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灭口

  黄狗一瘸一拐在刍狗后面,长林跟着她种地,时不时看刀墙外。
  刍狗说:“长林,你喜欢丫头?”
  少年脸一红,捏住手里的种子。
  “什么时候告诉她?”
  长林一脚踩到狸花猫尾巴,差点被抓了一爪子。
  长林脸红闷声,“她知道吧。”
  刍狗怔。
  山嵋跟寇荡回来了,刀修兴冲冲把咀嚼灵木的奔雷马带走,掐小女孩的脸蛋,被她狠咬一口。
  寇荡嘿嘿一笑上马,背上刀光闪闪,“看干爹这一票干个大的!给你弄套女修功法回来!”
  山嵋皱眉说:“你真要去勒索?”
  “你有这个胆量,跟爹一起去!”
  “种毒草的那个是坏人,你也缺德得很,都不是好东西。”
  刀修跑了。
  长林说:“你还替他担心?”
  山嵋想了一阵,去鸡舍喂鸡。
  长林跟过去,跟她说了一阵,两人练起寇荡刀术,像模像样的。
  半夜里传来一阵兴奋的狗叫,人形的大黄挣脱包缠的绷带,轻推睡熟的刍狗,眼睛亮晶晶的在床边看她。
  刍狗揉眼睛起身,屋里不见了猫妖,山嵋点灯:“坏蛋回来了?”
  大黄打开门,月光照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蹲在菜地里啃他们的灵植。
  “牛爷爷怎么进来的?”
  大黄欢快的跑来跑去,跑进跑出,一会儿变成远方眼睛发光的两个点。
  狸花猫从外面进来,伏地伸个懒腰。
  刀墙消失了!
  长林拉住刍狗,“师娘,趁那恶棍法术消失,咱们快逃!”
  刍狗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跟徒弟们一起往太平村里的清平观跑去。
  离近村口时,刍狗的脚被什么捉住,一下摔跤,重重摔到一个人身上。
  那人痛哼一声,狸花暴怒,变成人形掐住地上人的脖子要害,利爪撕下去。
  一把刀颤颤从地上出来,大黄把疲弱的长刀拍压在身下。
  少年少女停住,吃惊道:“坏蛋!”
  寇荡满身是血,护住要害的手臂被猫妖啃住,捉着刍狗的脚,嘶哑道:“救我……”
  师徒三人面面相觑。
  长林蹲下把抓刍狗脚脖子的手掰开,怒道:“救他?救了还要欺负我们!”
  寇荡被拖进清平观捆住,蒙住聂百花木像的黄布蒙上一层灰,朱道士已经快三年没回来了。
  “人头鸡叔真的喜欢我。”山嵋犹豫,“师娘,怎么处理他?”
  寇荡身上几个血肉模糊的大窟窿,吐血道:“我不欺负!我报答你们,给你们宝贝和灵石!”
  只有少女神情复杂,其他人默不作声。
  寇荡恐惧,“丫头,叔对你怎么样?叔疼你,没打过你,我的血要流干了!快给我缝上!”
  山嵋望着刍狗。
  寇荡看她:“咱们合作买卖灵植,我有门路,好处我八你二、我七你三!”
  长林一拳打中刀修的脸。
  “你怎么保证不欺负我们?”
  山嵋嘀咕,“哥,你打了他,他记仇,一定会报复。”
  长林火道:“那就当猪杀了,为民除害!”
  寇荡慌张,“小子,我捅你一刀,你打我扯平,老子还传你刀术,你忘了?”
  长林说:“你的刀术厉害,现在怎么要死了?”
  “那厮杀人灭口!”寇荡怒喷血,“这仇我一定要报!”
  “这算哪门子仇?明明是黑吃黑、恶人自有恶人磨。”
  寇荡厚脸皮挤出笑容,又对住性格最软的刍狗,“以前打你们关你们是我不对,相逢一场缘分,老子就是脾气坏了点,要不是当初被狗贼姬龙微从洪炉大冶赶走,我现在也是个救世济民的正派弟子……”
  刍狗出声,“我见过洪炉大冶的弟子。”
  寇荡瞪住眼睛。
  猫妖嗅闻修士血味,和狗妖一起注视寇荡舔嘴唇。
  山嵋又说:“你逃命怎么来找我们,是没人可找了,还是相信不了?”
  刀修一滞,朝刍狗嚷嚷。
  “我教了你两个徒弟刀术,杀师不祥!救我一命,大家一起挣钱,老子保护你们!”
  “我没杀过人。”刍狗说,“丫头,先给他止血吧。”
  长林抄走寇荡的刀。
  山嵋缝针:“师哥,这把刀听他号令,咱们丢到茅坑里试试?”
  寇荡一口老血咳出来。
  山嵋跟长林商量一阵,说:“寇叔,给你用毒药在灵脉留了点毛病,卖灵植我们七你三,要是违背刚才的诺言,就要遭报应了。”
  寇荡恼怒。
  刍狗说:“你会这个?”
  “照着朱阿姨的医书试一试。”山嵋好奇的笑,“寇叔,你确实教了我本事,后会有期。”
  寇荡气笑了。
  “你怎么不是老子生的?早知道当年多留几段情……”
  “别吹啦!”
  刍狗笑。
  师徒三人打扫整理清平观,寇荡躺了五天,打了半个月的座,两手掐诀,瞑目不动。
  长林和山嵋有时好奇的探头看看,接着干活去。
  门吱呀一声打开,寇荡一身宽松软衣,一只脚慢慢踏出来,面无表情的绷住一张毛脸。
  大黄从外面挑水回来,刍狗冲洗青石地砖,山嵋对着医书拿长林扎针。
  狸猫蹲在石狮子上,冷眼看观外来往的人。
  寇荡发现刍狗这女人总在干活,做完这件事做那件事。
  她正弯腰冲洗尘泥,寇荡背着手啧一声,说:“你挺适合当老婆。”
  刍狗看他。
  他又自以为是道:“你要不是个凡人……”
  山嵋蹦出一句,“男人是不是就会想着自己啊?”
  长林低声说:“我不是。”
  这时有人敲门,村长意外的在外面看他们。
  “我以为朱道长回来了,你们还在村子里?”
  观里多出一个红发红眼的男人,穿着宽松的单衣,好似个外族人,阴沉的背着手,眼神和面容吓人。
  老村长又是一惊,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他跟刍狗大黄说村里妇女生孩子难产,产婆没办法,请的邻村大夫迟迟没到,见清平观门开了,期盼朱道长是不是回来了。
  刍狗询问的看她,少女慌张,“我没接过生啊!”
  村长迟疑,“旺夫自己就是娃娃,能干这活?”
  寇荡破口大笑,“丫头还叫‘旺夫’哈哈哈!”
  山嵋愠色。
  村长被男修笑声震得魂悸,死马当活马医,听说小丫头跟朱道长学医,山嵋还是被叫去帮产妇熬时间。
  山嵋回来时,少女脸色惨白,狸花在门口直起身嗅嗅她,满身汗水的握着半吊铜钱,她见识到女人震撼的一幕,认识翻天覆地。
  刍狗温柔的问:“生好了?”
  少女翻起妇科书,脸上煞白一直不消。
  今时不如往日,清平观里没人主动搭理寇荡,寇荡养伤养命闲出屁来,又抓埋头看书的山嵋出去,“丫头,你跟师兄的什么‘做梦双侠’话本改成戏了,跟干爹去看看?”
  山嵋在寇荡后面坐上载起主人的刀,招呼说:“师哥,师娘,咱们一起去。”
  寇荡不快:“你们把老子的飞刀当车坐?老子从没载过这么多人。”
  刍狗问:“赶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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