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本事学的不错

  贺家在中式宅院里大摆宴席,请了米其林三星主厨来准备。
  他们去送上寿辰礼,小食都已经端出来上了桌。
  姜意没吃早饭,饿得肚子咕咕叫。
  但贺岭总有打不完的招呼,一个问候接着一个。
  她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人前叫着陌生称呼“老公”,脸都快要笑僵。
  想到于昭昭和贺家的特殊关系,应当也会来,她手指不自觉扣紧了男人的西装外套,焦灼的有些不自然。
  贺岭和二叔问了好,借口检查餐品带着她去小餐厅试菜。
  姜意抿着唇,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筷子上的炸酿鲜蟹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贺岭还未送至嘴边,又停下,递到她这里来,“吃不来油腻的,你尝。”
  姜意受宠若惊,握住男人的手腕,樱桃小嘴咬上一口,慢慢地咀嚼。
  外酥里嫩的,她表情太过享受,贺岭的目光落在沾了油的唇角,无形中好似变得温柔了些。
  “好吃。”姜意还想来一口,哪里好意思说,只能擦擦嘴。
  男人放下筷子和她咬过的食物到餐盘里,“后面还有。”
  此话让她彻底变成了馋猫,期待的两眼放光,上来一道尝一口,喉咙里还发出“嗯嗯”的声音。
  贺岭就这么睨着她,像看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他忍不住埋汰姜意,手中把玩着刚从老爷子那拿来的文玩核桃。
  姜意还记着这男人不避讳自己的仇,当即就呛了回去:“您是神仙不用吃饭,我是凡人,不吃会死。”
  贺岭蹙眉,目光扫到窗外,丢下人这就抬脚出去了。
  “大哥。”
  贺均恭恭敬敬迎上来,一边把人往茶室带,一边小声道:“您又让我当坏人,嫂子要没了工作,该难过了。”
  “我什么时候需要考虑别人的感受了。”贺岭不屑于与旁人多说,对这唯命是从的堂弟倒是有些耐心。
  “谁没梦想?”
  贺均低笑,感慨的话不经意就从口中冒了出来:“要不是万不得已,您都已经是大提琴家了。”
  贺岭思绪被拉回,竟是毫无波澜。
  伴随他快二十年的梦想,不是说丢就丢?一个运营的工作又算得了什么。
  放不下才是她不懂事。
  “贺家的钱这辈子花不完,爱做什么做什么,不够幸福?”贺岭把手中的核桃交给贺均,“贺家,百年前也没人在外打工。”
  贺均连连点头,捧着核桃谨慎地放到西装外套里,“爷爷几十年不离手的宝贝,您都不心疼。”
  瞧着脸色,怕是要撒手人寰了。敏感的话他不敢讲,忍着到茶室亲自给大哥沏茶,“疗养院找好了。”
  “明天送老爷子过去。”贺岭在主位上坐下,拿出铂金打火机,点上的确是不知名手卷烟。
  “您未免太狠心。”贺均低头忙活,连看他都不敢。
  这位爷生起气来,掀了桌都是小事。
  而贺岭却兀自一笑,不是要生气发火,倒是语重心长,“不狠心,怎么掌权。”
  贺家那些旁亲等着老爷子蹬腿儿就来讨伐他,他有什么选择?
  刚回国就明里暗里被人设计,也只有单纯不谙世事的贺均敢对他说这种话。
  “您做事,一定有您的道理。”贺均奉上第三道茶,再不敢造次。
  贺岭细品一口,放回茶杯,“老物件,该带的都带上,二十四小时监护,务必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
  “明白。”
  谈话间,贺均打量他的目光里从惊讶再到敬佩。
  贺岭尽收眼底。
  “出了岔子,也应该是没动响。”吸完三分之二的烟,将烟蒂按灭,脸上却留着晦暗不明的笑意。
  贺均整个背后都是冷汗,倒下一杯茶时手都在颤抖,“我懂大哥的意思。”
  ——
  姜意试完菜独自应付着访客,不多时贺涵之与于昭昭一同来了,幸好未正面碰上。
  只见两人直奔后院去,隐隐不安的心却在这时候狂跳。
  腿脚不听使唤的跟过去,此时她觉得自己就像窥探他人快乐的小偷。
  三人有说有笑,于昭昭是最先看过来的,但早不像从前那般锋芒毕露了。
  当初她母亲二婚嫁给了贺岭舅舅用尽手段,而她为了嫁给他闹自杀也闹了多回,虽无血缘关系,两家也不同意婚事。
  对视一眼,女人不动声色地往贺岭身边靠。
  姜意双手不由得攥紧,但也更明白冲上去是什么后果。
  这种场合,贺岭不会给拗脾气的妻子半分面子。
  “太太,您不进去?”
  老陈上午被安排准备贺礼去了,送到老爷子那刚出来就与发愣的姜意碰上,索性上前提醒。
  姜意摇头,不想打扰。有那个劲儿不如单独与贺岭撒娇,装柔弱来得好。
  “没睡好,能带我去先生房里歇会儿吗。”
  老陈看了眼手表,“行,时间还早,一小时后我叫您。”
  视线从茶室的落地窗收回,姜意快步跟着离开。
  没去过贺岭的房间,今日外人在,到他房里小憩一会儿不会不合规矩,男人也没得埋怨。
  许是因为太累,冷色调装修陈设并没有影响她沾上床就睡,不久后连有人进来都未察觉。
  男人灼热的目光落在礼服V领处,掌心摩挲着西裤布料。
  思来想去,贺岭都没明白她哪来的胆子进来睡。
  “先生……腰疼……”
  睡梦中的女人轻声呢喃,便不自觉看过去,白皙修长的腿在裙摆下半遮半掩。
  他起身亲手盖上蚕丝被,俯身吻在她额头。
  偏偏睡美人醒了,雾蒙蒙的双眼盯着他,可怜兮兮。
  纤细的手腕绕到他腰间环住,仰起脖子,柔软的唇贴在他喉结,“做噩梦了,害怕。”
  贺岭拢住怀里的女人,陪她演戏,“什么噩梦?”
  “梦见先生不要我了。”挤出两滴泪来,姜意抓住他身上的布料,仿佛抓住了他的温柔。
  “我什么时候要你了?”贺岭任她闹,脸上的笑意难掩。
  姜意羞怯地松了手,身体也往后缩,一副要与他划清界限的架势,“原来先生也会和我开这种玩笑。”
  男人的掌心却攀上来,扣住不盈一握的腰肢,“哪里疼?”
  “这儿。”姜意握住他的手腕,往后挪,再下一点儿便是臀部。
  缎面裙手感比肌肤更加滑腻,也更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她弓起背,让男人揉捏时明显感觉到他变沉的呼吸,不经意间又哼一声,全然不知将贺岭的魂都勾走。
  片刻后,男人松手,起身去镜子前整理仪容,“贺太太,本事学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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