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请命暗查

  严峥当晚便被天子召见。
  所以说，天子的眼睛，无处不在。
  “严侍郎请罢。”内史将他领到御书房门口，上前向德公公行了礼便走了。
  德公公拂尘一甩，朝里面禀了一句。
  “陛下，严侍郎来了。”
  “宣他进来罢。”天子浑厚的嗓音从书房内传出来。
  接着，两名公公轻轻推开门，让严峥进去，又缓缓带上。
  严峥入了书房，上前撩开衣摆便恭敬跪地。
  “微臣拜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天子并未叫他起身。差事没办完就回来，他的胆子是将军府给的？
  “你此时不该在允州办差？因何出现在皇城？”天子语气中甚为不悦。
  他自然知他因何赶回来。
  可他不听天子令，也是大忌。
  “启禀陛下，允州的差事已办完。只一些收尾整理的活计，微臣交与荣郎中。过两日他也该回到了。”
  严峥连忙回答。天子若怒，后果很严重，他需得解释清楚。
  “可都安排妥当了？”听他说已办完差，天子面上这才和善了许多。
  “已安排妥当。”严峥回道。
  西决国屡屡作乱，这仗，怕是很快要打起来了。
  “那你赶回来，可是想为你母亲求情？若是求情，便回罢。堂堂将军府主母，罔顾人命，如此行径，朕下令休妻已是轻的。”
  “莫以为朕会因你回来求情，便网开一面，收回旨意。更何况，全城的百姓都在关注此事，绝不能轻饶！”
  一想到这事，天子就暗暗叹气。这将军府数代英烈，竟让这么个无贤德的主母给污了名。
  严峥哪里敢求情。天子性情，他又如何不知。
  “禀陛下，微臣不为求情。只为陛下做些旁人做不了之事而来。”
  “喔……说来听听。”天子心中暗喜。
  他向来是个懂事的。
  他急急召他进宫，为的可不就是旁人做不了之事？
  “禀陛下。其一，献将军府二十五死士。都是经过特殊训练过的，可任陛下差遣，或编入城防营，护这卫都安宁。”
  “其二，微臣是悄悄回的皇城，可暗中翻出各家私兵。若无估错，约有数千人。”
  对于各家养私兵之事，他早已了如指掌。
  从前不说，是未到时候。
  无论是疆场还是朝堂，他向来知己知彼。
  “好，此事你暗中去办。”天子令道。
  正合他意。天子很满意，不用他多说，这小子便知自己心中所欲。
  这才是合格的心腹。
  “你与那苏家女，又是甚情形？费尽心思为她求了良籍，又将人拘着，引起这般大的误会，此事属你处理不当。”
  天子想起坊间戏文一事，不由眉头一蹙。想他严峥，也会做糊涂事。
  但很好。
  人有软肋，才好掣肘。
  “禀陛下，苏家九女，有她过人之处。”提到苏子意，严峥面上一抹温和闪过。
  “又提几年前的垦荒策？若是如此，你便退下罢。”
  天子摆摆手。此刻这小子心里眼里的人，自然有过人之处了。
  “微臣遵旨，微臣告退。”严峥抱手一拜，转身便想出御书房。
  才行到门口，又被天子叫住。
  “等等。”
  严峥脚步一顿，回过身，又迈步走进来。
  “陛下还有何吩咐？”
  天子沉思了片刻，这才开口。
  “那苏家女，朕见过。记得她提及江南粮仓一事，你可有听过？”
  几年前，业国百姓尚不得饭饱，更无从谈及余粮。所以当时苏九说起时，他不甚在意。
  可眼下，江南三州行策大成。方才严峥提到苏九有过人之处，天子不由想起当年她信口开的河。
  “启禀陛下。江南粮仓，或可成。微臣有幸，见得苏九所描图纸，甚妙。”
  严峥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将苏子意的永州粮仓隐下。
  “微臣以为，粮仓或建于凉州最为适用。凉州与允州毗邻，西决国与允州仅是一山之隔。眼下西决国屡屡侵扰，为长远筹谋，若凉州有满仓之粮……”
  若凉州有满仓之粮，业国便无惧征战。
  说到此，天子兴致更浓。
  “那粮仓果真能保米粮百年不腐？”若是如此，丰年存粮，荒年何惧？
  “禀陛下，依臣所见，应是能的。”按苏子意那个建法，自然能做到。
  “好！甚好。”天子很高兴。
  那苏家女，果然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