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啊，刀子嘴豆腐心呢
“味道不错吧？”
秦溶月的声音响起，荧还没来得及回答，派蒙就再次发挥了她神之嘴的作用:
“太好吃啦！没想到，只是用了一点盐，就能将烤肉做的这么美味！”
荧跟着点点头，这烤肉的味道的确击中了她的……心巴。
申鹤默默收拾残羹剩饭，虽然师父去璃月港质问七星去了，但保不准她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她是这么想的，秦溶月也没有阻止，任由申鹤去折腾。
“好几百年没有动手试过了，现在看来，我的手艺还没有生疏……”秦溶月微微一笑，看着远处发起了呆。
荧感觉气氛似乎不太对了起来。
派蒙也罕见的安静下来，秦溶月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在问荧:
“旅行者，如果我打听的情报没有出错，你之前是被天理的维系者封印了几百年，对吗？”
荧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申鹤皱起眉头，不明白师姐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你是不是恨透了封印你的天理维系者？”
荧呆了呆。
她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对天理似乎……恨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
这怎么能行！
于是荧重重的点了点头。
秦溶月转过身，“如果我告诉你，我的养父其实就是天理维系者呢？”
荧瞪大眼睛，对方这是要发难吗？可恶，之前就不该贪图口腹之欲吃那些肉的！
她一步跳开，手中无锋剑隐隐有亮出来的架势。
申鹤握紧枪杆，如果真的动手了，她要去帮谁呢……？
秦溶月摇摇头，“我没有对你动手的想法，只是想听一听你对他的看法。”
“还能有什么看法，他害我与哥哥分离，如果不是…”说到这里荧连忙闭嘴，如果真的说出来，估计这个摘叶画林真君会真的动手。
就算她有实力打得过对方又怎么样？
人家如果真的有什么事，估计那位天理的维系者会第一时间赶来的吧？
荧越想越委屈，凭什么她就要和血亲分离？
“那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秦溶月没有丝毫动怒的架势，荧略微放下一丝戒心，听着那个遥远无比的故事——
……
娘亲身体越来越脆弱了，这几天她都下不了床，我好担心。
最让我害怕的是，明明好几天滴水未进，但娘亲总是喊着不饿，即使我去挖了野菜回来，她依旧没有一丝食欲。
记得小时候，娘亲叮嘱我好好吃饭时说过，一直不吃饭的话人是会饿死的。
死，又是什么意思呢？
但那应该不是一个好词吧，因为今天娘亲总是流着泪念叨，念叨她要死了，放心不下我……
中午我跑了很远，挖了小半筐认识的各种野菜，还抓了一条很瘦的小松鼠。
有了这些，娘亲应该会吃得下去的吧？
记得小时候，她也很爱喝肉汤来着，还说肉汤更香，总是把锅中为数不多的肉让给我吃。
真是奇怪，肉那么香，为什么娘不喜欢吃呢……
回到小屋后，娘亲状态更差了，几乎一中午都没有翻过身。
我努力想摇醒她，想让她知道我也有能力干活了，能为她分忧了呢！
可她依旧没有一点反应，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像是很冷一样。
可是家里已经没有别的被子了呀……
我只好把一些稍厚一点的衣服当做被子盖在她身上。
到了下午，娘亲抖得更厉害了，一直在嘟囔着说快走了，要去见我爹见不到我了……她声音很小，我仔细听了半天，还是听不真切。
我不想她这么难受。
可是我们家什么都没有了，也请不来医生。
似乎有敲门声？
我透过门缝仔细打量，娘亲说现在有很多喜欢偷小孩的坏人，可门口这个人穿的很精致，应该只是问路的吧？
“小姑娘，我是云游的医生，你家里是有人病了吗？”
医生！
我差点喜极而泣，但一想家里什么都没有了，还是有些惊慌。但不管如何，哪怕是以后为他做牛做马也好，一定要请他治好娘亲！
我被暂时赶了出去，他说西边的大沙漠有个阿如村，那里有个神医，可以治好娘亲的病。
后来长大后我才知道，这世上确实有一个阿如村，但并没有什么神医——
娘亲当时把我赶出来，是想让我以后跟着那位医生生活……她很早很早就已经病入膏肓了，就算是神明，对那种情况也无能为力。
……
听到这里的时候，荧似乎明白了什么，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个医生，其实就是天理的维系者，对吗？”
秦溶月歪了歪头，又点了点头。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荧仍旧气呼呼的，“我跟我哥哥只是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他突然跑出来拦住我们，还说什么……”
荧的话戛然而止，她想起了那句话。
“虚假之天不稳固，并不是你们离开的最好时机。”
然而当时他们完全听不进去，一心只想离开，对方这才动手的……
难道说，他们那个时间段确实不能离开？！
荧感觉脑子有些乱，秦溶月微微皱眉，说起了下一个故事——
自从被留云借风真君收为弟子后，秦溶月几乎就不会在家住了，只是偶尔见到盐神与祁秋时露出腼腆的笑。
她常常会想，祁秋作为提瓦特至高无上的神明，为什么却不见他有任何治理国度的行为。如果他愿意，那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就会少许多她娘亲这样的悲剧？
因此好长一段时间内，秦溶月几乎被这个问题困出心魔。
直到她正式成为“真君”的辈分时，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祁秋不愿见到娘亲临死前还被病痛折磨，为她构建出了一个无比真实的幻境。
从那之后，秦溶月心中的一丝芥蒂消弭了许多，这一点祁秋一直都不知道。
嗯，除了盐神，他似乎向来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
申鹤默默藏起长枪，看样子动手是动不起来了，她还是安安静静的听师姐讲天理维系者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