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何须见外
苏秉衍望着苏婳走远的背影，终是转身往锦华轩内进去。
他走到内室之中，见屋中情况，视线落在床榻上的朱氏身上，状况确实是不大好。
苏秉衍朝着苏老夫人见了一礼，道：“母亲，劳您费神了。”
苏老夫人：“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些呢。”
苏萱亦是在旁福身行着礼。
苏秉衍也是注意到苏萱脸上红痕，不禁问了一句，“你这脸，怎么回事？马上就是你的出嫁之日，到时候若是脸出了问题，那还了得。”
苏萱故作委屈，“父亲，是大姐，她过来看母亲，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女儿就反驳了一句，结果大姐就打了我。”
苏秉衍眉头微皱，“婳儿也太不知轻重了，你也别在这待着了，赶紧回自己院中，好好上点药，万不能有一丝差池。”
苏萱看向她母亲，朱氏给苏萱递了个眼神，苏萱收到，这才从房中退了出去。
一时之间，屋内就只剩下苏老夫人、苏秉衍和朱氏三人在。
苏秉衍就势在床边坐下，隐隐间能嗅到一丝血腥气，看样子确如苏婳说的那般，适才吐了血。
沉凝片刻。
苏秉衍这才开口说道：“婳儿那丫头不管说了什么，你都不必往心里去。”
朱氏：“相爷言重了，妾身乃是相府主母，又怎会与她一般见识，今日种种，都是妾身作为当家主母应该做的。”
苏老夫人在旁，趁机言道：“外头诸事纷扰，你以此来平息，周全相府颜面，你对相府的之心，我们都明白，放心，萱儿他们兄妹，乃是相府正儿八经的嫡子、嫡女，他们将来的前途，必然一片光明。”
苏秉衍：“熠儿和栩儿在帝星学院，方方面面都是出类拔萃，尤其是熠儿，马上就要从帝星学院出来，到时候有我为他保驾护航，再加上他自己的才学，仕途必然坦荡。”
“而两年后，栩儿出来，再由他大哥提拔，更是前途无量，更别说，他们妹妹马上就要成为靖王妃，他们的妹夫乃是靖王殿下，放眼天下，论根基富贵，除了皇上这层外，谁能与他们比肩。”
朱氏听着这样一番话，心中也是平定了不少，也不枉她以自己的性命，来成全相府的名声。
只是，这件事的源头所在乃是苏婳，没有除掉这个阻碍、祸患，终是她心头刺，可这次的麻烦，正是由于落在苏婳身上的手段，未能成功，这以后……
苏老夫人自然能看得出，朱氏现下在想的是什么事情，她只缓声说着一句，“事到如今，不可再贸然行事。”
朱氏听得明白。
坐在床边的苏秉衍又何尝不懂话中隐藏之意，他没有去多说什么，只对朱氏道：“你且安心休息，萱儿马上就要出嫁了，你这个做母亲的，到时候可还得好生送女儿出嫁呢。”
朱氏轻“嗯”一声，虚软无力的躺在床上。
不多时，苏老夫人和苏秉衍一同起身，只吩咐下人好生服侍，再着府医一直候在此处，悉心照料。
他们母子，便从锦华轩出来。
出来之后，苏老夫人与苏秉衍并肩走着，苏老夫人直截了当的问着，“外头情况如何了？”
苏秉衍：“依照母亲的安排，在朝堂上，儿子已将朱氏的情况放了出去，当下在朝堂之上，所有人的议论就已关注在朱氏的病情上了，再借机提及先前之事，朱氏多年劳累，难免有所疏忽，倒也可暂缓外头的妄议，届时朱氏身死，所剩的那一丝流言，也都能完全平息了。”
苏老夫人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朱氏也算是识大体，懂分寸的，她肯如此配合，也算不枉你宠爱她那么多年，还将她扶正，成为你的正妻。”
苏秉衍：“母亲，我瞧朱氏那状态，萱儿出嫁在即，她……”
苏老夫人一下就听出自己儿子的意思，便道：“原本，那药的效果，是半个月的时间，完全足够，可偏偏刚刚婳儿那丫头过来，言语刺激朱氏，估计……”
苏秉衍冷冷道：“不管怎样，她都只能死在萱儿出嫁之后。”
苏老夫人：“放心，我有分寸，我会把控好的，萱儿出嫁才是最要紧的，断不能因此而让萱儿的婚期延误，一旦延误，这可就要夜长梦多了。”
苏秉衍：“这些事就只能劳烦母亲费心周全了，还有，库房那边出了事，萱儿……”
苏老夫人：“你且宽心，萱儿的出嫁之礼，我不会让她有丝毫的逊色。”
苏秉衍：“有母亲操持，我心甚安。”
苏老夫人：“你我母子，何须见外。”
此番话落，母子两人脚下步子未停。
随之，苏秉衍转口说道：“母亲，关于婳儿的事情，儿子以为，你们不要……”
此话还未说完，苏老夫人定声一句，在自己儿子面前，也不拐弯抹角。
“我懂，婳儿这丫头，自打溺水一事，死里逃生，就变得非常不一样，先前朱氏她所为，其目的，想来你也清楚，吃了这么大的亏，谁都不可能再乱来，再者，沈家老爷子马上到京城了。”
苏秉衍：“昨夜，我听婳儿说，沈氏当年陪嫁的庄子、铺子、山林那些，应该是有很大的问题，还有库房出事，先前沈氏陪嫁之中的金银珠宝、古玩玉器这些，也是价值不菲。”
苏老夫人：“到时候我来应付即可，沈氏当年嫁给你，到后来她故去，之后这么多年，金银珠宝这些，有所折损，是说不清楚的，那些庄子、铺子的账就算能清查，但要每一笔都查到位，是不可能的。”
苏秉衍：“按照这情况，我那岳丈和舅兄他们，应该是端午前夕能够抵达京都，后面的事情，就有劳母亲了。”
苏老夫人：“说这么多客套的话作甚，我们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丞相府。”
苏秉衍这才没有多言其它，只是点头应和一声而已。
而后，苏老夫人直接往福熙堂方向去，苏秉衍并未随同前往，则是往书房去处理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