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害怕
除此之外，她身上没有其他痕迹，倒是她旁边的韦娟脸肿了些。
韦娟现在心里也在咒骂方昕，这人书包装的什么，砖头吗？
直接就把自己打飞了。
可是她不敢像韦潇潇那样反驳老师，只低头捂着脸不说话。
杨秀英语气稍轻地问着顾暖暖:“那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顾暖暖余光瞄了一眼方昕，见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于是磕磕绊绊地将自己不小心弄脏韦潇潇衣服，然后拿到厕所清洗还给她，结果被冤枉自己偷了钱还被威胁的事告诉了杨秀英。
听完杨秀英皱着眉头问韦潇潇:“她说的是真的吗？”
不等她说话，有道声音突然响起，“我衣服就经过了你的手，不是你偷的是谁，我不管你必须拿给我。”
“我告诉你，不仅要还钱，从明天开始你每天都要给我十块钱，不然我就把你是小偷的事情传出去。”
这话一出众人大呼一声。
每天给她十块钱，这不是敲诈勒索么？
韦潇潇和杨秀英目光同时看向声音来源，只见神情淡漠的方昕手上拿着一只录音笔。
那些话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韦潇潇心虚又恼羞成怒地瞪着方昕，眼神凶恶充满恨意。
“你…”
剩下的话被杨秀英呵斥回去，“你还要继续威胁别人吗？”
没想到这个学生不过才六年级，不过才十来岁的孩子就会有这么可怕的眼神。
她板起一张脸，严肃地看着韦潇潇。
到底是孩子，硬气没多久就承认了自己的把顾暖暖堵在厕所勒索的事。
“那丢钱是怎么一回事？”
顾暖暖这时抢先回答:“我没有拿她的钱，老师要是不相信可以搜。”
其实也不用搜，现在是夏天，大家都穿的少，顾暖暖也只穿着短袖和凉鞋，唯一能装东西的就是校服裤子。
只见她自己将手伸进裤袋里把裤袋翻出来，两个口袋空空如也。
接着也不用别人提醒，把肩上的书包拉链拉开，将其中一本素描本捧在手上，其余的东西便在地上摊开。
有盒马克笔，有课本和练习册，再无其他。
她一一翻遍那些课本和练习册，甚至自己手中的素描本也一页一页翻过。
里面却一分钱都没看见。
顾暖暖每翻一样东西，韦潇潇的头就低一点，直到翻完，周围人也都明白了。
这一切不过是韦潇潇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
“你说我拿你的钱，可从洗完衣服到被你关在厕所里到现在，我就没有离开过这，不存在把钱藏在别处的可能。”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你后面不是和方昕待在一起么，谁知道你有没有给她帮你拿着。”
被牵扯上的方昕目光一扫，泛着冷意的眼朝说话的那人看去，眸中带着审视与不屑，只见那人迅速低头隐入人群里。
她轻嗤一声，看向站在面前的人，淡淡问道:“你知道她丢了多少钱？”
韦娟有点慌，转头看韦潇潇。
“看她做什么？这都回答不上来吗？”杨秀英皱着眉问她。
这小孩看着胆子也没有多大，这就敢跟着别人一起欺负同学，杨秀英对她真是恨铁不成钢，因此说话的声音大了些。
韦娟被吓着使劲点了点头，眼中又蓄上泪水。
杨秀英在方昕问话的时候就猜到了她要怎么做，随即拉过韦娟到一旁悄声问话，不过一会又拉着人回来。
“韦潇潇，你丢了多少钱？”
韦潇潇眼睛一转，犹犹豫豫地开口:“十块五毛。”
这话让韦娟和杨秀英两人齐刷刷变了脸，韦娟脸色惨白，整个人如丧考妣，只能死死咬住嘴唇忍住哭声。
而杨秀英心里的期待也因她的谎话而破碎，只剩下满满的失望。
她喊了几个眼熟的学生把其他人疏散离开，然后带着几人进了厕所，关上被方昕暴力砸开的门后道:
“事到如今你还想着骗人，韦娟已经跟我坦白了，你衣服里根本没有钱。”
杨秀英临时突然改了话，原本韦娟和她说的是五块钱，没想到这两个孩子都不诚实，干脆把话摊开了说。
“事到如今真相大白，你该怎么做还需要老师告诉你吗？”
韦潇潇猛的抬起头，眼中全然是不可思议和被背叛的凶狠。
“那她呢？”韦潇潇伸手指着方昕，“她也打我了，这算什么？”
杨秀英被她无语到，当然算帮助同学啊，怎么算，不然一起挨你打么？
不然要真把顾暖暖打出个好歹来，现在就不只是站在这协商沟通这么简单了。
这话她没说出口，不然显得偏心影响不好，于是只能道:“她的问题稍后会处理，现在先解决你和顾暖暖之间的矛盾。”
可偏偏韦潇潇还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梗着身子不为所动。
杨秀英只能下最后通牒:“韦潇潇同学，去给暖暖同学道歉。”
韦潇潇撞到的后背还在隐隐作痛，却只能攥紧衣角移到顾暖暖面前，低着头给她道歉“对不起，是我冤枉你了。”
顾暖暖在杨秀英的注视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眼看事情解决，杨秀英拎着韦潇潇准备离开。
顾暖暖跟在她后面问:“老师，她冤枉我的事就算了，那她欺负我怎么算，不能让我白挨打了吧。”
杨秀英:“我会如实上报教务处，学校会处理的。”
而后看了一眼方昕，“至于你，也要写份检讨。”
边说边往外走，然后像突然想起什么，又转回来朝着身后的方昕补充了一句，“上交教务处。”
方昕微愣，轻声回了句:“嗯。”
闹剧结束，众人离场。
杨秀英在走廊上给韦潇潇和韦娟的班主任打电话通知消息。
方昕转身下楼，顾暖暖也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她觉得方昕真的是太厉害了，竟然还随身携带录音笔，而且都没有丝毫的紧张慌乱。
她跟上方昕的脚步，有些激动地问她:“你都不紧张害怕的吗？”
害怕？
方昕脚步不停，随口道:“做错事的又不是我，我怕什么？”
而且这种事她经历了许多次，早就习以为常了。
顾暖暖顿住，脑海中只记得她说的那句话。
做错事的不是她啊，为什么她之前会害怕？
还因为害怕别人知道她是小偷，甚至想向坏人妥协。
该害怕的明明是那些做坏事的人啊，他们害怕被揭穿会受到处罚，而自己只需要保证是清白的就好啦!
想明白的她突然破涕而笑，却见方昕早已走远。
夕阳下她的背影也一贯的淡漠冰冷，无所畏惧。
秦蓉戳了戳顾暖暖的肩，她顿时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想着想着又不自觉笑出声来，秦蓉见她又露出这种傻笑，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不过是小时候工作太忙把顾暖暖送去给她奶奶带了两年，没想到认识方昕之后就一直围着她转。
虽然跟着她自己女儿性子稳重了不少，可方昕那孩子终究是性子太冷，捂不热。
可她到底是女儿的好友，她也不好再多说，不然自己这个女儿可真就会为她和自己闹了。
无奈，只好让助理去拒了国外的off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