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星光

  王瑾仪眼波流转,微微往前探着身子,也加进来凑热闹。
  父亲眼神带着淡淡的疲惫,笑了笑,摆摆手,
  “等一下,别急,为父只说几件事,我们就开饭。”
  年轻的父亲,抚了抚女儿的发顶,又将儿子拉到身边,缓缓开口道:
  “第一件事,是大伯已经到了浔南县,现在任浔南的学政,他们全家算是在浔南安家了,大伯家安顿下来,给你祖父来信了,说一切都很顺利。”
  王瑾仪插嘴问:
  “玥儿姐姐,还好吗?可以写信吗?”
  母亲提醒女儿:
  “瑾儿,守礼,勿要插嘴!”
  把手放在唇上,告诉女儿不要打断父亲。
  父亲也微微点着头,看着女儿。
  王瑾仪赶紧用小手捂住嘴巴,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使劲摆动另一支小手,看着小手摆动出了虚影,父亲无言的笑了,又说道:
  “二是,你祖父已经帮为父找了谢大儒,辅导为父科科考。
  还有就是瑾儿的事”
  父亲停下了望着作怪的女儿:
  “瑾儿写的《天命姻缘》刊印了,那本《西行漫记》,据说正在加印第6次。
  你的另外两本儿书,《金钗故事集》和《十二女婢图》,已经有书坊看过了,刚刚谈妥,下个月会开始刊印,
  你写的《侠客行》,有个书商想要见一下作者,想跟你谈谈,想让你接着写续集。”
  父亲伸出手,轻轻点着女儿的额头,接着说道,
  “瑾儿可是愿意见一下呀?这是你祖父,让我一定要征询你的意见……”
  哥哥王文栋插话了,问道:
  “爹爹,这是瑾儿出的第几本儿书?”
  “这本儿《侠客行》如果出了,就是第8部作品了。不包括和你三叔一起出的那个小册子。如果算上那个小册子,就算第9本儿了。”
  王文栋不无羡慕地看着小妹妹,
  “瑾儿,你好厉害……”
  王瑾仪不想成为众矢之地,赶紧打岔:
  “哥,饿不饿?我有些饿了。”
  全家人都为这个出众的女孩儿高兴,只有王瑾仪自己心中有点诧异。
  自己居然在搬到永兴巷后,写了这么多书吗?恐怕自己得收敛一下了,似乎写的有些太快了。
  保住人设!保住人设要紧。
  “爹爹,我现在只想到这些,见了人也想不出更多的。不如等过一段儿,我又想到新故事,再约见吧。”
  父母都点了点头,觉得孩子说的更有道理。
  只有王文栋表示了不同意见:
  “瑾儿,你可以和书商谈好,然后再想啊,那不是更能保证,你的书都能开印吗?”
  王瑾仪知道,小哥哥说的很对,只是现在自己是为了他,才想不露锋芒的!
  接话道:
  “不好,那样不自由。现在想到就写,多好玩啊。”
  父母看着把写故事,当成好玩儿的事儿对待的女儿,与有荣焉。
  这一晚,全家人都非常高兴,气氛和乐融融。
  吃过晚饭,母亲打着灯笼,送父亲到二门,把灯笼交给父亲的小厮王晋来。
  看着那一点灯笼的亮光,向东厢房方向去了。
  很快,东厢房里的油灯亮了,灯下的人影让母亲看了许久……
  王瑾仪从母亲的房间送走父亲,又陪着哥哥到东屋,王文栋去了东侧书房。
  王瑾仪和奶娘、朱玉,久久地站在院子的星光里。
  王瑾仪抬头仰望着星空,痴痴地发呆,前世,车祸时,车厢里的璀璨星河,不知把他带到了星汉的哪里?不知你是否还在,你还记得我吗?
  一首歌,不断地在脑海里反复响起: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萦绕在心里的乐曲,久久地回荡着。
  王瑾仪脸上挂满了孤寂的泪。
  母亲回转,看到月色中的女儿,似乎在拜月一般,双手合十,默默无言。
  母亲疼惜地牵起女儿,回了卧房。
  王瑾仪进屋,见灯下青儿还在誊抄帐目。
  “青儿,米铺这月盈余有吗?”
  “小姐,前半个月的账送来了,后半个月的还没到日子。”
  “米铺现在收益怎么样?”
  “小姐,按分账以后算,第一个月是持平有微利,上个月盈利是十七两五钱。
  这个月,上半个月盈利已经是十四两多了。全月的账还要等一等,过几天才能报账。”
  “泰升现在还有多少周转资金。”
  “嗯。有一些不多了,不到三十两,其余的钱都押在米粮上。”
  “青玉,你明天等赵春明,把官府定的税赋问好,你就核算一下,我想知道净盈利是多少。”
  “好的,小姐。”
  “太晚了,别再抄写了,伤眼睛,今天就这样,休息吧。”
  如水的月光清冷地洒向大地,仿佛是一层轻纱,使院中的景色变得更加朦胧。
  月色从树影的缝隙中穿过,斑驳的光影里,有一道暗影飘然跃出墙外,消失在黑夜里。
  自从二房的一家人都搬走了,二房的整个院子里,只有欧阳文澈和他的云字头的护卫们。
  新来的风字头一百名护卫,都集中在西边的院子。
  前几天大房的院子,最后几个守院子的奴婢也都不见了,这给欧阳文澈一行人,每天的活动提供了更多的便利。
  今天,在府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巡逻的护卫,并没有带回什么特别的消息。
  风字头的5个队长,与欧阳文澈终于见过面了。
  几乎人人都断定,欧阳家嫡孙必与东宫少主有关系,因为两人极为相同的相貌,即使是想专门儿从二人面貌中,找出不同,都十分的困难。
  欧阳文澈这段时间,既不看护卫们带来信,也不与5个侍卫长进行交流。
  只是默许着身边护卫的存在。
  他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只有欧阳文澈自己知道,自己在等待解开谜题的人。
  从历经殊死搏杀开始,自己的人生几乎成了解不开的谜题,我是谁?这个疑问让自己痛苦。
  谁知道答案?是祖父吗?祖父究竟出了什么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祖父没有一点消息?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还有什么事儿在等待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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