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摆不脱的原生家庭
周一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母亲居然是这反应。她直觉有情况，又懒得去深究。
“我觉得你就是理他妈，理都在你这。我是捡来的吧。”
“捡来的我还能把你养那么大，还让你读大学读研究生？”
“那为什么我叫周一？我又不是星期一出生的。”周一慢慢地问出藏在心里很多年的疑问。很多人都问过她为什么取这样的一个名字，甚至中学时还被同学嘲笑过。哪怕她的成绩是全校第一，她也很自卑。
“你是我生的第一个孩子，那就叫周一了。我和你爸都没什么文化，能取什么稀罕名字。”
“那为什么我弟不叫周二？”
“你奶奶说男孩子名字不能随便，就找了个算命先生帮忙起的。”
“那你们怎么不给我找个算命先生？”
“找人取名不得花钱啊？你当钱那么好挣的？”
“说到底你们就是重男轻女。男孩不能随便，女孩就能随便。”
“你就会跟我顶嘴，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周母骂了一句，不再搭理周一。
周一也不想搭理她，刚好两下清净。
晚饭做好，周母又打发她去楼上叫周父下楼吃饭。周父中午喝得有点多，睡了三四个小时都没醒。
晚饭吃得很和谐。主要是没人找周一说话，周一也没有去插话找存在感。周父周母招呼着回箐吃菜，饭后又催着周冠奎开车给人送回家。
周父端着茶杯，看着周一收拾桌子。
他说：“这姑娘是你三姨婆家那个村子的，还是你弟弟同校同学呢。他们家兄妹两个，她哥结婚了，自己当老板，在城里买了房子车子。他还特别疼妹妹，说要是她结婚就送一辆小轿车。你弟要是和她结婚，车子都不用自己买了。”
周一听着周父的小算盘，嘴里就“嗯嗯”回两声，也不发表意见。
周父说了一通女方的优势，就端着茶杯出门“上班”了。农村夜晚的消遣，广场舞太极拳算一种，打扑克搓麻将算一种。周父擅长的是后者。
周一收拾完桌子，正要带女儿上楼，周母穿着长裙出来说：“我去跳舞了，你把厨房收拾好。”
周一只得又去厨房洗碗，刷锅，擦台面，扫地，收拾垃圾。周母做饭喜欢使用很多锅碗瓢盆，用好也不会及时清洗，而是堆在一边。而且，她还总是把汤汁啊调料啊撒的到处都是。以至于一顿饭做下来，搞得整个厨房又脏又乱。她一通收拾，花了整整半个钟头才大致弄清爽了。
周一摘掉围裙，关上厨房的灯，转头跟在看电视的女儿说：“小洛，你想出去散散步还是上楼？”
周子夭立刻关上电视，兴高采烈地要求上楼玩。于是，周一就陪着她回房间了。专注力的书本玩两页，九宫格数独的题目做一道。然后，周一就张罗着洗漱就寝了。
待到周一洗漱完关房门时，子须就退出了房间。他坐在客厅的木椅上，静静地看着那个小房间的门底下透出来的光。然后，光线消失。
子须呆呆傻傻地靠在宽大的木椅上，突然发现这整整一日，自己既不饿又不困。
“为何会如此？”
没有回应。
“小蝴蝶？”子须习惯了小蝴蝶的随身模式，这会没有回应，反而不太适应。醒过神来，他轻轻叫了一声。
四周静悄悄的，小蝴蝶还是没有回应。
发生了什么事？子须莫名觉得有些慌。
他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便走到了窗前，跨了出去。
又矮又破的围栏根本拦不住他，下一秒他就悬在了几米高的半空。
意念所至，他缓缓落地。信步而走，他慢慢地在这个现代化新农村的街巷间穿梭着。
天色阴暗，不见星月。不过路边有很多高高耸立的灯，如一颗颗硕大的夜明珠，却比那夜明珠亮了不知多少倍。他漫无目的的游走着，不知不觉，便踱步到了一条小河边。
夜色中的小河黑峻峻的，偶尔翻着水花。他凑到水边，看不到自己的倒影。
天太黑了吧，所以看不到。
“和天黑没关系。你没有实体，当然就没有影子。”
突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得子须差点栽倒进河水里。
“小蝴蝶？”这个声音不是小喇叭的，也和小蝴蝶的不同。
“嗯。我不在，你就要跳河呀？”小蝴蝶的身影在河水里出现，影影绰绰的。
“你去哪了？”子须找了块石头，一撩衣袍，坐了上去。
“回Z100小世界，例行检查。”
“你还挺忙的。真辛苦。”子须现在已经把小蝴蝶同类化了。
“好说好说，为玩家服务。”小蝴蝶客气了一句，在河里翻了个身，惹得水花四溅。
它似乎在游泳，在河面下窜动，如一只夜精灵般。
游到子须面前时，它停住了。
“你的小厮受伤了。”
子须闻言站了起来。“安叶怎么样了？严重吗？”
“不是安叶，是那个叫周小一的孩子。”
“小一怎么了？”
“他们护送你回都城，半途遇到劫匪。这个我和你说过的。那孩子为了保护你，用身体挡了一剑。”
“后来呢？”子须知道，怪自己任性没有及时回去，只得艰难地询问着。
“哦，有个商队经过，救了他们。现在已经进城了。那个孩子，没有伤到要害。”
“谁的商队？有找郎中好好医治吗？”子须焦急地打听着。
“既然这么担心，为什么不回去？”小蝴蝶不答反问。“你也看了那么久了，反正迟早要走的。”
子须抬头看着面前的山坡，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他心里有些不舒服，有些酸涩。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以后我还可以来这边看她吗？”
小蝴蝶飞到半空，悠悠地说道:“如果你再次灵魂脱壳的话。”
子须回首逡巡，想回去再看一眼周一，又担心不合适。
犹豫间，小蝴蝶飞到他身边说道:“你的联络器被周文帝发现了。”
子须一惊，赶紧催促小蝴蝶道:“请立刻送我回去吧。”
小蝴蝶飞舞至他的头顶，说道:“闭上眼睛，握紧联络器。”
子须依言闭目，那种似晕非晕的感觉再次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