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长大
所有人都当她还小，什么都不懂，可是她跟郭爷爷学了知识，郭爷爷说她已经长大了，她知道姑姑和姑父这是又出去工作了。
但是爸爸妈妈还有奶奶都哄着自己，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方昕也只能当做什么也不在意的样子。
她已经三岁了，明白姑姑是因为工作不得不离开，可又不想让她难过才不让自己知道的，她都明白的。
方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即使明白这些道理，可到底是个孩子，依旧因为他们的不道而别感到难过。
不知过了多久，小团子哭得睡过去，醒来时眼睛又红又肿，方爸爸心疼得不行。
“昕宝是不是知道什么？”
方清峰抱着女儿悄声问方奶奶。
还不等方奶奶答话，方昕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神色恹恹:“爸爸，哪天你和妈妈要离开，请告诉昕昕好吗？”
方清峰同她四目相对，看到了方昕眼睛里流露出的无助和丝丝期待。
心脏猛揪着，酸胀不已，好一会才道出一句“好。”
方昕又缩回他怀里，不知道相不相信。
因为方姑姑的离开，方昕失魂落魄了好几天，方爸爸为了让女儿开心，就把自己回平江开公司的事告诉了她。
方昕很高兴，觉得自己终于不用再和爸妈分开了，堆积在心里的阴霾终于消散，重新恢复了平时的活力。
“你要把公司开到平江来？”
裴颖听到这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他。
“嗯，平江近几年的经济发展得也不错，要是能抓住这个机会，也不比在大城市差。”
“差得远了，要是都一样怎么别人都往外跑，我们在外面打拼了这么多年，你说回来就回来了？”
方清峰安抚她，拉过她的手顺气:“我只是想在平江这边开个分公司，然后我在这边管着，北京那边不是还有老婆嘛。”
裴颖消了点气，但依旧不能理解方清峰的想法，“你真的舍得放弃北京的条件，跑来这边重新开始？”
方清峰知道她这是做了让步，笑着道:“不就是从头开始嘛，说不定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在平江发展能比北京还好呢。”
“而且，”方清峰停顿一瞬，继续道“我打算这次把昕宝和妈也一起带到城里去。”
裴颖心头一跳，刚想说什么，不由得想起那天女儿靠在自己怀里那软糯可爱的模样，别扭地轻哼一句，“随你吧。”
晚饭时，方清峰把这个消息跟方奶奶说，方奶奶不懂年轻人的想法，但是听到方清峰要把自己接去城里住，摇头拒绝了。
“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去什么城里，我就只想待在这乡下种种地，自在。”
方清峰明白，方奶奶更喜欢待在熟悉的地方，总想着要落叶归根，而且这里还有方清峰的爸爸。
可是要留方奶奶一个人在乡下，方清峰怎么能放心，于是找了个理由道:
“妈，儿子在外打拼这么久，就是为了让您和昕宝过上好日子，现在儿子有能力，当然要让妈去享享福。”
方奶奶笑了笑，“你能有出息妈很高兴，但是妈在这乡下挺好的，种了一辈子地，要回城里闲着不习惯。”
方清峰两头为难，既不想苦了女儿，又不放心方奶奶一个人孤零零在乡下。
余光瞥到在门外偷听的小团子，灵光一闪，“我白天上班也没有时间带昕宝，您要是来就能帮着儿子带个孩子，也很充实的。”
谁知这话一说，方奶奶拒绝的更厉害，“昕宝是你孩子，我一直带着算怎么回事，你想让以后长大了昕宝和你这个当爸的不亲吗？”
“你是不知道，昕宝这几年有多盼着你们夫妻俩，你们倒好，在外面这么多年不闻不问，连个电话都得定个时间才能打，现在有出息了就把她带走，我老了，不想帮你带了。”
说完还看了看在一旁低头不语的裴颖。
方奶奶一番话说的很清楚，虽然语气中带着埋怨，但都是因为心疼方昕，话里话外都表达着方昕需要方清峰夫妻俩的陪伴。
想到方昕上次抱着电话嚎啕大哭的可怜样，方奶奶就更加坚定让他们把方昕带走的想法。
见两个大人之间的气氛不对，趴在门外的方昕迈着小短腿飞快跑到方奶奶面前，抱着她的腿:“爸爸和奶奶不要吵架，昕昕不离开奶奶。”
方昕眼睛湿润，带着哭腔:“都是昕昕的错，昕昕不用爸爸妈妈一直陪着的，只要爸爸多给昕昕打电话就好啦，昕昕想和奶奶待在一起。”
她才三岁，不明白大人之间的盘算，只知道不想让他们为难，也不想离开奶奶。
方奶奶试图和她沟通，奈何方昕只是固执地拉着她不放，只好作罢。
晚上方昕也粘着方奶奶要跟她一起睡，她缩成小小一团，窝在方奶奶怀里，依赖非常。
方奶奶轻拍着背，一边试探着问道:“昕宝不是很想念爸爸吗，怎么不想和爸爸一起住？”
方昕语气闷闷的，“昕昕是想念爸爸，可是也不想离开奶奶。”
方奶奶轻叹口气，小孩子就是这样，有谁陪着就依赖谁，她继续说:“可是昕宝总有一天会离开奶奶的。”
这是方奶奶第一次和方昕聊到这种话题，方昕不解，抬起小脑袋一脸疑惑:“昕昕不会离开奶奶。”
方奶奶声音缓缓，带着认真的态度回她:“昕宝会一天天长大，奶奶也会一天天老去。”
“长大的昕宝会跑的很快，快到奶奶都跟不上，昕宝就离开咯。”
方奶奶没有明确告诉她离开的真正意思，可只是这么一句都让方昕小脸都皱到一起，只会不停重复着不会离开，为什么要离开这两句。
方奶奶忍不住笑了笑，又道:“昕宝觉得爸爸厉不厉害？”
这次方昕非常快速地点了点头，爸爸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那昕宝知道爸爸为什么会这么厉害吗？”
方昕眼睛一亮，笑嘻嘻回答:“因为奶奶教的好!”
听到方昕这么夸自己，方奶奶心里忍不住骄傲起来，食指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古灵精怪，净会说好听的。”
“昕宝说的是实话呀!”
方奶奶:“是是是，那昕宝想不想跟爸爸一样变成厉害的人啊？”
铺垫了这么久，方奶奶终于把话引出来。
自从方昕开始跟着老郭头学认字后，每回去接方昕回家都能听到老郭头对方昕的称赞。
“昕宝这孩子，聪明又耐得住性子，是个好苗子，可惜我能教给她的不多咯。”
方奶奶不笨，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老郭头话里的意思。
本来还打算等方昕爸爸回来和他商量这个事，没想到现在就有了这么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