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下水道

  世那知道自己又在做梦了。
  太阳即将西沉，他听到了类似河流一样的潺潺水声。
  在横跨河流的桥下，有一个空阔如寺庙般的隧道，隧道内有管线一样的东西通过，清澈的水正顺着管线流往河中。
  【这应该是经过了净化处理之后排放的生活污水吧。】
  城市里的下水道样子都差不多，世那分辨不出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他站在隧道口往里看了看。
  这里虽然是下水道，但里面看起来很干净，并没有什么垃圾之类的，所以并不能通过垃圾包装袋来辨别现在是多久以后的未来。
  世那摸了摸身上，口袋里空空的，也没有手机什么的，不知道今天的日期是几号。
  正在他犹豫要不要进隧道时，从下水道深处，隐隐约约传来了什么人的对话声。
  ——“如果让你感到不愉快了，我真的非常抱歉。”
  ——“嗯……？你居然能看得见我？”
  第一位说话的人，声音听起来有些沧桑，气短又无力，似乎很虚弱似的。
  第二位说话的……它可能并不是个人类。
  它说话给世那的感觉，很像之前被五条悟一拳打倒的那只咒灵。
  所以，他是梦到了什么人正在和咒灵交谈吗？
  世那悄悄走进了隧道中。
  在梦境里，他都是上帝视角。
  所以世那并不担心自己会被人发现。
  靠近了一些后，隧道内两人的对话声音变得更加清晰了。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
  ——“你肯定不是在这个隧道里出生长大的吧？人类不是都应该住在那个吵闹的城市里面吗？”
  ——“啊啊，原来你是问这个啊……”
  那个沧桑的声音语气自然，似乎并没有被揭开伤疤的痛苦，他用很平淡的语气回答道，“因为我被人骗了。”
  世那顺着声源往前走，在拐过一个弯后，看到了发出声音的那个人。
  他静静倚靠着墙壁坐着，身上包裹着一块破布毯，乍一看好像是什么大型垃圾，但仔细看，那确实是个人类。
  脸好像被毁容了，尤其是眼睛的部分，似乎是被烧伤的很严重。
  头发胡须肆意生长，从外表看不出年龄，听声音，也许是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静静陈述，“他们制造了一场事故，烧坏了我的眼睛。再利用照顾我身心的名义夺走了我的权利。”
  “那你被骗的挺惨啊？”男人对面有个年轻的男声笑道，“是诈骗公司吗？我最近见识了好几家。”
  虽然是在笑，但并没有嘲讽的意思。
  中年人摇了摇头，“骗我的人，是我的好友和妻子。”
  年轻声音好奇问，“你恨他们吗？”
  中年人回答，“我后来才得知他们两个很相爱。而比起恨他们，我更在意的是‘没有人爱我’这件事。”
  “爱？”年轻声音疑惑，“人类为什么总是执着于爱？这世上确实有由爱诞生的诅咒，但是‘爱’有那么重要吗？”
  世那也有点疑惑……在中年男人对面，那个会说人话的诅咒究竟是谁？
  ……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就能看到了。
  中年人的声音同步响起，“那只有你亲身经历过了才知道吧。”
  世那看到，在中年男人的对面，正站着一个外表看起来大约20岁左右的年轻人。
  他有着一头浅蓝色长发，头发梳成了三股。
  身上、脸上都布满了缝合线，穿着绘有网格图案的黑色上衣和纯黑色长裤。
  【是真人！】
  “谁？”真人突然回头朝世那的方向看过来，一对异色的鸳鸯眼中充满了好奇。
  他看不到有人在那里……但他能感觉到，那里有灵魂在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