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举世无双贵公主&恣意风流浪荡鬼4

  看见宿夙进来,他眉眼间的笑意更深,摇了摇手中的书,语气玩味,“小公主对这些感兴趣?”
  被正主抓包的她多少有些尴尬,硬着头皮道,“随意看看。”
  他将书丢在一边,勾起唇角,“看这些不如问我,我知道的可比这上面多得多。”
  宿夙不发一语,默默将书拿过来。
  “这些当然有意思。”萧永桓似是自言自语,“喊自己的老子叫兄长,天底下再没有比这还有意思的事了。”
  “你说对吧?”萧永桓看向宿夙,残缺的指尖勾起她的一缕青丝,显得诡异非常,语气却分外惑人。
  宿夙不敢苟同,明明鬼物没有呼吸,可她就是觉得附在她耳边叹息着的萧永桓气息阴冷。
  “可惜他毕竟当了几十年皇帝 ,那老儿贪生怕死,生性奸诈,早在他坐上那把椅子,就养了无数死士。”他颇为遗憾道 ,“还是没能亲手杀了他。”
  带着萧家人与生俱来的恶劣因子,萧永桓即便是在容太妃的人手底下养活,本性也难移。
  早在知道自己身世之后,他没有一天不想亲手宰了他的生父。
  “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萧永桓淡淡问道。
  宿夙摇摇头,她不是很想知道,母后从小就教导她,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惨。
  但是萧永桓好像非得让她听。
  “容妃容妃……”萧永桓喃喃念道,“她生的娇美,可堪‘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风华绝代。”
  宿夙瞥了一眼萧永桓的脸,认同般的点点头。
  “美人无罪,怀璧其罪,在燕朝,美貌更是原罪。”他看着宿夙的脸,突然肆意的笑起来,赞叹着用冰冷的指尖蹭了蹭她的脸,眼神迷离,“小公主美貌无双,比起我母妃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运气却实在好。”
  “她不一样。”萧永桓的语气瞬间冷下来,“她倒霉透顶,才生在了萧家!”
  “!”
  宿夙有些惊讶。
  生在萧家?
  萧永桓厌恶般的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史书,嗤笑道,“连史书上都不敢写,不敢写这有违伦理纲常之事。”
  “我母亲名唤萧离,是萧行止的亲妹妹。”
  萧行止是萧永元的父亲,也是萧永桓的祖父。
  “那畜生看上了自己的亲妹妹,改了姓便让人送进宫中。”
  不久后,萧永元夺权,看自己亲姑姑生的貌美,便也起了歹心。
  三番两次出入寺庙清净之地,腻味了后便也懒得看顾。
  可就此阴差阳错的有了萧永桓。
  帝王生性多疑。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萧离有了身孕。
  但是她也是萧家人,最懂如何跟疯子相处,竟生生将萧永元骗得团团转。
  生下萧永桓后没多久,萧永元还是听到了些风声。
  他亲自过来将寺庙翻了个底朝天。
  彼时萧离将尚在襁褓中的萧永桓埋在了寺庙后山,任谁也想不到做母亲的她狠心将自己的孩子生埋在泥土里。
  但她对自己更狠。
  为了瞒天过海,知道萧永元爱看血腥场面的她,特意为萧永元准备了一份大礼。
  精美绝伦淬了毒的利刃从腹部滑过,她亲自剖开了自己的肚皮。
  萧永元饶有兴味的看着眼前的美人。
  利刃自下而上划破雪嫩肌肤,流淌出的鲜红血液让萧永元刺激的红了眼。
  他浑身颤栗,满目通红,几乎兴奋的在发抖。
  “姑姑美貌,举世无双。”他赞叹不已,痴迷的看着眼前刺激的一幕。
  萧离忍着极致的痛楚,几乎全身的肌肤烂了个遍,淬了毒的刀刃与鲜血反应,夺目的鲜红渐渐变成浓郁发黑的暗紫。
  意识模糊的瞬间,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中利刃刺向萧永元。
  可叹的便是祸害遗千年。
  萧永元没死。
  刺偏了几公分,那毒也没能要了他的命。
  因着要保住自己的一条贱命,他也不得不离开了寺庙 。
  他前脚刚走,后脚萧永桓便被挖了出来。
  小小的婴儿脸上憋的青紫,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可奈何命实在是大,竟生生熬了过来。
  就这样 ,他苟且偷生活到了二十岁。
  “宿主,任务值过半了!”
  正听的心惊胆战的宿夙被腓腓的声音吓的心跳都停了一瞬。
  萧永桓以为她是被他吓到了,轻笑着摸了摸宿夙的脑袋。
  “好了,我的故事讲的差不多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听的,左不过是些腌臜龌龊之事,别污了我们小公主干净的耳朵。”
  正是晌午,四下阳光明媚,萧永桓即便能生活在白日,也是不喜阳光的。
  他揉了揉宿夙白玉一般的耳朵便站起身,“小公主准备午憩吧,我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悠悠叹道:“我这副样子,见不得光。”
  萧永桓离开寝殿后,宿夙才同手同脚走到床榻边,机械般躺了上去。
  右臂举至头顶,手背轻轻搭在眼皮上,似乎试图挡住那一片倾泄四溢的光。
  昏暗中,她仿佛才有了思考的能力。
  萧永桓说自己没有执念,但是他始终都对容太妃的死耿耿于怀,恨不能亲手杀了萧永元泄愤。
  这也是他被困在这方寸之间,永世不得出的根因所在。
  和煦日光透过窗洒在她身上,手背覆住的那片阴影刚好遮了眼前的光,叫人昏昏欲睡。
  呼吸渐渐平缓,她竟无知无觉的睡了过去。
  直到倚夏在门外轻声唤她,“公主,该起床用晚膳了。”
  宿夙悠悠睁眼,翦水秋瞳里带着刚睡醒的一点湿润,清凌凌的嗓音此刻泛着哑,“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日落西山,晌午间刺目的白光此时透着金灿灿的黄,因着建筑物的遮挡,印在地上散成了碎片般的金光,好似落了满地黄金。
  她和衣而卧,衣衫有些褶皱,倚夏连忙上前给她打理,一边回道:“酉时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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