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这...就是三千多一点?

  见赵无极这般强势。
  “刚则易折。”商帝喃喃一句,心中暗暗放下心来。
  就这脾性,到了凉州,定会吃大亏的。
  更何况,临近的益州,还有惊喜等着赵无极呢。
  只要赵无极,想打那一座铁矿的主意,必然会中圈套。
  就算不想要铁,矿也没得选,秣兵历马,岂能缺了铁器?
  商帝白白送出去的东西,岂会那么简单?
  商帝微微颔首。
  东门守将撤去队伍,放行了。
  赵无极扭头看了一眼。
  身后不远处被簇拥的商帝,眼睑垂耷,没有想要上前叮嘱的意思。
  赵无极觉得这样更好。
  省的大家扭扭妮妮,惺惺作态了。
  等近些,嘈杂的声音,吸引了商帝的目光。
  为何如此这般热闹?
  他快步登上城墙去。
  “这...这就是三千多一点?”
  商帝指着城墙下的人群质问道。
  乌泱泱的一片都是人。
  还都是不愿意去凉州的人?
  洪公公小跑上前,微微探身一看。
  奴家的亲乖乖。
  这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吧?
  他颤声回禀道:“陛下,名册上,载录的是三千多人,没有...错的。”
  司徒瑾抚须帮着解释一下:“陛下,这些人,多是伙夫之流的。”
  商帝仔细看去。
  果然,很多人背着大锅的。
  这么多人,手中有武器的也是少之又少。
  像样点的,就是身上穿着极短的皮甲。
  堪堪遮住关键部位,寒酸的不行。
  商帝这才微微放宽心来,但还是沉声道:“伙夫之流,不入军列,终是隐患。”
  司徒瑾噤声不语,这隐患不是你造成的吗?
  “哈哈哈...陛下说的对。”
  爽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司徒瑾朝着来人行了一礼。
  “荆国公。”
  荆忠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
  “伙夫之流,以前是入军列的。”
  “可惜呐,国库不支,军饷不足,便把他们踢了出去。”
  满满的阴阳之词。
  这个举措,还是商帝颁发的。
  出发点就是为了节省开支。
  把钱花在刀刃上。
  理由也是简单粗暴。
  没上战场作战的人,要那么多军饷干嘛?
  之后就是一削再削。
  短期内还是有效果的,人人不愿为伙夫之流。
  极大促进了士兵们作战的积极性。
  但也存在很多弊端。
  地方氏族借着这漏洞,大肆扩充私家军,私召人马。
  对外宣传,皆是马夫,伙夫......
  大商氏族为了维护自己的财产安全。
  是被准许,一城之内拥有最多一千的私家军。
  商帝知道荆忠在内涵自己。
  但还是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荆公,所言极是,只是,寡人有心无力。”
  “要是无极能把身上的金银拿出来,未曾......”
  荆忠丝毫不给面子,开口训斥道: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自当竭尽己身之能,靠一个小辈像话吗?”
  “再说,钱财不都是给了西北军,做军饷了?”
  “把聘礼用做军饷的,老夫听了都害臊的没脸见人。”
  这一声声训斥,怼的商帝师哑口无言。
  荆忠心中怨气极重,就因为商帝自以为是的决策。
  当年他带着万骑冲杀氏族后,才落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场。
  商帝招架不住老头子的‘好言好语’,只能灰溜溜的回宫了。
  荆忠达到自己的目的,开心的下城了。
  “荆老,您来了。”
  赵无极赶紧下马相迎。
  荆公拉着他的手腕,严肃问道:
  “你太皇叔的符印,陛下可曾给你?”
  赵无极摇摇头。
  “哼!”荆忠花白的胡子,支棱起来。
  “老夫就知道。”
  “不过,你小子还是有点本事的。”
  “听说你招了这么多人,我还是不信的。”
  荆忠赞赏的眼神,不安的大手,哐哐一顿拍。
  赵无极苦笑着,但内心还是暖暖的。
  刚才城墙上的一举一动,他都有在注意。
  知道荆老是怕商帝刁难自己,特意跑来保驾护航的。
  要是没有荆老来。
  商帝说不得就要找理由找麻烦了,岂会放任自己带着这么多人离去?
  “你小子,我得提醒你一下。”
  荆忠扫了一眼牛马车。
  “这些粮草,这么多人,只怕撑到凉州,不易。”
  他说的还是很委婉的。
  这一路,铁定是不好走的。
  想要一路上走的顺畅,是想都别想。
  商帝表面是被他支开了。
  但对于近一万之众的队伍是不会放心的。
  极有可能会让人在路上使绊子。
  赵无极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的。
  不说商帝。
  沿路的氏族们,表面不会为难。
  背地里绝对会变着法子刁难的。
  就比如抬高粮价。
  这对于他们而言,再简单不过了。
  市面上流通的东西,只要是赚钱的。
  基本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荆忠又看了看东门里面。
  也没再有牛马车出来。
  还是不放心问道:“你,真有准备?”
  赵无极拍了拍胸脯,打包票道:“荆老,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荆忠反倒有些失望,迟疑一下道:
  “你小子,要是拜老夫为大哥,路上也有我以前的旧部,到时候......”
  言下之意,拜大哥,路上有人罩着。
  赵无极苦着脸,怎么又来?
  “荆老,我一小辈,极为敬重您的,实在是不敢。”
  他明白荆老的良苦用心。
  荆老愿意做他身后的保护伞,为他遮风挡雨。
  赵无极瞅了一眼他斑白的须发。
  感触良多。
  他怎么会忍心,让一位颐养天年的老人家,为他劳累奔走?
  即便是赵无极拒绝其好意。
  荆忠还是递上了一册子,叮嘱:有事找他们。
  赵无极弯腰躬身恭送荆老。
  迟迟没有直起身来。
  将士们看到这一幕,也感慨万分。
  赵无极收拾好心情,大手一挥。
  下令下去,准备出发。
  号角声,嗡然响彻云霄。
  犹如奏起昂扬的战歌。
  守城的将士们,受到渲染一般。
  目送大部队缓缓离去。
  人群中的一处角落。
  围纱遮面身曼曼,
  眸怀幽幽忧离断。
  欲望君知君不知,
  孟莹与君梦前缘。
  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水,划过脸颊。
  滴在交错的手背上,滚烫一般,炙烤着孟莹莹的心。
  城墙脚下。
  衣着简朴,脸上犹有几分稚色的少年,背后着城墙。
  脚下垫了好几块石头。
  想是站的更高一些,望的再远一些。
  “殿下,小六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赵小六倔强的用衣角,抹去眼角的泪水。
  一遍又一遍,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抹不干净。
  司徒锦别着的头,最后还是扭了过去,看了一眼。
  晚霞相映。
  城墙之上,一老父亲挥手泪别,久久站立,不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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