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红眼怪物
翌日，晨光微熹。
常笑收拾好从车子里出来时，停车场的一角已经聚集了一群人，围在汽油桶燃起的篝火旁边取暖边唠嗑。
这时候透过白日的光才发现，跟常笑一样在停车场过夜的人占了一大半。
房车、小面包、改造皮卡，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看不到的。
这些车子稍稍改造就能满足自身的起居，因此车主都选择较为便宜的停车场作为暂居点。
当然，人多的地方就会有是非，就靠着这一眼的扫视她已经决定要重新找地方了。
因为那群人围着聊天的地方刚好在出口处，常笑外出不可避免地就要路过他们，愈加靠近他们那虚伪的笑声就更加的明显：
“成哥，这样以后可就要关照小弟了啊。”
“可不是，咱们这都是新来的，什么时候踩坑也不知道。”
那个名叫成哥的壮年男子听罢，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应承道：“这有什么，包在我身上。”
这个时候常笑跟他们都是互不相干的状态，只是跟她不想沾边的状态相比，有的是人想要凑上来。
刚应承完其他人的成哥，转头就朝着常笑邀约道：“你好，要不要加入我们？大家都是新来的做个朋友吧？”
常笑听罢只扭头看了一眼，便将这群人认了个遍，一共才三个队伍：
神神叨叨的短发女人跟戴眼镜的小胡子男人是一队；
另一队是是中年伴侣，他们衣物脏污发硬还有点血渍，但是神色却格外的好相处；
最后，就是那个壮年男子被称为成哥的，尽管如此地界，他仍旧穿着整齐，那双黢黑的面容看着是十分老实。
因为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刚刚常笑在自个车子的位置上都能听到他们说的话。
他们聚在一起互相讨论着各自的来意，有人是嗅到了商机觉得粮食紧缺过来做倒卖的，也有觉得生活环境不好换个城市生活的。
尽管他们都状似友好地在聊着天，可是眼地里的警惕却一秒都没有减少。
现在这环境能上路的人，哪个是友好的，不过是装出来的模样，常笑并没有想要加入演戏的意思，只是觉得他们颇为好笑。
因此她只是余光扫视了一眼认认人，甚至都没说就继续往前走了。
她人做了伪装跟路边拾荒的幸存者是差不多的状态，车子因为在G城开得多，外漆脱落划痕在车面都成了一副画了。
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死穷鬼的模样，根本就没有什么可图的。
当然不排除有人喜欢什么都吃，所以常笑必定要记下他们一群人的面孔，在她没有找到新地方时，这群人都是隐藏的炸弹。
而就在常笑不搭理走后，身后的众人也神色各异地追随着她的身影，直至消失。
... ...
沿着来时的路线，常笑回到了昨日的收费岗想要问有没有其他停车位，只是看见小东在吃着早饭，话到了嘴边就改成了问哪里有吃食。
因为常笑掏出来的东西十分地让人印象深刻，甚至昨日那份菜干他都自己昧下，再掏了点其他粮食补了回来，以至于他现在看常笑多少都有点想要唠唠嗑的心思。
听到了常笑的问话，他十分好客地指了指民宿后方的小巷子说道：
“来上工的人他们老板都包一顿饭，就在房子后面，他们做多了也卖给其他人。
你可以去那边看看，不过大部分都是收积分的，你要是想要用其他物资换就得谨慎点了。”
常笑听罢口头感谢后，就朝着那个小巷子里走去，绕着房子拐了个弯后，面前就出现了一大块帘布。
较大的喧闹声跟食物的蒸汽似乎从门帘里钻出来了一样，这是一个用防水布临时搭建的早餐市集。
这时有人从里掀门帘出来，常笑就着缝隙进去了。
该怎么形容眼前的一切呢，没有了电力跟信号的世界，人类的沟通本能也同时消失了。
各色早餐摊整齐划一地摆在了通道的左侧，每个摊位的后墙上都挂着自家公司的牌子，而座位则是在右侧。
这所有的桌椅似乎也都是从冰下抢救回来，尽管打理过仍旧有淤泥的痕迹。
各色神情麻木的幸存者正在进食，有相熟的人或许还会打声招呼，其余的都在埋头吃饭。
刚刚在门帘外听到的喧闹声，居然只是因为幸存者哀求打饭的人别手抖。
常笑走近一看，只能说摊位上的吃食却真的算不上什么正经饭。
大米熬煮的粥所需的积分是最贵的，其次就是各类基地培育的各式耐寒饱腹的红薯土豆，最后就是沿海地区最多的饮食鱼虾类。
公司的餐标就是一块土豆\/红薯跟一份海产，随着打捞的重量数量调整，有可能是一条小鱼或者两三只虾更有可能只是一把海带。
这耐寒红薯跟土豆其实仍旧在实验阶段，果实长出来人体吃下是否会有副作用还不可知，只是对于缺衣少食的人来说这已经很好的工钱了。
没错，过来打工可以选择积分或者是一顿饭食，但两者只能二选一。
常笑一路往里走，走到了最后一个没人的摊位坐下了。
这个摊位是居住在附近的幸存者走后门进来摆摊的，她不需要给进场费，却要在所有人走后清洁这边卫生。
因为跟其他的公司承包不同，她摆摊的吃食甚至更差，没有途径进入货她都是靠着白日去杀鱼途中偷摸藏下一下鱼内脏，混着少许白米跟树根熬成水粥拿来卖的。
没有调料只有白米跟鱼内脏熬成的粥腥气不说，看起来还黑漆漆，唯一的优点就是还比较暖和。
有些实在饿得不行的人会掏点积分过来买，生意不好不坏，但至少还能活下去。
但是近期的鱼获减量，导致生意也不好了，她只能每日减少备货量。
这忽然来了个面生的客人，她热情地扫了扫桌子上不存在的灰然后招呼道：“老板，要一碗水粥是吗？”
其实常笑刚刚已经吃了一大碗炒饭跟跟三个煎蛋，还灌了一杯拿铁，现在整个人饱得不行。
但是她仍旧点点头要了一碗，很快一个破了口的碗盛着一碗堪称清水的粥就摆到了她面前。
常笑搅了下碗底捞起了一根被撕扯成细丝的树根，并不着急吃，反而跟老板娘谈起了话。
她仍旧化名胡杨，是一名过来x城倒卖海鲜的商人，言谈间透露出想要了解附近海产产量的意思。
老板娘见常笑装扮并不像她说那般有钱倒卖的模样，心里虽有疑惑，却并没有真的开口发问。
依靠着每日的听闻，她给出了排名第一产量的就是金泰集团。
因为老板娘显然是个健谈的，她自个说着说着就开始发散到昨日的事件。
她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然后一个劲的警告常笑不要招惹金家的人。
常笑听罢点了点头，趁着老板娘恐慌之际提出了核心问题：“你们这边捕鱼有什么怪异的故事发生吗？”
谁知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旁边插了进来，说道：“还真有。”
常笑转头就看见，原来角落里的座位上坐着个腰部变形得都影响身高的白发老头，他神色平静地问道：“你知道这些做什么？”
常笑一副好奇地模样说道：“我这个人走南闯北就喜欢凑热闹，越诡异的就越想去看，如果有人说的消息是真的，我看到会有赏。”
那老头却紧闭嘴巴，眼神却一直往那碗水粥望去，常笑很上道地把碗推到了老头面前。
他急急忙忙给自己嘴里塞了几口，见常笑并没有像想要夺回去的意思，他得寸进尺地说道：“再来一碗。”
常笑不喜欢被威胁，但是这次竟然好脾气地说道：“可以。”
老板娘见这人如此奇怪，但生意送上门她也不可能不接。
看着又一碗热腾腾的粥逐渐靠近，老头皱巴巴的脸因为咧着嘴笑变得更加丑陋了。
谁知，那碗水粥半道却被常笑拦了去，她笑眯眯地威胁到：“说完就能吃，还有，别想编故事来骗我。”
话音刚落，常笑也从靴子里掏出了匕首放在了桌子上。
本来还想占更多便宜的老头见状，脸色也白了一下，他收起轻视的心思一门心思地说着两个月前的故事：“我们捕鱼队伍遇见过红眼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