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分院

  两辆马车停在苏府门口。
  小管事先下的车，他走上台阶，向门房说了两句。门房很快进了院。
  不多时，杨净和由两个婢子扶着出来了。
  苏子意跟在杨净和后面，还有程文。
  杨净和还俗没几月，头发还未蓄起来，头上戴着一顶幕篱，轻纱曼垂，前帘撩起。
  苏杰和苏志还有卓明陆续撩帘下车。
  小管事行到后车，将程氏扶下来，苏子歆跟在后面。
  坐了几日的车马，几人都不免有些疲倦。
  前车的几个男士，等着小管事把程氏先扶上台阶，他们才紧随其后。
  “祖母。”杨净和福了福礼，见程氏面上尽是憔悴，应是受了很多苦，她眼眶一红。再也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两个婢子也福了福身。
  “净和。”程氏上前虚扶，她心中五味杂陈。
  这这一瞬间的功夫，程氏心中顿时明白，苏家因何得以平反。身后的苏杰和苏子歆亦是如此。
  “祖母，二伯，还有父亲和姐姐，一路上舟车劳顿，先进府稍作修整，晚些再叙罢？”苏子意从杨净和身边往前一站，开口说道。
  “子意。”苏志迎上前。
  他的女儿变化大了许多，已然带了十分的世家娘子风范。
  “父亲。”苏子意先是福身行礼，这才任由对方抓住自己的手。
  “表叔。”程文也上来抱手行礼。
  “咦！阿文也在！几年不见，精壮了许多呢！”苏志见到程文，倒是十分高兴。
  转向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拍了拍他比自己高上许多的肩头。
  这声表兄，倒是引起了程氏的注意。
  她也转身看过来。见程文与苏志甚是熟悉，两人才见面就相谈甚欢。
  随后苏杰，还有苏子歆也看过来。
  程文知道自己已引起注意，这才面向几人，抱拳行礼。
  “程文见过姑祖母，二表叔，歆表妹。”
  “程？灵州来的？”苏杰率先问道。
  “回二表叔，是的。”程文面上恭敬回道。
  “好了，祖母也累了，赶紧进屋罢。”杨净和已缓过了情绪，这才开口说道。
  “好，快进去罢。”
  程氏被众人簇拥着进了院。院内摆设还一如从前。一景一物，都未动过。
  不是苏子意不想动，是她没钱。
  可才进内院，问题就来了。
  苏志早前便离了苏府去灵州，杨净和嫁来时，因着公主身份，要分院住，便占了苏杰从前的院子。也就是如今最里面她住的素心园。
  而苏子意随意选的院子，竟是苏巡在时住的主院。那时苏子歆未嫁，便是跟着住主院的。
  苏杰倒无所谓，他的院子还在，拎着行李便过去了，卓明也跟了上去。
  “祖母……”苏子歆抱着程氏的手臂，欲言又止。
  苏子意差点笑出声来。
  意思她努力这么久，回了苏府，也还不是自己家？
  苏杰在家的地位可见一斑，连个院落都无。
  这下处境有些尴尬了。
  杨净和也有些怔住。她忽而也想到了，是她占了原先属于三叔苏杰一家子的院落。于是面上带了一些尬色。
  “不然，我同父亲住去祖母的院，姐姐住原来的？”苏子意淡淡说道，面上有些冷意。
  讽刺。一个庶子，带着女儿，住到嫡母院子。不知她能不能睡得着？
  “歆儿住到祖母院里来。主院留给子意还有老三。”程氏瞬间做了选择。
  她宁愿把主院让给苏志这对父女，也不要与他们住在同个院子。
  从前流放时是迫不得已，再回到苏府，她是万不会这么选。
  “祖母……”苏子歆面上尽是委屈，那是她从小便住的院子，还是主院。
  “将来若是母亲寻回来了……”苏子歆低声说道。
  “闭嘴，你母亲，回不了苏府了。”程氏厉声说道。
  被卖去作践的主母，再回来打理家业？宁愿她死在外面，苏府也不能丢这个人。
  程氏又看看苏子歆，她也是被作践过的。日后议亲还是个问题。
  又看看苏子意，还有她身旁的程文。
  心中主意已定。
  “就这么定了，你去我院里。”
  说完，她由杨净和搀着，去往她原来住的小院。
  苏子歆只好鼓着嘴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