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礼物

  搬到渝水巷的第二天,林夕给周围几家邻居都送了一些橘子和茶叶。
  远亲不如近邻,进出也难免会遇到,也算是提前打个招呼了。
  这段时间,林夕一直跟着陆泽川和宋栀舒他们在一起玩,不过宋栀舒很忙,国外国内的到处飞,大部分时候都是只有林夕和陆泽川两个人。
  偶尔陆泽川还会带着林夕去酒馆里骚扰长弓,长弓表面上虽然总是一副不厌其烦的样子,但其实很喜欢陆泽川和林夕过来一起聊聊天。
  自从碳酸的身份被识破之后,有些话也不再遮遮掩掩了,和长弓的一些交流也会当着林夕的面说。
  不过这些还是需要瞒着陆泽川……
  有一次灵魂漩涡的私下排练,碳酸和长弓主动邀请了林夕。
  林夕很惊喜,她其实很好奇在台上灿烂耀眼的乐队成员们私下是怎样的。
  而且,她和季怀谦季怀谦已经整整半个月没见面了。
  虽然季怀谦在她搬过来几天后派周海送了新居礼物过来,林夕也陆陆续续在手机给他发过几次消息,但是终究还是比不上真正见面。
  让林夕更意外的是灵魂漩涡的排练地点就在长弓的酒馆底下。
  酒馆后面有一个通往地下停车场的过道,他们就在那里拓了个排练室出来。
  他们排练的时间大多在下午或者晚上。
  八月底,天气越来越热,已经很久没有下过雨了。
  下午,林夕吃过午餐就去枫林路找长弓和碳酸他们汇合。
  三个人一起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碳酸摘下了耳机,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林夕闲聊:“其实我们很多次排练阿谦都缺席的,他家里管的严,还是个高三学生,我们也都理解。”
  “之前他和我们提起过过他有个姐姐,不过我们都没当真,没想到是你。我以为你会和我们差不多大,原来也就比阿谦大一岁。”
  碳酸和鼓手铅霜已经大学毕业了,贝斯手锡金是隔壁江大的外国留学生,所以很多次演出都是在江城办的。
  硫酸则是高中之后就出社会了,刚刚二十岁,在自家公司上班摸鱼。
  林夕有些惊讶:“他和你们提起过我?”
  林夕有些好奇在季怀谦眼里她是怎么样的形象。
  “那倒不算。”碳酸飞快地摇摇头,又忍不住吐槽到:“他平时话少的很,除了扒谱纠音,很少有别的交流。”
  林夕眨了眨眼,这倒是和她认识的那个季怀谦不太一样。
  在她面前,季怀谦永远是温柔平静的样子。
  碳酸继续说:“就是有一次他让我们给他挑个礼物,只说是送女孩子的,没什么要求。我们还以为是她女朋友呢,绞尽脑汁帮他想办法,三个人连续去专柜和精品店看了好几天。”
  碳酸撇了撇嘴:“后面再问他,他就说是送给姐姐的。”
  林夕微抿着唇:“这样子吗?”
  原来礼物是碳酸他们帮忙挑的。
  林夕想起之前她一直没有开封的那个礼物,戴琬晴送给她的她留在了季家,但季怀谦送的被她带到渝水巷的公寓里了。
  碳酸没注意到林夕的情绪,有些得意地问:“怎么样,我们的眼光不错吧?”
  林夕笑了笑:“我其实一直没有打开,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她以为是季怀谦亲手挑的,所以很珍重地一直没有打开,但其实季怀谦也没有说是他亲自挑选的。
  碳酸说:“也没什么,就是一条项链,我们几个除了鼓手铅霜之外都没有女朋友,还是他说送女生项链不会出错,我们才去专柜挑的。”
  林夕慢慢地跟在长弓和碳酸两人身后走,她有些难过的想,估计季怀谦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就送给她了吧。
  到了排练室,长弓用钥匙开了门,门很厚重,隔音效果非常好。总开关在门边,一按下去,灯光亮起,各种音响器材全都开始启动了。
  排练室虽然设置在地下,但安装新风系统和空调,林夕并不觉得闷。
  碳酸指了指墙边:“诺,角落那个键盘就是阿谦用的。”
  长弓一边整理器材一边对林夕说:“其它的成员还在过来的路上,待会你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林夕开了个玩笑:“这算不算私下的粉丝见面会?”
  长弓摇摇头:“你现在算是我们自己人。”
  碳酸拿起自己的吉他,插上电后随意试了几个音:“知道我们真实身份的人很少,我们还有两个助理,一男一女。”
  林夕环视了一圈,排练室不大,和一起高中时的教室差不多,器材堆得满满的,墙面是灵魂漩涡的主题色,深蓝与暗紫,正中央挂着一面装饰画布,“灵魂漩涡”四个字占据了大部分篇幅。
  她问:“助理都需要做什么?”
  “也就偶尔帮我们搬器材,计算演出经费。”碳酸一边想一边说:“对了,偶尔还需要帮我们规划逃跑路线。”
  长弓在一旁贴心的给出解释:“灵魂漩涡的大部分粉丝都是自愿维护乐队的神秘性的,但还是不缺乏想要探究我们真实身份的人。”
  碳酸一脸不爽:“那种哪是粉丝啊,明明就是想拿我们一手资料去卖钱,去博关注,博人眼球。”
  林夕是见识过的,一些拿着长枪大炮的人在演出结束后钻到后台去,企图截下准备离开的乐队成员。
  更有一次粉丝的疯狂行动甚至上了当地的新闻:乐队演出结束后,几个粉丝不管不顾去追乐队成员的车,还差点出了车祸。
  提到这个,碳酸心有余悸:“我真的搞不懂,老老实实看演出听音乐不好吗?非要揪着我们真实身份不放干嘛。”
  林夕共情了一下,也觉得很可怕的,她跟着点头:“原来粉丝太过狂热也不是好事啊。”
  碳酸说:“特别上次演出,阿谦的面具差点掉了,只能说幸好我们都在面具底下画了浓妆,还是爹妈不认的那种程度。”
  说到这里,林夕就对演出时发生的这段记忆犹深,当时的她就站在观众的第三排,即使她和季怀谦朝夕相处大半年,也不敢确定他的身份。
  还是后面在地下通道看到季怀谦脸上残余的妆时,她才意识到水银就是季怀谦。
  长弓一丝不苟地把器材都整理好了,听到碳酸提到这个事情,他直起身子说:“当时的情况非常惊险,所以前段时间我又针对他们的面具进行了一次改造,不会这么容易掉落了。”
  虽然每次排练器材都会被弄乱,但长弓似乎把整理器材当作了某种爱好,墙上挂着的几把吉他也是一尘不染,干净得反着光。
  和碳酸长弓两个闲聊了一会,排练室的大门推开了。
  碳酸熟稔地和来人打了个招呼:“哟,来的挺快嘛。”
  刚进来的人穿着简单的短袖衬衫,头发用了发胶,有些讲究,手上提着一个大袋子。
  但他们私下和舞台上标志性的打扮非常不一样,林夕很难马上分辨出来谁是谁。
  长弓为林夕解答:“他是硫酸,每次演出都穿西装的那个。”
  林夕这才将舞台上的硫酸和面前的男人对上。
  碳酸和硫酸是两个很容易弄混的名字,而且他们都是弹吉他的,为了区分两人,硫酸就一直坚持着穿西装,没想到真实身份也是个白领,不过是自家公司的员工而已。
  硫酸看见排练室里出现了一个陌生面孔,挑了挑眉:“这小美女是谁?”
  他的语气虽吊儿郎当的,但林夕也不觉得他轻佻,而是觉得他的性格应该是天生痞气散漫的那种。
  碳酸及时说::“是阿谦的姐姐。”
  硫酸又朝林夕这边看了一眼:“阿谦之前提起的那个姐姐?怎么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
  看来硫酸也参与了买礼物活动,记忆颇深。
  林夕对上了硫酸探究的视线,朝他友好地笑了笑。
  碳酸答:“和阿谦一样。”
  “哦哦。”硫酸从袋子里拿出一瓶柠檬茶,递给林夕:“喝水吗?没想到今天多了个人,这份是阿谦的,你拿去吧。”
  林夕摆摆手拒绝:“不了,留给怀谦吧。”她想着待会渴了再自己出去买水。
  碳酸直接拿过来塞到林夕手里:“你拿着吧,虽然说是给他带的,但他也不怎么喝这些饮料,一般他那份都是锡金解决的。”
  林夕猝不及防手里多了一瓶柠檬茶饮料,应该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不久,还有些冰。
  季怀谦平时都是自己带水,林夕以前去接他放学的时候就发现了,无论冬天还是夏天,他身边常常带着一个保温杯。
  林夕喝过几次,偶尔是白开水,偶尔是加了苏打。
  没多久,大门又开了。
  这次是两个人一起进来,一个少年头上是醒目的金发,肯定是乐队里唯一的外国成员锡金,那么另一个肌肉蓬勃的男子就是鼓手铅霜了。
  林夕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在铅霜的胳膊上,但是铅霜今天穿了袖套,把胳膊挡起来,遮住了标志性的海神图腾。
  两人见到林夕也不惊讶,应该是碳酸或者硫酸给他们发了消息提前说了。
  铅霜只是多看了林夕两眼,然后说:“水银不是说要过来吗?”
  “还在路上。”长弓说。
  臻延湾在郊区,离商圈有一段距离,而且季家大宅坐落在臻延湾的半山腰,过来肯定要慢一些。
  锡金虽然比硫酸和林夕都大,但是看着很幼态,绿色的眼睛又圆又亮,像一只金毛犬,他率先过来和林夕打了个招呼。
  “嗨~甜心,你就是季怀谦的姐姐吗?”
  林夕向来无法招架热情的人只好礼貌地挥了挥手:“是的,你好。”
  锡金突然凑近,然后歪了歪头:“虽然都是美人,可是你们长得不像耶。”
  林夕只好解释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长弓皱了皱眉,语气饱含警告的意味:“锡金。”
  为了避免闹出误会,林夕和季怀谦的基本情况长弓和碳酸一开始就和其它成员说清楚了,所以刚才这些都是锡金故意和林夕搭讪的手段罢了。
  “好啦~我只是和水银的姐姐认识一下而已,我和水银关系这么好,水银的姐姐就是我的姐姐啊。”
  林夕一时有些无措。
  其实锡金的年龄比其它成员都要大,奈何他有一张迷惑别人的脸,看着也就像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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