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利益才是王道

  “瞧见没，连二彪那副纯牛骨的麻将都给捏成粉末了，这得是何等惊人的手劲？”一位长发披肩的青年边说边摩挲着桌上的麻将，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仿佛也要验证自己能否复制那份力量。
  “吹牛吧？牛骨麻将也能碎？”有人摇头，满脸的不信。
  “你懂什么，这叫真人不露相。”旁边一人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说，“想想，二彪在这一带也算一号人物，可人家闹腾半天，他愣是一声都不敢吭。”
  “也是，”众人纷纷点头，“这么一说，那小子还真有点本事。”
  “这王家的小子我认得，一直在外求学，文质彬彬的，没想到还有这手绝活。”一旁的老者感慨万千。
  ……
  王逸飞虽听不见外界的纷纷议论，但料想自己离开后，茶馆里的一幕很快便会成为中心街的热门话题。不出半个时辰，他的事迹便会传遍整条街。而这，正是他所期待的——在碧岩村树立威信。
  树立威信？
  没错！这计划早在他来时的路上便已成竹在胸。他要通过此事向碧岩村传达一个信号：王逸飞，不容小觑！
  事出有因，原本他渴望在乡亲们心中保持温文尔雅的形象，但如今挂职在身，若再一味扮作书生，恐怕这村主任助理的位置将形同虚设。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局，因此，他必须迅速扭转他人对自己的看法，只是如何操作，却是个技术活。
  尽管身怀武艺，但他深知与人硬碰硬并非明智之举，既不符未来村官的身份，也难达预期效果。
  于是，他上演了这场“敲山震虎”的戏码，让人既对他心存畏惧，又难以揣测深浅。他相信，经此一役，再次上街时，人们定会对他另眼相看，那些街头的小混混也不敢轻易招惹他。
  这正是他追求的境界，《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他当前的目标，并非与村民正面冲突，而是无形中形成一种威压，如此，日后的言行才能掷地有声。
  在法律约束相对宽松的乡村，除了金钱的力量，拳头便是最直接有效的武器。拳头够硬，话语权自然就大，这也是陈二彪之流能在街头横行无阻的原因。
  王逸飞要让人们明白，他的拳头同样有力，他理应在这片土地上有更多的话语权。这，便是他今日行动的初衷。
  然而，王成义却因此无辜受累，成了王逸飞“杀鸡儆猴”中的那只“鸡”。自茶馆出来后，他始终低着头，紧跟其后，不敢多言一句。
  “脸还疼吗？”正当王成义忐忑不安时，前方的王逸飞突然回头关切地问。“啊，不，不疼了。”王成义磕磕绊绊地回答，经历方才一幕，他对王逸飞已生敬畏，言语间显得有些迟钝。
  “成义，别怪哥哥不顾情面，我是真生气了。”王逸飞叹了口气。
  “我知道。”王成义低头应道，此刻，他仿佛又感受到了哥哥往日的温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可不是好事，你怎么就陷进去了呢？”王逸飞故意放慢脚步，与王成义并肩而行，缓缓问道。
  “哥，其实我也不想，实在是没办法。”王成义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哦？”王逸飞一愣，“什么意思？还有人强迫你不成？”
  “倒也不是强迫，是我自己不小心。”王成义犹豫着说，“一开始我只是偶尔玩玩几块钱的小麻将，但去年腊月，他们三缺一，拉我凑数，我当时心痒，就试了几把。”
  “你输了？”王逸飞问。
  “没，那次我还赢了八百多。”王成义摇头。
  “赢了还想赢，觉得来钱容易？”王逸飞斜睨了他一眼。“也不全是，”王成义否认，“但从那以后，我对赌博就没那么排斥了，虽然我不主动找人赌，但如果有人缺位，叫我一声，我就去了。”
  “这就是你沉迷的原因？”王逸飞皱眉。
  “不，”王成义苦着脸，“真正陷进去是在今年四月，刘兴达的馆子里来了几个陌生人，说是收购山货的，村里几个老赌棍就合计着要‘宰肥羊’。”
  “结果呢？”王逸飞目光锐利，“反被别人‘宰’了？”
  “哥，你怎么知道？”王成义惊讶不已。
  “这还用说？”王逸飞冷笑，“你们想算计别人，别人何尝不想算计你们？我看，那几个人多半是来设局的。”
  “我们也这么想过，但没证据。”王成义小心翼翼地说，“一周时间，他们卷走了九万多。”
  “哦？这么多？”王逸飞眉头紧锁，这已非简单的赌博，而是性质恶劣的诈骗。
  “没错，”王成义连忙补充，“听说刘兴达抽头都有六千多。”
  “那些人来了之后，一直待在刘兴达的茶馆里赌博？”王逸飞沉吟片刻，话锋一转，“那你呢？又是怎么卷入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