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清雪的条件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
“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古琴音落，人声歌停，一曲浣溪沙，也就结束了，房间的客人也鼓起来掌。
“清雪姑娘的歌声配上弹奏，可让人如痴如醉。”身着青衫的男子收起了折扇，随后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翡翠。
“这翡翠，乃大理名家产物，今日听得姑娘美曲，宝玉配美人，特此将翡翠送给姑娘。”
“那就多谢刘公子了。”
随后，刘公子将翡翠放在桌上，行礼走出了房间。
待到客人离开后，断烟带着诗雯才敢上前，敲了敲房间的门。
清雪是花楼的头牌，这个房间是清雪专门用来表演的房间，它不仅大而且还宽广，房间内的布置不像花楼的其他房间，那么艳丽，庸俗。而这个房间的布置充满了清雅，房间墙壁上挂着名家的字画，屏风；桌上摆着的是江南特产的名茶，而不是酒水；最重要的是，房间只有表演用的展台，而没有睡觉的床。
“咚咚咚！”
“谁？”
“我，断烟。”
“请问，有什么事么？”
清雪并没有直接开门，而是先询问来者何事，她和其他花儿保持着一种距离感，正是距离感，让很多花儿都厌烦。
“我有一个女孩，我想让你教她。”
听到门外的请求，清雪先是一愣，这是她从来没有遇到的情况。
断烟她是知道的，她不同于花楼的其他人，断烟对自己是没有情绪的。不论是厌烦，嫉妒还是仰慕，她都没有。她只是平静的接受着自己的命运。听其他花儿说，她从一个底层花儿干到了红牌。
所谓红牌，在花楼中可以说是第二的位置，也就是仅次于头牌，但是这也没办法，因为青楼中头牌一般来说都是艺妓，而艺妓之外其他人最高的位置也就是红牌了。
而花楼的这个红牌居然要自己教一个女孩，简直不能相信，在平时，花楼的花儿们要么是来找自己麻烦，要么就是找自己借钱，要么就是谄媚和巴结自己...
“进来吧。”
疑惑的她打开了房间的门，门外站着一个身着青色衣服的女子，女子身后站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女孩，女孩躲在断烟身后偷看着自己。
随着清雪的指引，两人坐在了之前客人坐的位置。
“所以说，你是想让我教她，但是为什么你不教她呢？”
清雪听完断烟说的话，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我...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的脑子现在还正不正常，并且我要接客，第二天一大半天都要休息，所以没时间陪她，并且我也没有你那么有才艺...”
断烟说出了自己的困境，但是清雪并没有接受了这个解释。
“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不离开花楼呢？你作为花楼的红牌，应该赚了很多钱吧，为什么不自己赎身离开花楼，在外面找个住处陪在诗雯的身边，说实话，我看不到你的决心。”
清雪的一席话，也很有道理，但是对于断烟来说，这并不现实。
“我虽然是花楼红牌，但是我没钱，或者说，在进花楼的那一刻起，我就跟妈妈说过，我的工钱妈妈想给多少就给多少，能让我待在花楼就行。”
“并且，她，诗雯，我买她的时候跟妈妈约定了，我不能被赎身，所以...”
断烟道出了真相，但是这让清雪难以置信。
真的么？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人么？不图钱不赎身只求待在花楼中？然后还买了一个女孩，并且还想让女孩正常的成长？
自甘堕落的人居然还想养一个正常的女孩？
“我真的没有办法，所以请你...”
说着说着，断烟站了起来，来到清雪的前面，跪了下来。
当然，她知道，清雪最讨厌这种方式，清雪一直都认为下跪求人是一种最庸俗最不体面的行为，但是她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看到断烟下跪的那一瞬间，清雪脸上多了一丝鄙夷。挥了挥自己白色的衣袖说：
“请回吧，我不能帮你。”
话已至此，断烟只得起身，随后拉起坐着的诗雯，准备离开。
“那个贱人会帮你？她能正眼看你一眼就不错了。”
诗雯的脑海中响起了吃晚饭时，粉雀在自己面前对着断烟说过的话。
确实，谁会没事的花时间去帮别人教女孩呢？而且是妓女的女孩。当然诗雯是断烟买的，不是生的，但是其他人会这么看么？
这个道理都懂，断烟只得拉着诗雯朝门外走去。
就在两人踏出门口的那一刻，身后传出了声音。
“也不是不能帮，但是你得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会帮你带她，教她。”
听到这句话，断烟立即回头，
“什么忙？我帮！”
听到断烟的回答，清雪说出了自己的事。
“七夕那天，已经有客人预约我，要我给他表演，但是我身上有事，所以你要替我给客人演出。”
听完这句话，清雪看着断烟疑惑的神情，于是解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那天我给老鸨请个假，就行了。我告诉你不行，那个客人是京城来的，身份显贵，我不能拒绝，但是那天我有事，所以我想让你伪装成我，给客人演出。不用担心，客人是第一次来，他没见过我，他只是点名要花楼头牌给他表演，所以你只要不露馅就行，至于怎么样能不露馅，那就是你要考虑的事情了。”
听到清雪的话，断烟知道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任务。
自己真的能替清雪演出，让客人满意么？
妈妈能不发现么？其他人能不拆穿么？
万一客人知道了给他表演的不是艺妓，而是妓女，那后果自己能接受么？
但是断烟没得选，如果这是清雪的条件，那她...
断烟看了一眼牵着自己手的诗雯，于是下定了决心。
“我帮，我帮你这个忙。”
......
断烟走出了房间，开始心里想着事情。
要知道，这件事如果被曝光，受影响的不单单是自己，清雪也会有事。
不过断烟现在并没有想清雪到底有什么事，身上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那天非要出去。
这不是断烟所能考虑的，她能考虑的只有自己如何解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