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你可以离开了
德妃瞬间笑了出来：“太妃娘娘真爱说笑，臣妾哪里敢警告太妃娘娘啊，只是太妃娘娘许久不在宫里，朝堂上又是一片混乱，臣妾是怕太妃娘娘做了不该做的事，影响到母子之间的关系就不好了。”
静太妃盯着她，眼里闪过一抹冷意：“你是个聪明人。”
德妃加深了笑意：“多谢太妃娘娘夸赞，臣妾也是这么认为的。”
静太妃并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说：“但一个真正的聪明人，是不会随意出头，冒犯不该冒犯的人，因为她承担不了后果。”
德妃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太妃娘娘此言，是何意思？”
“聪明人开始装傻了？”
静太妃绕过德妃，另一边还在受刑的宫女，已经彻底没了动静。
“太妃娘娘，人已经没了。”行刑的人出声禀报。
棠沅的身形控制不住的晃了一下。
就在这时，静太妃再次开口：“那个太监，昨日也对本宫出手了，杖毙！”
眼见着静太妃的人再次上前，棠沅深吸口气：“静太妃是怕了？”
静太妃瞥她一眼：“本宫怕了？这宫里能有什么让本宫害怕的东西？”
“宫里没有什么能让太妃害怕的东西，但是朝堂上步步紧逼的大臣，却一直想要太妃娘娘的命。”
棠沅一步步走向静太妃，所过之处，宫人全都退到了侧边。
不过几瞬，棠沅就站在了静太妃面前。
静太妃冷笑一声：“你不会真觉得，朝堂上那些大臣们要了本宫的命吧？”
“不会吗？”
棠沅歪了下头，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如果太妃娘娘真的笃定，也不会借着永寿宫引皇上过来了。”
像是在印证棠沅的话，一道通报声突然传来。
“皇上驾到——”
明黄色的身影快速出现，几步就到了棠沅和静太妃之间。
“你没事吧？”
皇帝急切的问道，双眼上下打量着棠沅，生怕有一点差错。
棠沅朝他扯了下嘴角：“我没事，只是永寿宫里的宫人……”
她朝着一边的宫女看去，那具尸体让棠沅的心十分难受，可她方才救不了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宫女没了性命。
皇帝也看到了尸体，但他并未在意，视线扫过之后就看向了静太妃。
“母妃不该解释一下吗？”
静太妃淡淡地说：“皇上让本宫不要动她，本宫确实没动她。”
皇帝被气笑了：“你这不动，比……”
静太妃打断他：“皇上要慎言，有些话想好了再说。”
皇帝脸上多了火气：“母妃是觉得朕不会动你吗？要朕慎言？你可知朝堂上现在有多少大臣想要你的性命？”
“那些想要本宫性命的大臣，都不过是为了声名，皇上不会告诉本宫，你真想圆了他们的心愿吧？”
一句“心愿”，让静太妃的话里充满了嘲讽。
皇帝深吸口气：“若你在针对永寿宫，朕不介意圆了他们的心愿。”
说到此处，皇帝的声音骤然拔高：“来人，将太妃请回宫中，没有朕的吩咐，不准太妃踏出宫门一步！”
几个宫人走到静太妃身边，恭敬的行了一礼，便请静太妃离开。
静太妃摇了摇头：“你可真让本宫失望。”
皇帝的神情在那间变得扭曲，然而下一瞬，静太妃已经离去，他只能看着静太妃的身影，一点点攥紧垂在腿边的手指。
就在这时，德妃走上前：“皇上。”
皇帝回过神：“朕没事，不用担心。”
德妃抿唇，虽然无奈，可面上却未显现，只是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
“臣妾知晓的。”
皇帝挤出一抹勉强的笑，转身望着棠沅：“等到朝堂上的事情结束，朕会送你离开。”
意外之喜！
棠沅被皇帝突然的松口弄得一懵，反应过后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起来。
可不过片刻，又平复了下去。
“多谢皇上成全。”
皇帝张了张嘴，各种思绪闪过，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皇帝握住德妃的手离开。
棠沅站在原地，片刻后环顾一圈，对着满地跪着的宫人陷入沉默，良久后叹了口气。
“你们都起来吧。”
宫人们陆续起身，眼中带着说不出的惧怕与担忧。
棠沅指着地上的尸体说：“你们将其带下去吧，好好安葬。”
她不认识永寿宫里的人，可回到内殿之后，还是喊了人入内。
“我这里没什么能给的，这些首饰，你拿去送给那个宫女的家人，这不是宫里的首饰，可以典当。”
“奴婢明白。”
宫女捧着首饰离开，棠沅看着她的身影，又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还要在这里耽搁多久，但愿皇帝能早些解决朝堂上的事。
内殿逐渐变得安静，突然一个询问声响起。
“既然想要离开，为何不直接跟着王爷离开呢？若是如此，先前那宫女也不会死了吧？”
棠沅下意识侧头，发现说话的是裴四，嘴角泛起一抹苦涩。
“你觉得我做错了？”
裴四笑了笑：“没有吗？那个宫女死的很冤，她原本是不用死的。”
棠沅垂下头：“我知道。”
“既然知道，又何必摆出这番姿态？”
裴四的语气十分锐利，棠沅面上的苦涩变成了无奈。
“我救不了她。”
“可只要你提前离开……”
裴四还想要追着说，棠沅打断了他。
“京城中的形势千变万化，所有人都在盯着摄政王，可是凭我的身份，只要留在他身边，就会被人注意到，裴四，你觉得藏在暗处的人会放过我吗？”
连番的询问让裴四陷入了沉默。
当然不会。
没有破绽的摄政王，谁都对付不了，可偏偏这样的人将破绽摆在了明面上，谁能放过？谁又愿意放过？
这时，棠沅说出了剩余的话：“裴四，我留在宫里是最好的选择，无论是从哪一方面。”
“强词夺理！”
裴四憋出四个字，转身快速离去。
棠沅抿唇，终究没有出声叫人留下。
又过了两日，皇帝突然出现在棠沅面前：“你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