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将在此战胜
赵煌落到现场，目睹的便是这般激战情景。本能地，他欲握枪助战，却被伊莉急促的声音制止。
——\"这场是我的，连小赵也不能插一手！\"
伊莉那牙龈微露的坚定模样，仿佛在说赵煌稍有干涉便会受其怒火波及。
为不触碰心上遍体鳞伤的同伴，赵煌退居一旁，凝视战局。
然而，观战越久，疑惑越是强烈。
只因这对女战士，无论举手投足间微妙的习惯，还是攻击节奏甚至撤退的步态，竟都出奇地相似。
一娇小一宏大，两人的对决就像在共演一种精密的打击艺术。看似你来我往、激烈交锋，实则互攻间轻易抵挡，随之反击。
因此战局陷入僵持。
“为什么！你怎么可以作为‘从者’存在！”
枪械用力扫下，伊莉毫无掩饰地发出嘶吼，近乎声嘶力竭。
“哎呀，我还以为你有啥高见呢，原来只是长不大。依我看，维持原样才是真正的可恨！”
甩开黑色狰狞的长枪，卡蜜拉旋即以权杖对准伊莉莎白，弹指间，数枚魔力弹疾射而出。
无奈之下，伊莉莎白仓皇翻滚脱位，沿着卡蜜拉躲避魔力弹如雨般的狂袭。
与卡蜜拉的法师般的远程攻击相比，她的远攻手段匮乏得多，需要耗费大量魔力，且威力并不高，对当前环境而言并不适宜。
现在她一心只想枪枪刺穿银发女子，让对方品味同等的苦楚。
轰！
每一颗魔力弹落地，都在地面炸出半米直径的大坑，这般威力对于魔力不足的从者可能一击即重伤。
赵煌的魔力本是微薄，E等级的防护无法抵御魔术袭击，中一弹足以承受全部伤害，凭卡蜜拉的攻击力，最多三发他就将命悬一线。
不过获得神性之后，他的对抗魔力提升至c级。况且命中也是难题。
伊莉莎白就大不同。虽然龙娘尚未明了，但她具备了最高的S级从者对抗魔力，那些魔力弹即便正面撞击也如羽毛一般。
“世人惧怕的薛丁格伯爵夫人，这才是我圆满的姿态！与你这半途弃子不同，恐惧为食，成为反英灵，我才得以站在这里！”
瞄准可恨年轻的自己，卡蜜拉罕见地抛弃了贵族的端庄，咆哮起来。
“而你呢？你吞噬的是我。逃避衰老的恐惧，害怕被封印的枷锁。”
“不…不是我，我不会这样做！”
“不会…？哈哈哈！这时还在狡辩何用？！”
高跟鞋下土壤瞬间崩塌，卡蜜拉穿越空间瞬息出现在龙娘面前三尺。
迎着她愈发骇异的目光，她扬起权杖重重砸落！
“你是我的一部分，却并不是全部！不论多么抵触，相视的刹那我们就能读懂对方的心。我知道！你不过是懦弱地逃避自己，企图否认那份罪恶！倘若真承认这一切，而不是试图抹杀，何以噩梦如影随形？！”
\"呃！\"
长枪颤抖，记忆顺着杖端流转，伊莉莎白的脸庞顿时变得惨白如纸。
以为早已不动摇的记忆，在英灵座重复千万遍，即使没有实体感，心底那份清晰的罪状如烙印！
“这对你而言，或许不足为奇。毕竟在你眼中，我是罪恶实体，是你一手造就的错，是暴露无遗的屠杀痕迹。”
\"…没错。\"
竭力推拒权杖，伊莉莎白的目光游移不定。反驳的话在舌尖翻涌，但最终选择沉默。面对自己，狡辩又有何用？
\"你是我的本性，同样是我无法逃脱的终点。是那些无论如何悲号哭诉也无法更改的罪咎的象征。即使深知逃避只是自欺欺人，依旧否定着你的存在，逃避自己背负的罪恶。”
转过头，伊莉莎白鼓起勇气回瞪着眼前的自己——那个夜夜缠扰她的恐怖幻象。
\"然而，我已经醒悟，无论如何逃避，事实始终如烙印无法抹去。所以，我放弃了徒劳的假象，放弃那些连自己都不信的忏悔，选择了勇敢承受所有的复仇！”伊丽莎白紧握长枪，目光炯炯。
“我早已明白，无论多么痛苦，我对自己的罪行也无法漠视！”她坚定地说，“尤其是在遇见你之后，我更深刻认识到，哪怕未来看似已定，即使这自欺欺人，我也要坚持信念！”
“——我绝不会成为你的复制品！”她坚决的眼神中透露出决心。
那份诡异且不祥的气息，绝不是伊丽莎白·巴托里希望的终点。
“呵，可笑。”卡米拉眼神猩红，嘲笑之声中带着愤恨，“我们只是过去的幽魂，【未来】不过是注定的轮回！你现在还在逃避，我早就预见了！”
“我对此太清楚不过。所以我知道为何你会迷失，为何你会变成这样，但这无法改变我的信念。”
伊丽莎白勾起嘴角，“不像你，我是真正幸运的那个。现在，我短暂拥有了驱赶黑暗的力量。我不再孤军奋战，哪怕陷入深渊，也总能找到出路！”
“我，渴望高歌，追求璀璨，为此，我将在此战胜你。”
理性的动荡在这一刻平静如镜。是否是因为遇上了同样疯狂的自己，她不得而知。
战胜未来的自己？她无法预知，但她绝不退却。
她蓄势待发，正欲猛冲——
“咻！”
空气发出轻微破裂的声响。
银色身影瞬息间降临，站在她身边。
“……你在干嘛，小野猪，这可是我的战斗。”
“呵，又是你啊。逞强了吧？看看你的腿，都因畏惧而颤抖呢。”
少年优雅地转动手腕，持枪而立，面容逐渐凛冽。
“我会陪伴你，既然你想守护理智，拒绝成为另一个自己，那就向我看齐，偶像女孩。”
“哼哼，看不起我吗？等着瞧，我会给你一个证明！”
唇角微扬，龙娘眼中闪现更加坚定的光芒。
她压低身子，毫无畏惧地冲向前方，就算是自己的未来，也要坚决说不！
身为不死之躯的伊丽莎白，依然拒绝接受那未被认可的命运。
即使不被世界看见，不被人们理解，又怎样呢？
只要她深知自己，只要与她并肩作战的他知道就好。
这个名叫伊丽莎白的少女，也曾渴望那一抹穿透砖墙的光亮。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