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礼部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见咱们女儿年轻漂亮嫉妒呗。”程士杰愤愤然,一股青头小子的莽撞样。
  程夫人就是喜欢他的真性情,看着他笑道:“连你都知道这个道理,皇上自然也知道。那我再问你,女儿进宫之前,太后可有找人为难过我们?”
  程士杰茫然地摇摇头,根本不明白自家夫人说这些有什么关系。
  “你还不懂?”程夫人伸出纤纤玉指点点这个居高位的二愣子。
  程士杰摇摇头。“请夫人赐教。”
  “还不就是因为皇上。皇上没去见咱们女儿,太后便如此大动干戈;皇上要是去看了咱们女儿,你觉得她还有命活到你我白头那日吗?”
  程士杰心里猛然一惊,暗叹自己错怪了皇上。
  “此事先不说,待我一会进宫见了女儿再说。你说,皇上让你去找兵部王大人商议太后寿宴之事?”
  程士杰点头称是。
  “太后生辰在七夕之后......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王大人府上递帖子吧。具体事宜,多请教请教王大人。”程夫人耳提面命,程士杰不解,却也抓紧照办。
  幸好,王大人今日一直在府内,程士杰顺利地进府向他请教了半天。末了,王大人还留他吃了晚饭。觥筹交错,宾主尽欢。最后,在月上中天时,派了自己的车送他回府。
  半醉的程士杰被下人们伺候着歇下,待到程夫人来看他时,他睁开睡眼,拉着程夫人到床上,说了半宿的悄悄话。
  次日清早,程士杰就急冲冲地往宫里赶。他的脚步显得坚毅而有力,仿佛昨日,去兵部淬炼了一般。
  等他被宣进重重守护的议政殿时,发现兵部尚书令王大人已经在殿内。在场的,还有其他几部的一把手。
  子鲍见他行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程卿,可是有什么要事奏禀?”
  程士杰斩钉截铁地说道:“臣定当遵圣上旨,竭心尽力为太后贺寿,万死不辞。”说完,又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子鲍这回没有起身相扶,而是温和地说道:“程卿言重了。为太后祝寿,原是件喜事,怎的需要万死。来人,给程大人赐座,咱们再从长计议一番。有了礼部的支持,太后必定能过个轰轰烈烈的寿辰。”
  议政殿的大门轰然关闭,门外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很多侍卫。守在屋顶的,赫然就是召阳。
  太后为了显示自己不知道皇上为自己偷偷准备惊喜,便不去打听皇上和礼部商议的事宜。
  七夕那天,子鲍破天荒地推迟了议政,主动去太后那里坐了坐。他亲自给太后奉了一只香囊,说是特意让织娘们精心赶制的。
  太后笑吟吟地从秋蘅手里接过香囊,只见上面以金丝绣凤,绣工出色,精妙绝伦,整只凤凰仰首向天,栩栩如生。
  太后见香囊并未封口,便随手拉开系带,从里面拉了一截红丝带出来。
  她抬眼看去,子鲍微微低头,耳边有一丝微红。
  “鲍儿,这些是?”她故作不知,柔声细语问道。
  子鲍轻咳一声,掩饰住刚才的小表情。“此值七夕,太后可寻些宫人一同取个乐子。穿丝线乞巧,望月,许愿。也不枉费此良辰佳节。”
  “此法甚妙,鲍儿有心了。”太后开心地收起丝线,拉紧香囊。
  她不情不愿地将香囊递给秋蘅,怎料这丫头突然胆大了,竟然插嘴道:“太后,皇上送您过节的东西,怎么能收起来呢。奴婢斗胆,请太后佩戴身侧,以示珍重。”
  太后笑骂道:“你这死丫头,倒是会做哀家的主了。”嘴里骂着,手上却不动,任由秋蘅将香囊佩戴在腰封之上。这位置,伸手就能碰触到,很是方便。
  子鲍慢悠悠饮了一口茶,笑着应和道:“也是太后慈爱,宠得手下的人都无法无天了。”
  又说笑了两句,子鲍推说要回去批奏章,先行告退了。
  皇上的离开并没有破坏太后的好心情。因为,除了她这里,皇上并未去后宫任何一处。加上这凤凰香囊,太后更高兴了。她找来后宫那些莺莺燕燕,破天荒地没有责罚苛待,只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指使她们抚琴吹箫唱歌跳舞取乐罢了。临了,还一人赏了一把五色彩线,命令她们回去后好好做女红。
  子鲍回到议政殿,看着御案上堆积的奏章,久久没有动笔。
  明公公端了热茶过来,将这些奏章一份份收好。等到还有三五份时,被子鲍制止了。
  “皇上,这些都已经批改好了。”明公公怕皇上忙忘了,提醒道。
  子鲍端坐着不动,翻开一本,看着上面自己批阅过的红字,说道:“朕知道。留这几份做做样子,其他的你先收了。”
  明公公会意,轻手轻脚地叫人把东西抬走了。
  “皇上,今日还是歇在议政殿?”
  “嗯。既然要演勤政,便得有始有终。”和公公绝对算是核心的自己人,可是,他也只敢吐露一个演字。
  坐等到太后那边散席,子鲍也脱了外裳就寝。
  第二日,议政殿便传出皇上日夜操劳,十分勤政,上孝亲,下爱民。
  子鲍不管舆论如何将他冲上风口浪尖,他只希望太后的生辰快些到来。
  随着自己的生辰日渐接近,太后心里也忍不住激动。七夕之后,子鲍也来看过她一回。待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有人禀报说礼部的人等在议政殿外,请他过去商议要事。
  这回太后没有生气,反而催着子鲍快走。
  子鲍无奈地起身告退,没一会就让人给太后送来了南方万里加急送来的水果。
  太后看着新鲜得彷如刚刚采摘的荔枝,一向不爱吃甜食的她,不由得多吃了两颗。
  吃完荔枝,她有些困乏,便让秋蘅陪着回去休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时不时会觉得乏力。白日里犯困,夜里又难以入眠。说不上哪里疼痛,可是又浑身不舒服。找了几个最有经验的太医来看,也说不出什么问题。只推说肝血亏虚,饮不如养,开了好几个方子,皆是养肝补血温养身体的,吃了许久都不见效。
  只有一个李太医,职位不高,却给了不同的说法和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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