：“你这个一等功是怎么来的？”
程度：……
关于“一问三不知”的指示，程度贯彻的很好。
礼貌有余，热情不足。
这都是因为程度这个人实在是有些木讷。
三下两下就被陈岩石镇住了。
一问三不知变成了一问不说话。
想想这也正常，毕竟程度只是一个副科级干部，而陈岩石已经是副厅级干部了。
想必程度也是第一次和这么大的领导单独交谈。
陈岩石当了这么多年的公安局长，这点意识还是有的。
现在的程度，一定是知道什么，但是不敢说。
可以肯定的是，真实情况与案件的结案报告有一些出入。
而且程度的整体气质根本就不像一个敢开枪的人。
刚开始，陈岩石一度怀疑是两人合力击毙了持枪歹徒。
现在来看，整个事情很有可能超过自己的想象。
难道，真的是祁同伟一个人就击毙了二十多人？
这可是天纵奇才啊！
这要是到了战争年代，这可就是特级战斗英雄啊！
多年的战斗岁月，让陈岩石很清楚。
战场上可是枪林弹雨。
海湾战争中，美军平均1万发子弹才击毙一个敌人。
能做到枪枪爆头，训练有素的军人都很难做到。
何况是刚刚入警的大学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祁同伟，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