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相商
“可是，晟儿，他们就这么去找学官，不会对你不利吧？”
王文秋眉头紧皱，止不住发愁，“他们又这么有钱，说捐田就捐田，都怪你爹我没有这种本事……”
王晟打断王文秋自怨自艾，“爹，你这般便好。我来此读书，又不是来这比拼家世。家世比我们家好的人有太多了，光是村中，别的不说，族长爷爷一家比我们好吧？”
“如果人活在外，处处担忧家世，与人相比，难免落入下乘。何况此事我们本无他错，何必将错误往自己身上揽。”
周斋夫本应领着贾海忠父子俩前去，可贾海忠他们一转身没了身影。
于是，他又回来寻王晟。
“多谢王秀才。”
周斋夫拱手相谢，“此事暂了，可先去南市购买物件，以免耽误时辰。”
“不必多礼。”
王晟先回了周斋夫一句，他为了避免王文秋多想，结束先前的话题转而与王文秋说道：“爹，我们还是趁着这会去买些东西，时间不等人，我还想买一把锁呢。”
“我洗洗手。”
王晟这才发觉王文秋并未寻着空档清洗双手，倒是自己，趁着贾文涛缠着贾海忠时，顺势清洗完毕。
等王文秋清洗完毕，王晟拿上荷包，将门锁好，父子俩一同前往南市。
王晟先去了一趟清清书肆。
自己拿了那稿费，最近又没空交稿，自然要来寻掌柜说明缘由。
“掌柜。”
王晟来到书肆，恰巧遇上许多人来此购买书籍，把书肆的门围得水泄不通，好不容易等少一些，他连忙挤到前面，朝喊了一声。
“买了何物？一并拿来。”
清清书肆的掌柜并未抬头，将自己的手往前一伸，以为王晟是田假后购书的孩童。
王晟压低声音说道：“掌柜，我不是来买书的。我今日刚来府城，要准备府学入学一事，并未得空，后续的稿子恐怕得往后延延。”
掌柜听见这话，抬头瞧着了王晟，忽然唤道：“你可算来了，我要找你有大事相商。”
“大事？”
王晟摸不着头脑。
自己除了延期交稿，并无什么大事要与掌柜相商的吧？
“方大，你来看着这处，我与小友有事相商。”
“小友，你随我来。”
清清书肆的掌柜唤来王晟常见的伙计，代替他站在前处收钱，自己领着王晟上楼寻了一处僻静之所。
王晟搞不明白清清书肆掌柜态度为何发生如此大的转变，之前来此，清清书肆的掌柜也只公事公办，并未称自己为小友。
“掌柜，您有何事寻我？”
“以后唤我宁伯即可，你且在此等候片刻。”
宁掌柜唤小二提了一壶热水上来。
他自己则慢悠悠地从架上寻来一盒子，从里面取出适量茶叶，放入茶壶中，淋上温水，倒之，冲上热水，复而倒之。
他后将茶杯烫洗一遍，才把茶水倒入其中，双手递给王晟。
王晟亦是双手接过，“劳烦宁伯。”
宁掌柜瞧见王晟正细细品茶，自己闻着茶香，近日来的疲惫也舒缓许多，喝了一口，才说道：“你可有想法把前三回话本编成戏剧？我们清清书肆的东家看见后特地来信。信中表明，如果你有此想法，我们书肆可代为与戏班子沟通。”
“宁伯。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最近实在不得空。如果不着急，小生自是愿意。”
毕竟这也是来钱的途径之一，清清书肆的掌柜有意递这橄榄枝，王晟当然想要应下，可自己近些时日实在分身乏术。
自己这头应下改编剧本这活，另一头府学月考不日便来，总不能刚上府学就考倒数。
这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吗？
“无碍，你寻着空闲写写，年假前能予我就行。”
宁掌柜没有在时间上过多的苛责，反而给了王晟极大的限度。
“如果没有异议，我们再签订一纸契约。”
王晟当然没有异议，此时离年假还有四月之久，总能写完前三回。
两人当场就此签订契约。
宁伯等签订完契约，递给王晟一叠信，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也知你近些时日府学忙碌，可莫要忘记这项事情。办得好，少不得赏钱。”
他说着话，又递给王晟三两。
王晟接过银子不敢置信。
不会是这几日卖出五十本了吧？近半个月收到的钱，顶得前几月的总和。
宁掌柜大约看出王晟惊讶之色，解释道：“先前几月都是在长乐府书肆售卖，我瞧卖得不错，就把本子往上递了递。”
“可是他处也有清清书肆？”
王晟记得清清书肆是刘知府所办，可这么观察下来，清清书肆真正的东家并非刘大人，而是另有其人 。
宁掌柜但笑不语，转而说起王晟入学一事。
“我知小友并非长乐府之人，这入泮礼可曾备齐？”
“劳烦挂念，我先来此告知宁伯，稍后就去买六物。”
宁掌柜得知，提醒道：“入泮礼即芹菜、莲子、红豆、枣子、桂圆、肉条六物，除却肉条备十份，其余物件各备一份。”
“十条肉干？”
“没错，府学需承孔圣人遗志，取自‘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尝无诲焉’，‘束修’之礼即十条肉干。”
宁掌柜针对王晟地疑问解释一番，并再次说道：“你出此门，往右走。近些时日，有许多商贩沿路叫卖，再此恭祝你入泮一事，顺利无碍。”
“多谢宁伯提点。”
王晟与宁掌柜商谈许久，约定了下次交稿的时日。
王晟喝完杯中之茶，眼见时辰过去半晌，急忙与宁掌柜告别，喊上守在门口的王文秋，寻着宁掌柜所说的地方，购买物件。
王晟来去之间，废得不少功夫，但是收获满满。
他不仅买得入泮礼，还以较为合适的价格购入许多生活必备的物品。比如木盆、锁。
此外，王晟还单买一把扫帚。六人一个院子，只有一把扫帚想来不够。
况且，扫院子的扫帚与屋内的扫帚是两种不同材质，为了保护自己的双手，不得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