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眼珠子不要就都捐了
姜璃叹气。
宋氏善良的有些过分。
姜玉妍垂眸，“但凭母亲处置，她虽是妍儿生母，可并未养育妍儿一天，生恩大不过养恩，但妍儿也不能看着她去死。”
“多谢母亲这时还为妍儿考虑。”
姜璃环抱着手，戏谑的看着姜玉妍。
屋外，老夫人屋里的陈嬷嬷走了进来，朝着姜丞相福了福身。
“大爷，老太太发话将这个女人拖出去打五十大棍，给点银子打发了，从此以后让她不许踏入都城半步，玉妍小姐依旧是姜家大小姐，她是入过姜氏族谱拜过老祖宗的。”
陈嬷嬷有意无意的瞥了眼宋氏，“这点无人能改。”
视线落在姜璃身上，带着些许倨傲，“至于姜璃小姐，老太太说只要她在一日，便永不可入姜氏族谱。”
宋氏脸色一僵，“母亲真要如此决绝？”
陈嬷嬷仰着头睨了宋氏一眼，语气平淡，“夫人大可不必伤心至此，姜璃她气的老太太晕倒，此刻老太太心中对她颇为不满，这个时候夫人若硬要与老太太争个对错，恐怕会让老太太寒心。”
姜丞相脸色缓和一些，“说的倒是不错。”
他轻声对着宋氏道，“母亲性子急，璃儿的事缓缓也无妨，日后她气消了，总会认下璃儿。”
“十年前的事情如今也是水落石出，这妇人就如母亲所说，打个五十大板逐出都城，你看如何？”
宋氏心中不满，却又无计可施。
拉住姜璃，眼底溢满了愧疚。
姜璃冲着她微微摇头，莞尔一笑。
宋氏急切想要将她写上族谱，只是想让她觉得自己是有后盾，让她安心。
可是姜家嘛。
她不屑。
姜丞相叫上来人，将那妇人拖出去，挨了五十棍。
那妇人大声大声的喊着饶命，可身体却极度配合。
屋外，传来一声声哀嚎。
陈嬷嬷看向宋氏，“老太太今日精神头好了许多，说是想念夫人做的吃食，夫人可还有事要忙？”
姜璃冷笑。
宋氏在这家里，是谁都能不给她面子吗？
姜丞相温和的看向宋氏，“这两日你事忙，母亲那边你也不曾过去看看，现在事已忙完，你现在就过去照顾母亲如何？”
“不如何，姜大人没看到我母亲如今正精神不足，伤心难过吗？”
姜璃迅速接过话，“这偌大的丞相府是发不起月银，买不起丫鬟？陈嬷嬷都说老太太精神好了，还要我母亲去照顾？”
“往日里老太太但凡身体不舒服，都是我娘切夜不眠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只是这一日不曾去，竟叫人催起来了？姜大人如此孝心，怎么你自己不去？”
全家把宋氏当丫鬟使呢？
姜丞相怒目圆瞪，“逆女，逆女！”
“你祖母生病还是被你气的，你母亲去照顾本就是做儿媳的本分！”
陈嬷嬷黑着脸，“我们大爷可是都城出了名的孝顺之人，姑娘如此与自己父亲说话才是有违天理。”
“姜大人真是孝顺。”姜璃摊开手，“我突然觉得我也有些头疼脑热浑身不舒服。”
“姜大人这么孝顺，那也来孝顺孝顺我吧？”
“我怎么就有违天理了？要不这样，我去照顾老太太，让我母亲休息两日总行了吧？”
他的孝顺就是全靠一张嘴，他动动嘴皮子什么都是宋氏干。
“倒反天罡！”姜丞相气极，扬起手就想给姜璃一巴掌。
让她去，那还不把老太太在气晕过去！
姜璃眼疾手快，伸手就拉住身边的陈嬷嬷将其扯了过来。
“啪！”一巴掌下去，陈嬷嬷哎哟一声。
被打的脸迅速红肿起来。
姜璃嘿嘿一笑，“姜大人眼神怎的同嬷嬷一般不好使了？”
“眼珠子不要，就捐了吧。”
“一个个的给你们脸了。”
姜璃说完，拉着宋氏便出了门，留下姜玉妍呆愣的站在原地。
眸子里是无措茫然，还有一丝艳羡。
姜丞相气的胸口起伏，无能狂怒，“逆女，逆女！”
姜璃哪里管他，恨不得气死他，老东西还挺经得住气。
这都不翻白眼。
此刻她已经拉着宋氏，偷偷来到那妇人被杖责的地方。
五十棍落下，那妇人的后背鲜血淋漓，浑身被汗水浸透，她脸上毫无血色极力的忍着身上的疼痛。
宋氏余光所见，有些不忍。
姜璃叹了口气，若有一天真相摆在宋氏面前，她又该如何？
姜璃也曾想过，只是为原主报仇，可她来到姜家宋氏对她的维护历历在目，她如今也无法做到留宋氏一人在这吃人的魔窟。
“母亲，你看。”姜璃指着远处。
宋氏不解，以为只是自己女儿不过是来看看那妇人的惨状消心头之恨。
只见管家走到那妇人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大包银子。
“你今天做的很好，这些五百两黄金也够你和你的家人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管家看起来五十来岁，在姜家办事沉稳妥帖，宋氏觉得他这样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那妇人见到银子，顿时喜笑颜开，顾不得身上的伤口，她急忙起身。
“谢谢谢谢。”
五十大板说来恐怖，其实际上落在她身上的不过二十来板子，这姜丞相还是言而有信，对她来说这笔买卖很划算。
管家叮嘱道，“此事你就烂在肚子里，别枉费了那位对你的信任。”
“是是是，我懂，我这就连夜搬离都城，还请管家告知一声大人，替我去和清清妹子道声谢。”
管家点头淡淡道了句。
“去吧。”
妇人拿着钱袋，转身离开。
宋氏紧抿着唇，脑海里似是有什么一闪而过。
回到住所，宋氏心底急切，姜璃也不多话。
“红掌，你去跟着那妇人，看她去了何处，顺便打听她的家事包括她的家人，十三年前，她是否生产过孩子。”
宋氏越想越不对劲，那妇人和管家二人的对话以及表情似乎很不寻常。
倒像是完成了一桩交易。
清清……
宋氏心中一惊，她似乎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红掌是宋氏的陪嫁丫鬟，她点头道了句是，便悄悄出了门。
姜璃一句话没说，但心中有些欣慰，宋氏也不是想象的那么柔弱。
见姜璃安静喝茶，宋氏压下心中复杂的心情，和颜悦色道。
“明日就是上巳节，白日里百姓会组织大型祭祀，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傍晚更是热闹女子们会去护城河边放花灯，猜灯谜对古诗。”
姜璃抬眸一双凤眸敛艳如水，就听宋氏继续道，“母亲陪你去逛逛如何？”
姜璃笑着点头，乖巧道了句，“好。”
傍晚。
红掌回来了。
此刻宋氏正在书房，姜璃一直陪在她身边。
“夫人。”
“奴婢查到了。”红掌脸色不太好看，看向宋氏眼底满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