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开始和再见

  空气似乎有些凝滞。
  一时之间，说不清是雨声吵，还是某人的情绪更吵。
  太宰猛然意识到，原来，晴和是在这样理解他的情绪吗？
  “没有。”
  没有不想看见她，也不是不开心。
  太宰注视着晴和，认真的再强调一遍：“见面，很开心。”
  晴和困惑的歪了一下头，他这还不算不开心？
  虽然他嘴上这样说，但他的表情明显就不是开心的样子啊。
  好难理解，晴和现在不想为难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你好奇怪。”
  其实晴和在以前就不太能理解。
  太宰真正想要的东西，好像和他传达出的情绪不一样。
  他嘴上说出的话和他眼睛想表达的话也不一样。
  “我想不明白，到底存在什么矛盾。”
  其他人是因为三观不合，是因为没有物质基础，也可能是因为世俗阻碍。
  可是她和太宰之间根本不存在这些问题。
  所以究其根本，只能是一开始就不对吧。
  “后来就不想再想了，反正，把路走完就行。”
  他们的路上没有阻碍，这不是很好吗？只不过是终点不一样而已。
  “那天我回去了。”太宰突然说。
  他看着晴和：“……你说，会等我。”
  可是当他拼尽全力跑回去时，记忆瞬间就被篡改了。
  他站在河堤边，心脏的跳动急促到像快要炸开，但他却茫然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啊……”晴和有种被抓包的窘迫：“抱歉。”
  好吧，骗他这件事就算她不对。
  太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听到那种令人难堪的答案，但他还是问了：“喜欢是因为……我是他吗？”
  他清楚自己无法与以前分割，但这种又开心又难过的复杂情绪，让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质疑。
  是喜欢还是愧疚，她真的能分清吗？
  晴和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不是哦。”
  什么嘛，原来他是在在意这个问题。
  “其实，我有点分不清，总感觉你只是少了一段记忆而已。”
  “但不一样的情绪，是因为现在这个你。”
  “嗯……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突然要刨根究底，晴和得仔细回想一下。
  “可能是你去椚丘的那天吧，你说【我来接你回家】，当时我在想——”
  “咦，好假。”
  “居然有人会把两个互相算计的人，一起合住的空间称为【家】？”
  晴和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她不理解人怎么可以这么豁得出去？
  “明知道这是一张稀烂的感情牌，却还是要放到牌桌上恶心对方一把。”
  恶心她，他能得到快乐吗？
  但那时晴和看着太宰，却发现，他好像没有完全在开玩笑。
  好莫名其妙的人。晴和当时是这样想的。
  “不过呢，我又想着，其实也不算太糟，毕竟你还蛮有趣的。”
  然后在某一天，晴和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哦，原来是因为喜欢啊。
  “等我清楚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不想放手了。
  晴和把手伸出伞外，雨水汇集到她的手心，但还是一点也留不住。
  她收回手，又笑了笑：“嘛，没有结果的事太多了，就当是open ending也不错。”
  就当是在【未完待续】之后，大家都如愿以偿了。
  “真好呢，呐，太宰。”
  雨似乎在慢慢变小，落雨声轻柔下来之后，心跳声反而变吵了。
  “你之前说。”太宰把想说的话仔细酝酿着：“只要喜欢就能在一起，对吗？”
  晴和望着河面，雨点惊扰河水荡出的波纹，在凌乱和平息之间交叠。
  “不知道哦。”要是真这么简单，世界上哪里会有那么多求而不得？
  太宰终于做好心理准备了：“下次的情人节，我们一起过吧？”
  晴和呆了一下，没有来得及立马回复他。
  “戒指，物归原主。”
  太宰从外套口袋里拿出那枚金色的素戒，缓缓套进她的左手中指上。
  晴和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看了好一会儿，她有点意外：“你捡到了呀？”
  “我真的回去了。”太宰那时真的只差一点点，就差一点就能叫住她了。
  “这样啊……”
  晴和抬起左手轻轻甩了甩，然后展示在太宰面前。
  以前很合适的戒指如今却不合手，她轻轻一甩，它就轻易脱落到了指尖，差点被甩飞出去。
  晴和用手指勾住戒指，眉眼弯弯的笑了笑：“这枚戒指已经不合适啦，我觉得得换新的。”
  她之前用的身体是她自己捏的，现在则是自然成长的样子。
  虽然外貌差别不大，但身体数据区别还挺大的。
  “那……”太宰想，她这是答应了吗？
  晴和将伞换了一只手拿，接着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景观树：“马——达——拉——”
  “你到底还要看我在外面站多久嘛？”晴和不满的抱怨着。
  还是说他听墙角还没有听够？
  撑着伞的斑只好从树后面出来，他肩膀上站着一只纯黑的乌鸦，手上还拿着另一把雨伞。
  斑的视线从晴和的伞移到晴和身上：“你这不是有伞吗？”
  既然她有伞，为什么还要让乌鸦叫他过来送伞？
  晴和指了指太宰，示意斑看清楚：“我有，他没有啊。”
  太宰看向斑，他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刚才咖啡厅里的那个男人吗？
  这时中岛敦也找了过来，他看着太宰没有入水，简直要喜极而泣了：“太好了，太宰先生……”
  斑看看晴和旁边的太宰，又看看中岛敦手上的伞：“看来他现在有了。”
  中岛敦很迷茫，这是什么情况？
  他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发生什么了？”
  晴和朝中岛敦招手，她把他叫过来后，又把太宰送到他的伞下：“快点回去换衣服吧。”
  安排好太宰，晴和收起伞窜到斑的伞下：“出发~”
  斑都快无语了，他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替晴和擦干刚才淋到的雨：“你的伞就不能多撑一会儿？”
  “不能。”晴和就是这么理直气壮。
  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就会忍不住笑一下，斑也算是服了她。
  “好嘛，那我请你吃神奇小糖豆。”晴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然后倒出一颗糖豆。
  她举起糖豆，眼睛里全是期待。
  斑低头假装要吃，然后一把抢过：“罪证保留，我回去就拿给泉奈。”
  晴和前段时间到处投喂小药丸的事还没找她清算，她这就自己把证据送上门了。
  “？”晴和一脸茫然不解：“泉奈也想吃糖吗？”
  斑摊开手掌一看，居然真的只是糖豆：“……”
  她果然够谨慎，那他还能怎么办，忍呗。
  斑把糖放进嘴里，然后调整好自己拿伞的高度：“走吧，回家了。”
  “是——”皮一下，晴和很开心。
  太宰感觉有些不太对：“晴和……”
  她这算什么回答？又准备敷衍过去吗？
  晴和没有回头，而是抬起手，背对着太宰挥了挥。
  “撒由那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