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姜家的契约新娘【姜愈视角】＊中
我的‘新娘’是个没有边界感的人！
但我，好像有些舍不得他了...
……
证明了自己没有偷看后，那人一边摸摸索索的在我的身上解着衣服，一边又似自言自语般低声呢喃...
「没偷看，我不是变态...」
「我也是第一次给别人洗澡，没经验你别介意...」
「以后咱俩就要在一块过八年了，有啥意见的话，你可以提出来...」
「要还是不放心，咱俩就拜个把子！以后咱‘人外‘夫妻’，人内兄弟’」
「老公，你觉得怎么样？」
...
我泡在浴缸里，突然有些恍惚。
两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跟自己这么个植物人说了这么多话。
这人还会给他洗澡，甚至还会在给她洗澡时，闭上眼睛。
他好像真的将如今的他当成了一个‘人’来看...
父亲给我娶的‘新娘’似乎还不错。
若是以后是和他一起生活...
好像也不是那么的令人难以接受。
……
只是……
「老公，这要洗吗...」
「诶，又害羞了？！」
「不要害羞，都是兄弟，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
「你要实在觉得不好意思，等你醒了，你也可以帮我……」
说着那人还腾出只手，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沈照os：都是男的，搓澡而已，我可比澡堂子里的师傅‘温柔’多了...还有，他怎么那么容易羞涩？！）
……
————他怎么那么‘坦荡’？！
我真的怀疑我找的‘老婆’没有羞耻心！
他是怎么用着那一副稀松平常的口吻，说出了那么炸裂的话！
……
被那人从浴室里抱出来，我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那人有些生涩的为我擦干套好衣服，随后抱着我便朝着病床走去...
...
我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身上。
那人拿着毛巾轻轻的为我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
「我下手没轻重」
「弄疼你了，你记得说昂...」
「不说也没事，你‘害羞’一下，我就知道了...」
此时我的头支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声音清晰无比的在我的耳边回荡。
我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说话时喷洒的气息轻轻的拂过我的脸，吹得我有些脸热。
「嗯？弄疼你了？」
那人手上的动作又轻了几分。
原来，他真的有在很仔细的关心我疼不疼吗...
明明是那样微小的潮红，他却捕捉到了...
这就是有‘老婆’的感觉吗...
...
直到那人拿着吹风机将我的头发烘干后，才将我轻轻地放回了原处。
过了会儿，旁边凹下去一块。
他上来了。
他睡在我的旁边。
但我们，隔得好远...
...
这，就是我们的‘新婚夜’吗...
...
后半夜，他下床了。
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听动静，好像是在床旁边打了地铺。
...
他，是嫌弃我吗...
他不想和我睡。
...
为什么？
之前不还是好好的么...
他怎么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难道，他有第二人格？
……
我几乎一晚上都在胡思乱想，根本睡不着...
直到第二天，那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给我放动画片，帮我洗澡，给我换衣服...
甚至还会推着我去阳台边晒太阳。
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只是，他为什么一句话都不愿意说了。
他好像真的成了一个哑巴。
新婚那晚的那个话唠仿佛就像是场镜花水月...
他为什么不说话了？
每天晚上宁愿睡地板，也不愿意和我睡床...
为什么呢...
……
我的父亲每天都会来看我们两个，有时候江岱叔叔也会过来...
……
直到江袭来看我时，我才算明白了那人这些天的异常原因...
「江小少爷，你能别老找我事儿吗？」
「别他妈一天跟吃了枪药似的！你看你的表弟，我服侍我的老公，碍着你什么事了？！」
「事儿逼」
……
听着两人的争吵，我大约也猜出来了些。
恐怕是因为我的脸和江袭相似的缘故。
而那人与江袭的关系十分恶劣...
看来，并不是他讨厌我，嫌弃我。
得到这个认知，那困扰了我好几天的烦恼竟然诡异的削减了大半。
—— 他讨厌的是江袭，不是我姜愈
这就够了。
……
这样的日子只过了七天。
然后，我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每天躺在床上，像一个真正的植物人。
他不见了。
没有人再推我去晒太阳，也没人给我放片，更没人会在晚上给我洗澡...
我又成了那个躺在病床上，没人管没人理的‘木偶人’...
他去哪儿了？
不是说要陪我八年的吗？！
他不是我的‘契约新娘’吗？！
为什么要离开？
……
不知又过了多久，久到我甚至以为那人不过是我太过于孤单所产生的幻想时...
他回来了！
听到那人熟悉的声音时，我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一年七天，没想到江医生还个慈父...」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陪着‘老公’照顾好他的～」
「江医生，回见...」
那人的语气里全是嘲弄，好像在影射着什么...
「嗯，七天后我会来接你回实验室...」
「知道了...」
……
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走到床边...
他开口了。
语气一如既往的不着调。
「一年了，你爹才给我批假...」
「老公，好久不见啊...」
说着，那人便几步上前，将我轻轻的抱起，朝着阳台走去...
...
原来已经一年了吗？
难怪自己都差点以为那七天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时隔一年，再次晒到太阳，我压抑了一年的心情忽的消散，仿佛被阳光所驱...
身旁的那人又回到了以前话唠的时候，有一下没一下的跟自己‘搭’着话...
「老公，你想我么...」
————嗯...
「我不在的这一年，没人虐待你吧...」
————没有，他们不管我……
「那你什么时候能醒啊...」
————我也不知道...
...
他的语气微微散发涩，好像有些难过……
他怎么了？
是有人，欺负他吗...
我没来由的有些难受...
良久，那人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般，抱着我回了病床。
……
到了晚上，那人依旧没有上床。
还是介意吗？
我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每年只有七天...
有点想抱着他睡...
想和他，靠得近一些...
我，舍不得他。
……
我大约是太孤单了才会这么的依赖着那人...
好想把他留在身边...
我想我可能是疯了吧。
……
他睡地板的事情被父亲发现了。
父亲很不高兴。
整个病房里，只剩下那人，父亲，江岱叔叔，还有躺在病床上的我。
一时之间，病房内安静的可怕。
良久，父亲开口了。
「我让你回来陪姜愈睡，是让你上床陪，不是让你睡地板...」
父亲的语气难得压着火，似乎风雨欲来。
「……」
那人站在床边，沉默着，从始至终未发一言。
忽的，江岱叔叔语气玩味对着父亲建议道：
「想来，沈小少爷应当还是放不开自己，面皮太薄……」
「不如这样吧，以后这七天我们三个早中晚轮班盯着沈少爷，不许他下床半步...」
「三弟，觉得怎么样～」
「正好，你早上，我中午，小袭晚上...」
说着说着，江岱叔叔竟然诡异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病房内回荡着，分外刺耳。
我有些着急，想要开口制止...
怎么能将人一直困在床上...
虽然我很想让那人抱着自己睡，但我也不想因此连累他跟我一样，变成一个‘植物人’...
我不想让他和我一样，被困住。
……
最后，父亲竟然同意了？！
而那个人，依旧沉默着。
……
现在是早上，由父亲轮班。
等到江岱叔叔出去后，父亲立即冷冷的对着那人命令道：
「把衣服脱了...」
「脱光，就像在实验室里...」
「自己躺上去...抱着他...」
父亲每说一句话，我的脑中便更嗡鸣一分！
「父，父亲...」
他怎么，怎么能这么羞辱他？！
太羞辱人了！
「你不能这么做！」
「他是我的‘新娘’，是你的‘儿媳’，你这是在折辱他...」
耳边慢慢响起稀稀疏疏的布料摩擦声，我气的几乎要抓狂了！
「不要脱！」
「你不要听他的话...」
「你是我的人...」
「我让你不要脱...」
可任凭我如何怒骂，也依旧不能改变任何...
「我让你脱光...」
「怎么，要我帮你脱...」
父亲的语气冷漠到了极致。
下一刻，腰带解开的咔哒声几乎令我大脑瞬间空白...
太，太过分了...
不可以这么对他。
我不需要...
求你，别这么对他...
...
那人几乎冰凉的身躯在病床上轻轻地拥住了我...
他在发抖...
...
「好好抱着，我出去一会...」
「要是回来后，我发现你‘玩忽职守’...」
「你知道的...」
父亲语气里明晃晃的威胁实在太过于刺耳。
那人身子陡然一僵，旋即像疯了一样的抱着我，脸死死的埋进我的胸口，似乎怕极了父亲...
他哭了，但没出声。
起先只是炙热的气息疯狂地喷洒着，看得出来他已经很努力的在压抑自己的情绪了...
柔软的身躯原本只是微微的发着抖，直到父亲离开病房，门重重关上后...
那人再也压抑不住情绪，原本微微的发抖的身体只是一瞬便如同疯了般剧烈的颤抖！
温热的液体默默的顺着面颊，沾湿了我的胸襟...
睫毛刮蹭着我的锁骨，一下一下的就像针似的，刺的我难受...
不要哭了...
对不起。
我很想伸手如他当初安慰我般拍拍他的肩膀，可惜我是植物人...
动不了。
...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
那人被羞辱对待时，自己连开口都做不到...
甚至就连安慰都不能安慰他，只能任由着那人的泪水决堤...
他很痛苦。
...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可能是累了...
竟就枕着自己满是泪水的胸口，睡着了。
那人呼吸的鼻音很重，呼出的热气烫的我胸口发闷，湿黏的泪水也同最刺骨的冰般，冷得我难受...
我们伴着痛苦，一同入梦...
……
等到再次醒来时，那人仿佛没事人一样。
明明早上还是那样的痛苦，到了中午却又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甚至还有闲心跟前来轮班的江岱斗嘴...
...
「我老公出了这么多汗，我想给他擦一擦怎么了...」
那人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悲伤，整个人就如同满血复活般，
仿佛如今失去了所有自由，只能困在病床上的人不是他...
真是个‘心大’的人。
……
「不肯给我衣服？那就请你移步门外……」
「为什么？因为我只有我老公能看...」
「你又不肯给我衣服，我除了裸奔还能怎么办...」
「毕竟你一个大陌生人，堵在我和我老公的‘新房’里看着我俩，不大好吧～」
那人见对面的变态丝毫没有出去的意思，直接给气笑了！
他磨了磨后槽牙，控诉道：
「你个老变态，出去！」
「老公，你快醒一醒啊！有老变态想占我便宜！！！」
说这话时，那人直接将我抱了起来，拉着我好一顿‘呼天抢地’...
江岱最终还是走了。
而那人见人走了，立即下床，找了条备用床单。
布帛撕裂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分外的刺耳……
……
那人完事后，从浴室打了盆水，沾湿了毛巾就为我擦拭身体...
语气里依旧是初见时的兴致勃勃，他又变回了那个‘话唠’...
「但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他好难过呢...」
我好像，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
...
晚上，江袭来轮班。
结果他开门后，看到床上相拥的我俩，居然说那人占自己便宜？！
——我和我的契约新娘睡觉，‘新娘’占我的便宜？！
——江袭管的挺宽...
两人打了起来。
他赢了。
甚至还扒了江袭的衣服...
干得好。
他好厉害，难得见到有人能让江袭吃瘪。
把江袭丢到外面后，他又去洗了个澡...
他回来了。
……
被他抱着睡，我居然是睡不着的那方。
那个‘心大’的人完全就是把我当做了一个抱枕！
他上床后，跟我聊了会天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好黏人，像只八爪鱼。
睡觉还哼哼唧唧的...
是做噩梦了吗...
...
怎么跟只猫似的，还拿脑袋蹭我...
好想摸摸。
……
江袭怎么每天晚上都惹他...
他们又打起来了。
我想睡觉...
……
七天时间很快，我又变回了那个无人在意的‘植物人’。
一年真的好久啊...
我有些想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