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崩塌
身后传来一阵娇俏的声音，转头一看是那对姐妹花。
常笑并没有理会，扭头加速攀爬离开，施诗阻挡了施瑶的想跟上去继续搭讪的意图。
她当然知道妹妹对常笑的崇拜。
那天16楼发生闹剧时，她俩就躲在了楼梯拐角处，她一低头就看到了施瑶目不转睛地盯着常笑，眼里都闪着亮光。
可常笑明显就不想搭理所有人，还是别往她面前凑过去了。
另一边，常笑还没踏上15楼就听到了程家夫妻商量
“... ...”
“宝宝才两岁离不得人，更别说那边环境怎么样咱也不了解。”
“可是你看今天拿回来的救济物资也都是泡面干粮，我们不吃宝宝也得吃啊。”
“我看这水都下了一周多了，应该没多久就会退了吧。”
“... ...”
直到常笑进了门，他们都没商量出个所以然。
此时，12层的客厅里。
一头乱发的陈招娣正悔得捶胸顿足，手机没电闹铃不响，她错过了跟救援队告状的时间，那保姆更离谱，起得比她还晚。
当她跟高楼层住户灰溜溜地赶到5楼时，与拿着全部物资的低楼层住户撞了个正着，两方人马立刻展开了粮食争夺。
好不容易抢回来半包，打开一看3包碎了的泡面，5根火腿肠，8包苏打饼，3根大蜡烛，2瓶矿泉水。
救援物资怎么着也得有好几个肉菜吧，现在这些都是什么，等明日她老公回来，不但要教训那小贱人，还有投诉那群救援队中饱私囊。
李太抱着物资袋畅想着美梦，但显然万事并不能如她所愿了。
4月13日凌晨，一道巨响从G城的东北方传来，惊醒了整个G城。
天骏各单元楼陆陆续续亮起了微微颤悠的烛光，掀开窗帘的众人看到汹涌而来的洪水迅速冲向了市中心，发出了大自然的怒吼。
水坝！
是水坝承受不住强大的降雨量，被冲塌了！！
虽然各地政府提前十日预知了暴雨来临，但漫天的降水量就算泄洪，也不知道水要往哪里泄去。
汹涌的黄泥水从楼宇间喷涌而过，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距离天骏不远，地势更低小区，眨眼间全被泡进了茫茫洪水中。
雷声轰鸣，山洪咆哮，大地似乎都在晃动。
无数个受灾民众被卷走，他们双手挣扎着向上，却最终被淹没在滚滚洪流中。
屋外声嘶力竭地求救声，让人心生绝望，悲怆的哭喊响遍整个小区。
站在窗前的姐妹花紧紧地拥抱着彼此，低声呜咽着，眼泪流进嘴巴里，异常苦涩。
... ...
翌日，暴雨依旧。
昨晚的洪水大家都选择闭口不谈，似乎不说出口就可以当这件事从未发生。
小区早已停电停水了，居住在楼道里的人吃喝拉撒都要靠屋子里的救济。
日子久了，矛盾也多。
楼道住户抱怨没火烧饭，屋里人见状也见死不救。
屋里人抱怨楼道住户随地大小二便，搞得楼道滂臭。
潮湿的天气加速了食物的腐烂，也加大了众人的不耐烦。
楼道里众人之间的气氛如同紧绷的琴弦，随时都会断裂。
但谁也没想到，爆发的契机这么快就出现了。
4月15日晚，一条橡皮艇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5、6楼中间的平台窗口，早已躲在楼道里的陈招娣听到敲窗信号，立马越过窗户爬了上了船。
谁知后脚竟被保姆给拉住了，早就陈招娣找到充电宝时，保姆就紧密关注着她的动态，果然发现了陈招娣准备跑路的意图。
“带我走，不然我就要喊了。”
“滚吧你，你还配跟我搭同一条船？”
“你想让我耗死在这，那你也别想跑。”
细微的争执声很快就吵醒了蜗居在7层楼道里的人，一群人迅速从楼道跑出。
陈招娣抓起船上的棍子把保姆敲下了水，招呼着李鑫亮的保镖的保镖赶快开船。
见状不对的住户纷纷下水伸手扒船，但船还没摸到手，几人就开始乱斗。
扒肩膀、按头下水，生怕别人比自己抢先。
眼见着陈招娣顺利逃脱，扒船的住户却打红了眼。
感受不到未来的人通过拳头发泄着怒气，结果水面中漫出了血色。
一具躯体暂停了挣扎，面部朝下浮在了水面上。
死人了！！
众人靠衣服辨认出是3层的彭家大哥。
窗台上的妻子看着浮在水面的丈夫失声痛哭“啊！！老公！！你们这群杀人犯！！”
近四十的妻子挣扎着游向了没有动静的尸体，而围观的众人却快步上了岸。
杀了人的惶恐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肾上腺素。
为什么他们要蜗居在楼道，为什么住在屋里的人就能狗眼看人低，为什么他们要为了争夺一个逃跑的机会而犯罪。
无数个为什么造就了更加疯狂的杀戮。
然后，杀红了眼的众人开始拿起武器进行掠夺，抢劫。
“救命！！”
“你们想做什么！别进来！”
“快来人呐，抢劫啦，快报警！！”
一时间，哀嚎声，痛骂声响彻了整个五栋。
暴徒从下而上的一路扫荡，被骗开门的率先被抢走了食物，而楼上的人锁紧了门却仍被撬开，迎接他们的就是见血的拳头。
也不是没有人反击，但反击的结果就是男的被打死抛下了水，女的当场就被强暴，老人小孩被绑在旁边看着这群劫匪施暴。
15层的姐妹花将所有重物都推向了大门，哆哆嗦嗦地拿着菜刀互相打气。
“瑶瑶记住，他们一进门就立马砍过去，绝对不能被抓，实在不行你就上16楼找常姐姐。”
“姐姐，呜呜呜，我想爸爸妈妈了，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瑶瑶，你听我说，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拖住她们，你记得往上走。”
“我不要！姐姐，我不跟你分开！！”
施诗看着妹妹布满泪痕的圆脸，她才18岁，是刚毕业的高中生，是最好的年华。
楼下的声音大家都听得见，拳拳到肉的单方面虐杀，撕扯衣服被欺凌的嘶吼声，声嘶力竭的求饶声响彻了整栋楼。
她根本不敢想象施瑶被欺凌得样子，她下定决心拼死也要护着妹妹周全。
而蜗居在十五楼的程家，缩在楼道角落里，拿纸皮团团围住四周，似乎在纸皮的遮挡下能就能逃过一劫。
看着16楼厚重的钢门，听着楼下逐渐疯狂声音，程家明咬咬牙冲出了纸皮敲响了常笑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