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无力挽救

  有了刘长义的交代，刘家人不敢再跟苏子意多来往。借由贵人已经离开，暂时没有活计可派，让她毋须每日去里正院。
  傻子都知道，她成了弃子。
  她不怨他们。身份使然，她们已经换到了比以前好过的日子，总算没有白用功。
  但她仍想尽力挽救一下，可眼看一个月过去，却仍没有找到有用的法子。
  近一月，她每日做得事，就是下地看看苗子们。原先辟了一小块地，撒了稻种，给它起名稻园，勤快浇水捉虫，日日看它们成长，看看最后能不能长出稻谷。
  每片地，都有名字：薯园，豆园，瓜园，菜园……
  然后在村里转转，上后山转转，看看有无可用的东西。于是她往院里堆了很多东西，有竹笋，还有野生的葛根和魔芋。
  同屋几人已经习惯她的稀奇古怪，都不作理会，只要她每日去地里浇了水，其他任由她捣腾去。不过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娘，不似她们有体力，大伙羡慕过她日日去里正院领差，也嗤笑过她垂头丧气回奴院，可她终归让大家日子好过一些，年纪又小，就任其养闲了。
  程氏回来时，就见她弄了个小木桩，坐在屋檐下剥笋。应是在溪边挖的水竹笋，都是一大块，像是从土里刨的，还带着泥。旁边已经剥好了一小框，白是白，就是看着有些老。
  “这东西可是用来吃？”不像是好吃的样子。
  “嗯，今晚给大家炒点好吃的。”她轻快回应，像是极有信心的样子。
  眼见天色差不多。她拿了一朵就进了伙房。其他人进了院，就闻到一股奇香。等吃入口中，众人眼睛发亮。又脆又香！还真是爽口。
  当然香啦！多亏那个婆子走时，留了一小罐猪油给她，还偷偷给她塞了一袋盐，也不枉她在她面前哭了那么多天的可怜。她也没舍得多放油，吃完可就没了。她们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
  ……
  她又起了一个大早，在伙房里捣腾竹笋。炒了一小蝶盛起来，放在挎篮里，又多装了一些焯过水的在旁边。提着就出了门。
  到了里正院门口，刘里正刚好准备出门，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出去了。刘母女一前一后出了屋门也看见了她，一下也不知说什么好。
  “姐姐，义母，我做了一道稀罕的吃食，味道极好，送一些来你们尝尝。”她先开了口，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刘夫人没有接话，心想着拒也不是，接也不是。最后还是刘小玉接过去，说妹妹有心。然后像是想起什么，让她稍等，匆匆进了伙房，出来时，把篮子还给她，篮子里，装了一些鸡蛋，她看了一眼，不多不少十个。
  她心里已经凉了，面上还只能高兴说谢谢。
  “我那还有好些别的稀罕东西，回头做好了再给你们送。”
  “辛苦妹妹，自己挺不容易还想着我们。”刘小玉也客气地回应。
  拜别她们，她一路闷闷回到奴院。
  其他人都已经出了门，程氏也正迈出院门，就碰到了返回的她。很明显脸色有些差。
  “可遇着什么事？”
  本就不佳的心情，被她这么一问。汹涌的泪意袭来。
  “祖母……”不开口还不要紧，一开口，直接抽了起来。
  程氏轻轻揽住她，在肩头拍拍。
  她顺势靠过去，缓了缓。她现在终于真切感受到，即使当初程氏多排斥她父亲，到了流放地却又多么包容她，是为了什么：就是相依为命四字。关系再差的亲人，到了穷途末路，相比陌生人，她还是最亲的人。
  “里正家这条路，怕是行不通了。”这原本好好的，感觉顺利在计划中，刘长义赴考前回来一趟，瞬间就成了废棋。
  “也是难为你了。小小年纪做到这一步已是不易。不要着急，日后我们再仔细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