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同寻常
【你的邀请，我理解了。但我有个问题想问清楚。】
尽管探索加速世界是赵煌的首要主线任务，他并未立即答应黑雪姬的提议。完成任务的方式多种多样，与黑雪姬联手只是节省时间的一种。如果黑雪姬的行事风格让赵煌感到不适，他宁愿选择耗时的途径，也不愿与她合作。
赵煌直视黑雪姬，认真地问道：
【两年前，你发动叛变的原因是什么？】
她的举动必然给其他六王带来了巨大损失，否则不会沦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赵煌虽然也关心黑雪姬的军团去向，但相比之下，这并非核心问题。
【是为了晋升到第十级吗？与之相比，友情和名誉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甚至可以说，我活着就是为了这个目标。当我升到第九级时，系统通知我，只要有人达到第十级，就能与程序开发者会面，了解bRAIN bURSt的真实意义和终极目标。我……无论如何都想弄清楚。为此，我击败了既是朋友又是敌人的第一代红之王，让他因失去所有积分而被迫卸载了bb软件……一旦软件被卸载，就再也无法用同一脑波安装。这意味着，他永远退出了游戏。】
黑雪姬微微低头，用无表情的面孔掩盖哀伤。
她明知后果，仍选择前行。
【尽管你可能难以理解，但通过加速思考赢取金钱、成就或名誉，这就是我们战斗的意义和极限吗？真的没有更远大的目标了吗？比如，脱下人类的束缚，去往更广阔的世界……】
接下来的话语，因黑雪姬思绪纷乱而变得模糊不清。
然而，赵煌已不再倾听。
他瞪大了眼睛，惊讶不已。
黑雪姬的话让赵煌想起，bb软件不仅仅是一个具有真实疼痛感的高仿真格斗游戏。
bb软件能让人脑思考速度提升一千倍，还能操控记忆。这样的技术，几乎触及了神秘学中“灵魂”的概念。
记忆、情感、认知，这些对人类来说曾是“神的创造”，无法用人类手段系统解析和操纵。然而，随着科技发展，这些领域逐渐被攻克。神经连接装置已能安全替换五感，bb软件能在一定程度上操控记忆。
若情感也能被左右，人类的存在就显得过于脆弱。
作为人类，如果记忆、情感和认知全受他人支配，与傀儡无异。
一切基于“自我”的事物，一旦知晓被操控的真相，便会土崩瓦解。
只要能引发恐慌，人类自己就会在混乱中自毁。
赵煌想到这里，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是吗，这才是真实的答案。”
得到确认，赵煌收起思绪。他对思维发声的掌握还不熟练，泄露情报会很麻烦。
【简单来说，黑雪姬，你想看到bb的结局，了解其存在意义，对吗？】
【对。为此，我可以舍弃一切，牺牲所有。也许你会看轻我……如果你不愿，我会当作一切未曾发生。】
电话线另一头，传来颤抖而坚定的声音。
明明在寻找伙伴，黑雪姬却说着可能让人退缩的话。她不想勉强别人。
明知可能会失去眼前这位可能成为朋友的人，甚至多一个知道她真实身份的敌人，她还是这样做了。
【胸怀不错，但……太天真了。】
赵煌轻轻弹了一下少女的额头，嘴角上扬。
【你不怕我把你的真面目卖给纯色六王吗？无论你多么善于隐藏，一旦身份暴露，将无处可逃。对不可确定的信任对象袒露真心，不是明智之举。】
尽管坦诚很吸引人，但……很危险。
看着眼前呆滞地看着他的黑雪姬，赵煌终于在她身上找到一些符合生理年龄的特点。
回想起来，她身上的违和感，可能是待在加速世界太久，导致心理和生理年龄不匹配。即便如此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刻。
【来吧，black Lotus。玩家应有玩家的行动方式。想让我认可你，就用实力说话。】
赵煌的话并非仅因听出黑雪姬的悲伤而激将。同时，他也想通过这场战斗，让黑雪姬认可他的力量。
等级固然重要，但并非一切。
只有黑雪姬真正把他视为同伴，两人的关系才能从陌生人变为朋友。
此外，赵煌主动要求战斗，还因为“调查任务”。
为了调查加速世界对人类的影响，他需要与尽可能多的高级玩家战斗，让世界通过他收集情报。
说来你可能不信，明明加速世界是这个世界的产品，这个世界却无法了解加速世界的情况。
玩家在加速世界中获得的，究竟是正面提升还是负面陷阱，将决定世界对它的态度。
既然bb软件发布多年一直不为人知，其开发者肯定也不想暴露。在这种情况下，想让加速世界永远消失，太容易了。
是扼杀，还是默许它继续存在？
【好。如你所愿，Na\/vy Lancer。】
黑雪姬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再次睁开眼，漆黑的瞳孔中毫无感情。
【burst L\/ink！】
下一刻，世界被替换。
在璀璨的数据流中，名为“黑凤蝶”的美丽虚拟体抬起右手。
一个个对话框打开，一组组数据毫不犹豫地被删除。
紫色的数据洪流覆盖她的身体。
当雪花般的数据流消散，留下的是一具如刀锋般锐利的纯黑色战斗虚拟体。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双手双脚——四把散发凶气的纯黑利刃。
可能与名字有关，黑色莲花状的护甲固定在她的腰间。
全身如同雕刻过的水晶，线条流畅，美感十足。
或许因为双脚是剑刃，她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浮力托起，不触碰地面。
她出现的瞬间，那超越常人的数据量被bb软件转化为可感知的压力，传送到赵煌的大脑。
“嘿，原来如此。如果是这副身躯，确实能和【我】一样强大呢。”
感受到这股压迫感，赵煌反而露出微笑。
完全沉浸式游戏并非游戏机的第三方操作。如果玩家跟不上，角色数据再华丽也没意义。
看来，加速世界这款高度真实的游戏，有些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