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奇经

  “多谢施主厚意，”中年尼姑躬身一礼，随后将手轻搭在身旁少女妙心肩上，柔声道，“此女乃贫尼多年前于山脚拾得，相伴已逾十六寒暑。于我而言，她如亲子无异。只因尘缘寥落，故而使她随我庵中清修。”
  “然其韶华正茂，贫尼不愿其青春尽付古佛青灯，”尼姑目光温婉，轻抚妙心头顶，“故此久觅有缘之人，愿引她重返红尘，享常人之乐。施主能否助我圆此夙愿？”
  “师父……”妙心闻言，愕然回首，欲言又止。
  “勿需多言。”尼姑眼神一凛，妙心便抿唇退至一旁。
  “师太，您是想让我带妙心师妹下山？”乔云娜亦感意外，连忙追问。
  “正是。”尼姑轻叹，“她虽自幼诵经素食，却非本愿。贫尼不愿误其一生。”
  “此举甚善。”乔云娜接口道，“初见之时，便觉妙心年幼出家颇为诧异。今师太允其还俗，实为美事。”
  “施主可愿成全？”尼姑急切询问。
  “自然愿意。”乔云娜颔首，稍显迟疑，“但学生尚在求学，且家中亦有难处，恐……”
  “贫尼理解。”尼姑微笑，“勿忧，非即刻令妙心离山，仅需你一诺耳。”
  “原来如此。”乔云娜展颜笑道，“诺言既出，他日若师太将妙心交付于我，我必视如亲妹，共度风雨。”
  “代妙心先行谢过。”尼姑感激点头，拉过妙心，“妙心，上前拜见这位姐姐。”
  “师父……”妙心转头，满目不解，“为何弃我？是我未尽弟子之责？”
  “傻孩子，师父怎会舍你？”尼姑怜爱地揉揉她的发顶，“只盼你有更好的前程。”
  “我不想离开师父……”妙心扑入怀中，泣不成声。
  “为师知晓。”尼姑拭去她泪痕，“但师父近来无暇伴你。”
  “为何？”妙心楚楚可怜地问。
  “师父欲外出散心。”尼姑以指轻刮其鼻，笑语盈盈，“为育你成人，贫尼已庵中十六载，难道你忍心看我终老于此？”
  “师父，对不起……”妙心环抱师父颈项，泣道，“徒儿不孝，累您操劳。”
  “因此，”尼姑点点她额，“今后须遵师命，随这位姐姐下山，于尘世间活出精彩，方不负养育之恩。”
  “若师父欲散心，我可在庵中待您，莫赶我走可好？”妙心仰望，祈求道。
  “又说傻话。”尼姑假怒，“师父若走，此山孤寂，你一人如何度日？”
  “还有师伯她们，我可与她们同住。”妙心低语。
  “与师伯？”尼姑笑而不答，“今晚便试，与她们同寝如何？”
  “不！”妙心埋首师父怀中，“我宁愿独眠，也不与她们共处。”
  “瞧，露馅了。”尼姑捏捏她脸颊，“你若不愿下山，师父岂能不老于此？”
  “那我下山后，能常来看您吗？”妙心期盼地问。
  “频繁相见不易，”尼姑正色道，“但每隔一段时日，师父定会探望，可好？”
  “多久一次？”妙心追问。
  “时日不定，”尼姑沉吟，“或三五月，或一年半载，但最长不超过两年，我必践约，可好？”
  “两年？”妙心急了，“何需这么久？”
  “下山后，我将与众道友云游四方，”尼姑耐心解释，“所往之地，如昆仑、西域、白山黑水，路途遥远，故需时日。”
  “那我随您同游，可好？”妙心问。
  “孩子话。”尼姑笑，“云游艰辛，风餐露宿，险象环生。你虽随我多年，修为尚浅。带上你，岂不如同负重前行，如何云游四海？”
  “有危险，师父也不该去。”妙心急切道。
  “傻孩子，心地善良。”尼姑轻抚其头，“但你可知，那些危险于你而言，于师父却是另一番景象。”
  “师父也要小心。”妙心担忧道，“您虽武艺高强，年岁却不饶人。”
  “放心，我会谨慎。”尼姑点头，“但你必须听话，让师父安心，懂吗？”
  “是，弟子谨记。”妙心依偎师父怀中。
  “去吧，见过那位姐姐。”尼姑指向乔云娜。
  “姐姐，日后恐多有叨扰，您不会厌烦我吧？”妙心小心翼翼地问。
  “妙心妹妹。”乔云娜拉她近前，笑道，“姐姐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厌烦？我名乔云娜，唤我娜姐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