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帝王本就狠辣无情

  “哟!竟有个如此貌美的小娘子。”猥琐男子笑得淫秽,盯着林安染的话目光更是露骨得让人不舒服。
  这声调戏的话一出,众人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那猥琐男已被打倒在地。
  众人愣住,傻傻的看向踩在猥琐男身上的黑衣男子。
  男子手持长剑,剑尖抵在猥琐男的脖颈,只要稍稍一用力,便能见血封喉。
  这一下,不仅那些纨绔公子哥们傻了眼,就连见多识广的掌柜也惊愣在了原地,心里暗叫糟糕。
  他很快反应了过来,赶忙上前打圆场:“客官客官,且慢,且慢,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呢?”
  “你们可知这位少爷是谁?”
  “这可是我们酒楼的少东家,是贵妃娘娘亲弟弟,是我们白家的三少爷。”
  掌柜的以为只要把猥琐男的身份亮出来,郭翊辰几人便会害怕。
  毕竟这大夏有钱的富商不少,也有钱又有势的富商却只有白家。
  商人不愿意得罪白家,怕惹了权势。
  官员也会给白家面子,毕竟谁也不想招惹了贵妃,以免贵妃在皇上耳边吹枕头风,届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时,那猥琐男缓过了气来,怒不可遏的大吼:
  “狗娘养的东西,竟然敢在我们白家的酒楼吃白食,还敢打本公子,你们完蛋了,本公子一定要让贵妃娘娘砍了你们的脑袋,让你们倾家荡产。”
  暗卫虽面无表情,但看向白家三少的眼神却充满了死气。
  在他眼里,这白家三少已是一具尸体。
  暗卫转目看向郭翊辰,只待郭翊辰一声令下,他便会立马刺穿这蠢货的咽喉。
  郭翊辰并未看他,而是招招手。
  房梁上突然跳下两个暗卫。
  “带皇后和公主先离开。”郭翊辰冷声命令,随后看向林安染的目光转为温柔,“染儿,先去马车上等朕。”
  林安染柔顺点头,牵起洛璃的手,在两名暗卫的护送下出了酒楼。
  此时,已有不少酒楼的打手闻声跑了上来,堵在了门口,见林安染要走,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要拦。
  暗卫已拔刀,做好了杀光所有拦路人的准备。
  林安染也捂住了洛璃的眼睛,不想让洛璃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
  就在大战一触即发时,掌柜连忙出声:“都别动手!”
  “快退开。”
  他的声音都带上了颤抖,双腿更是抖成了筛子,惧怕的跪在了地上。
  他若是没听错的话,这气宇轩昂的男人叫那美艳的少妇为皇后?那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为公主。
  男人自称为朕?
  所以,他是皇上?
  掌柜得并不怀疑三人的身份,毕竟皇上昨日落脚岭盐城的消息早已人尽皆知。
  再看那几个暗卫的功夫,一般富商可用不起。
  掌柜知道,他们是踢到铁板了。
  如今他只恨为何要以貌取人,见三人并未带仆从护卫,并未有官兵跟随,他就认定了三人只是普通的富商。
  掌柜自己知道了三人的身份,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其他纨绔子弟也反应了过来,一个个恐惧的下跪,就祈祷着不要牵连到他们才好。
  可偏偏白家三少缺了根筋,还在那里叫嚣。
  “你们跪什么?还不给本少爷拦下那小娘子。”
  “把这几个男人都杀了,你们那么多人,你们还怕他们干什么?”
  “杀啊!”
  众人听着白家三少的疯癫发言,真恨不得冲上去一人踹他一脚,把他踹晕才好。
  要不是这蠢货人傻钱多,他们不带跟他玩的。
  鬼知道他这一把玩大了,往死里玩啊!
  林安染和洛璃才刚刚走出厢房不远,厢房内突然响起了众人惊恐的大叫声。
  紧接着“头头头”的单音节发出。
  林安染脸色苍白的赶忙捂住了洛璃的耳朵,随后让暗卫先把洛璃抱下去,自己则是反了回去。
  刚走到门口,她就听见郭翊辰冷酷至极的声音:
  “既然贵妃如此宠爱她这个亲弟弟,那就把她弟弟的头颅送去给她,也好给她个念想。”
  谁家好人会送个人头给自己的妃子啊?
  而且还送的是人家亲哥哥的人头,简直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至于这躯干,那便给白家‘家主’送过去好了,毕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要是连个躯干都没有,总归是太残忍了。”
  郭翊辰特意把家主二字咬的极重,充满了讽刺意义。
  明明是大发善心的说辞,可听在人耳中却让人心里发寒。
  杀了人家的儿子,还把人家儿子的头送去给了女儿,把躯干送了过去,简直是杀人诛心了。
  林安染就躲在门外,即便没看到里面的场景,光是听声音,脑海中已经有了画面。
  她能够想象到郭翊辰微微上扬着嘴角,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
  她甚至能够想象到屋内的人定已经被吓得屁滚尿流。
  她能够闻到浓郁的血腥味,能够想象到头颅被砍下来后,那流了满地的血。
  林安染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
  感受到了郭翊辰的冷酷残忍,感受到了封建王朝对生命的藐视,感受到了帝王高于一切的压迫感。
  如果说,郭翊辰这几天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怜惜让林安染的心产生了一丝的松动,那今日她就更坚定了逃离的心。
  郭翊辰现在喜欢她,可以容忍她的小任性。
  等郭翊辰不喜欢她了,那她就连呼吸都显得多余,到时候她会是什么下场?
  只怕也不会比贵妃好多人。
  林安染正想着,完全没注意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直到她感觉自己被一片阴影笼罩,茫然的抬头望去时,正好撞入一汪无尽的深潭,让她更是冰寒彻骨。
  郭翊辰并未想到自己竟会在厢房外见到林安染,不由的先是看了一眼房中的惨状,这才慌乱无措的走向林安染,想要将脸色苍白的娇妻抱入怀中。
  可他伸出的手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特别是当他看到林安染眼中的恐惧时,更是有一种伪装被识破的窘迫感。
  郭翊辰之前虽然对林安染冷漠,但却一直给着林安染身为皇后的体面,从未在林安染面前展现过一丝狠辣的手段。
  即便是在夺嫡最严峻的那段时间,他只要是回到东宫,必定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哪怕是与幕僚协商时,也会避着林安染。
  他并不是在防着林安染,而是不想让妻子担忧。
  这是郭翊辰给妻子的尊重。
  若非原主患上了抑郁症,从而与郭翊辰闹到正锋相对的境地,郭翊辰即便没有对原主动心,也绝对会给予原主该有的一切,相敬如宾。
  林安染抬起头来,努力想要牵起一抹笑来。
  可她苍白到毫无血色的面容,以及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身躯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恐惧。
  但她压制住了,伸出手来拉住郭翊辰的手,假装若无其事的问道:“皇上,臣妾不想去酒楼用膳了,臣妾想在街上寻一家面馆,可以吗?”
  郭翊辰张口想说什么,可看着林安染小心翼翼的神情,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牵起林安染的手往外走去。
  在郭翊辰离开后,一个暗卫提着一个四方盒子悄然离开了岭盐城,快马加鞭的向着皇城而去。
  于此同时,一场争对贵妃,争对白家的阴谋也随之展开。
  街上。
  林安染始终有些精神恍惚,脑海中还不断回想着郭翊辰说的那些话,担忧着林家也会落得跟白家一样的下场。
  一想到自己兄弟的头颅有一天会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她就崩溃的想要大喊。
  若是阿爹阿娘突然看到了儿子的尸体,而那具尸体上还没有透露,该有多么的崩溃绝望啊?
  还有洛璃。
  林安染想着,低头看向身边的洛璃。
  洛璃很少出宫,对宫外的一切事物都十分的好奇,走在街上时大大的眼睛忍不住东张西望,时不时的还指向街边的一样东西询问着郭翊辰。
  郭翊辰笑着为洛璃解答,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是那么的阳光开朗,又那么的成熟稳重,对洛璃的提问更是耐心的回答着。
  不仅如此,他还时刻关心着林安染的状况。
  见林安染担忧的目光落在了洛璃身上,他似乎已经猜到了林安染的想法,嘴角的笑容不由的僵了僵。
  原本郭翊辰见林安染不想谈论酒楼发生的事情,他便不打算再提。
  可如今,他觉得若是自己不把话说清楚,只怕这件事情会在林安染的心里留下一根刺。
  一根掐在他们中间的刺。
  郭翊辰并不是一个会拖拖拉拉的人,遇到问题就会去积极的解决,绝不会让事情严重化。
  他们寻了一家面馆。
  对于郭翊辰和洛璃而言,坐在街边吃面还是人生中的第一次。
  虽然只是一碗简单的牛肉面,可洛璃却吃的很香。
  郭翊辰靠近了林安染几分,大手覆盖上了林安染放在腿上的紧握成拳的手,低声道:“染儿,朕发誓,朕绝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洛璃的事情。”
  林安染茫然抬头,在看清郭翊辰眼中的坚定后,她难掩错愕的又再次低下了头。
  只是在低下头后,她眼中闪过一抹清醒的睿智。
  这一路上,她的彷徨不安都是演给郭翊辰看的,要的就是得到郭翊辰的保证。
  郭翊辰见林安染握紧的拳头有些不安的颤抖了起来,又道:“染儿,你在朕心中的地位与贵妃不同,你是朕的结发妻子,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林家也与白家不同,林家满门忠烈,且你的父兄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为大夏立下过汗马功劳,朕又怎可能会寒了忠诚的心呢?”
  郭翊辰虽是这样说,但林安染也听出了言外之意。
  那便是只要林家忠于他,那他就不会动林家。
  可若是林家哪一天像白家一样存了不可操控的野心,也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虽是如此,但林安染也很满意了。
  至少林家只要不造反,基本算是得了一张保命符。
  林安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也没再继续佯装担忧,见好就收的抬起头来,向着郭翊辰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她松开拳头,反握住郭翊辰的手,笑道:“皇上,您待臣妾真好,臣妾有您的呵护,即便是死也无憾了。”
  “不准说这样的胡话。”郭翊辰正色,“朕是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林安染笑着,重重的点头:“嗯!臣妾相信皇上。”
  正吃着面,远处突然传来了吆喝声,紧接着不少人都往吆喝声的方向走去,吸引了林安染三人的注意。
  郭翊辰见林安染和洛璃好奇,于是拦住路过的一人,礼貌询问:“老先生,请问那边是有什么事吗?”
  老者见郭翊辰彬彬有礼,于是和善的回答:“今日是岭盐城一年一度的花灯会,那边正在发放花灯会的花灯,故而众人才会争先恐后的前去领取花灯。”
  林安染好奇:“领取花灯可有何意义?”
  老者笑道:“看你们应该并未来过岭盐城吧?”
  郭翊辰:“第一次来。”
  老者:“因着每年的花灯会都是在冬日举行,而岭盐城冬日冰寒,河道多处结冰,故而这放河灯时便会十分拥挤,故而便有了领取花灯的习俗。”
  “只有领取到花灯之人,才能前去放河灯。”
  “这放河灯寓意着心想事成,所以每年花灯会领花灯的时候,都会有很多人前去排队争抢。”
  林安染听着,不好意思的道:“那我们岂不是耽误了老先生前去领取花灯,实在是抱歉。”
  老者:“无妨!老朽本也不是去领取花灯的,而是想过去看看热闹罢了。这放河灯多是年轻男女,祈求的也多是姻缘,我这把老骨头就不去掺和了。”
  老者笑着,突然道:“像你们这样的夫妻,也最是适合去放河灯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郭翊辰还真把老者的话听进了耳中,目光看向了人群涌去的方向,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林安染见越来越多人涌向领取河灯的方向,惋惜道:“听着倒是十分有趣,只是这人实在是太多了,为了皇上的安全着想,还是不去为妙。”
  郭翊辰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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