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好一句害怕

  管家笑容和煦,“没吩咐,旁人不敢进您的卧室。”
  这话算是默认了,姜意握着手机,踌躇半晌,给贺岭发了句谢谢。
  用完餐赶到现场去,虽然昨日做过了针灸好了不少,但久坐还是有些吃不消。
  同事睨着她服腰的动作,冷不丁问:“昨晚约会去了?我说你怎么突然要跟我一起来呢。”
  “没,只是扭到了。”姜意检查着直播设备,颇有些好奇这抠搜老板怎么舍得换新了,“这什么时候买的?”
  “那个旧的上次摔了,这是我闲鱼淘来的,99新,超划算,给老板看了就报销了。”
  “挺不错。”
  选手已经陆续进场,嘈杂的环境下姜意也没在意,摆好位置就坐了回去。
  现在只用架着相机就好,等到职业选手上场就得人物追踪镜头,以及图片特写。
  两人小声商量着如何分配,等发现手机上弹出几十个未接来电和消息,都已经是一小时后了。
  姜意心里咯噔一下,一条条质问为什么直播间没声音的信息看得她头皮发麻。
  “麦明明连接了。”姜意再次确认了一遍,“你拿到之前没试过?”
  “抱歉抱歉,和你无关,我去解释。”同事一副赴死的模样,让她留在现场,飞奔去外面回电话。
  设备出问题,事不能不做,姜意换成用自己的手机来直播现场,只是后面的任务还不知该怎么完成。
  焦灼不安快二十分钟才见人回来,李澄却明显舒了口气,“没事了。”
  “那还有两天呢?”姜意为难地看着她,“不然去送去检修?好像来不及吧,去租呢?”
  “我刚打电话问过了,电脑城能租的全套设备都租完了。”
  李澄这会儿倒是不急了,“就算有,费用谁出?”
  “怎么会?”姜意紧咬着唇,到底还是怀疑她的说辞,保不准这事最后轮到自己背锅。
  脑海里浮现起贺岭的名字,他在洛港应当能帮上忙,就是不太好向他开口。
  “麻烦你用手机直播,我去想办法。”狠下心来,姜意为了保住工作还是选择求助。
  少了现场图片她的后续工作没法继续,这么大的失误,工资还不知要被扣多少。
  “哎,你——”
  “快,你登录账号。”姜意焦急地拔下手机,这就往外跑去拦出租车。
  贺岭不知在哪,她斗胆播了通电话过去,无人接听。
  几分钟后,老陈的号码回过来,姜意问了地址赶过去。
  ——
  詹园。
  整个茶馆被包下,只有贺岭在二楼视野最好的湖景包厢喝茶。
  姜意急匆匆奔上楼去,气喘吁吁的,又很快调整好状态迈步到他身边去。
  “什么事?”男人悠闲地端着茶杯,见她来,视线才从窗外收回。
  “找您帮忙。”
  姜意不论何时见他都提心吊胆,低眉顺眼地说:“我需要一套直播设备,可以帮我吗?”
  其实贺岭肯不肯帮她没把握,只是鬼使神差的想在他跟前找存在感。
  借着私心靠近,再合理不过了。
  “你自己不会找?”贺岭哼笑一声,恍惚间眉梢似乎动了动。
  心情愉悦时,男人脸上多了些玩世不恭,一双桃花眼就这么盯着她,瞧不出是取笑还是打算刻意为难。
  “先生找人办事更快,也更稳妥。”姜意斗胆伸手攀上他的肩,指间不轻不重地开始揉捏。
  女人的上半身紧贴着他的,酥软的声音甜的发腻。
  当初还是个单纯懵懂的小姑娘,现在讨好的话和事倒是一套接一套。
  贺岭放下茶杯,掌心扣住她的腰稍一用力便把人带进怀里,薄得像纸片似的,稳稳当当按在腿上,“怎么还我人情?”
  “先生要什么都可以。”心脏噗通狂跳,姜意拧住他的西装外套,脸烧的发烫。
  “抬头。”贺岭不禁失笑,玩味的眼神怎么都算不上单纯,“和人共享也愿意?”
  姜意铁了心要跟着他,自然要循序渐进,不能求他有多好的态度,“只要先生夜夜回家。”
  强有力的手掌忽然由身侧划过,按在她昨日撞到的位置,摩挲,“好些了?”
  “嗯……”从头到脚都一阵酥麻,红晕怕是已经蔓延到耳根,只是她自己瞧不见罢了。
  女人窝在怀里,局促的双手不知放在那好,身子还颤得厉害。
  贺岭垂眸,松手,打趣她:“以前没碰过男人?”
  “没。”姜意实话实话,她可连恋爱都没谈过,“以前远远的,偷看过先生,哪里还会看上别人……”
  楚楚动人在这一刻具象化,贺岭十分受用,唤了门外的老陈进来,“找人去处理。”
  “是。”
  姜意见状,不好意思的他身上下来,道了谢就想逃。
  “贺家给的钱不花,留着养老吗。”贺岭挑眉,点上烟,修长的手指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
  烟雾缭绕,似神仙。
  姜意拿委屈又可怜眼神看他,毫不掩饰的呢喃:“将来您要离婚,我喝西北风么。”
  从出生开始就享受最顶级的资源,贺岭不会懂她的心理。
  婚前姜意曾听到贺老和爷爷的谈话,说贺家风光了几代,多亏了他这位风水大师。
  正巧她这个孙女八字又与贺岭契合,结为夫妻将来会越来越红火。
  姜意为了刺激于昭昭顺势答应,可贺岭不信这些说辞,领了证便出国。
  做什么生意姜意不清楚,只知道赚得盆满钵盘,给老爷子买了不少藏品。
  对她这位名义上的妻子倒也不吝啬,有张卡时常有汇款,但她总觉得心理不安,从没动过。
  “先生有学识有本事,而我不能再跳舞,唯一的坚持只有现在这份和舞蹈圈沾边的工作。”
  男人猛吸两口,灭了烟,“传出去像话吗。”
  姜意蓦地意识到她提出了离婚二字,贺岭的情绪微妙的变了。
  他们之间像再次蒙上了一层雾。
  “不像话。”她低眉顺眼的,当然知道这职业是给贺家丢脸了。
  “要是能进嘉迁工作也好,您觉得呢?能拿的出手吧。”
  秦嘉最近正为这事发愁,能与汇裕合作必定会向前迈上一大步,但听说贺岭连人都不见。
  姜意可不是什么恋爱脑,心甘情愿伺候公子哥,她要的是利益最大化。
  “生意上的事轮得着你管?”贺岭拢了拢西装,起身迈步,径直向外去。
  男人的心思不能猜,多说几句便碰了逆鳞。
  姜意紧跟其后,生怕跟丢了。
  “不敢,所以就当玩笑话讲给您听。先生晚上还回那儿吗,人生地不熟的,我害怕。”
  好一句害怕。
  贺岭不经意间放慢了脚步,“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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