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长梦将醒

  胡狼满脸狂热的看着眼前的屏幕上的数据。
  “你的细胞组织崩坏能抗性太惊人了。”
  琪亚娜：“说到圣痕……你们偷走天命的疫苗，惹上了女武神……费了这么大功夫……”
  “可除了死士……我没在这座城里任何一个人身上看到过圣痕……”
  “你的计算肯定出错了……”
  胡狼冷漠的声音响起。
  “我不想和一个实验品讨论专业领域的问题，这很可笑。”
  胡狼摆了摆手，激活了一项新的测试。
  “呃呃——！”
  琪亚娜痛苦的出声。
  “也许是算术里搞错了一个小数点……就像我考试的时候经常……”
  又一个手势，又一次折磨。
  “呃啊啊啊——！”
  胡狼：“你这只幸运的蝼蚁，得到了神一般的力量，就自以为可以对世界上的一切指手画脚了……”
  “这是足以改变人类命运的精妙知识！我不允许你用这么轻蔑的比喻来讨论这个严肃的话题！”
  ……
  “卧槽，我受不了了，我从未想这么让女王上场，把这个家伙扬了！”
  “我写字的笔已经掰断了，脸上保持着和善的笑容。”
  “琪亚娜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我踏马真的要炸毛了，西琳快点上号啊！”
  爱莉希雅看着眼前痛苦万分的琪亚娜，她的手心不由得攥紧。
  凯文听着卡斯兰娜的名号，也是微微沉默。
  琪亚娜在不断的套话。
  最终，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也完全没有了那种痛苦的表情。
  “为了这一丁点答案，和你耗了这么久……”
  被囚禁在实验舱里的女孩忽然笑了，仿佛一直在强忍着欣赏一出拙劣的戏剧，如今终于失去了耐心。
  “算了，我猜也套不出更多情报了。”
  胡狼眼中那个痛苦颤抖的弱者，毫无还手之力的“实验品”，忽然露出了猎人才有的微笑。
  “这不可能……你刚刚明明已经……”
  “哎呀，学尖叫和假哭都是女孩子的必备技能啦。”
  “就你那两下子，其实也没有那么疼。”
  少女抬起拳头。一拳，两拳……
  坚如钢铁的强化玻璃在她的愤怒之下，如同碎裂的薄冰。
  “记住，今天要粉碎的可不只这几块玻璃，还有你们那愚蠢的圣痕计划！”
  ……
  “我疼了，我装的，我摊牌了，其实我一点也不疼！”
  “琪亚娜真的变了很多，很多……”
  “草履虫变的聪明了，也更加隐忍了，变得帅了，同样也把天真丢掉了。”
  “这里的琪亚娜，怕不是已经没有痛觉了吧，要不然怎么能这样？”
  琪亚娜一拳一拳的捶在玻璃上。
  “小心你的狗头！”
  琪亚娜扯开身上纠缠复杂的输液管线，踏出实验舱，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
  四周警报放声尖啸，收容闸缓缓开启。一头巨大的昆虫形状的怪物挡在她眼前，甲壳泛出狞恶的紫色。
  琪亚娜微微一笑，执枪跃起。
  在琪亚娜战斗的时候，符华的语气却充满了担心。
  “琪亚娜，你的身体……你真的没有事吗？”
  “说起来也奇怪，这家伙的折磨，一点也不疼。”
  符华闻言，沉默了。
  随着琪亚娜收枪，泛着紫色光芒的崩坏兽跌落在地，裂解成细小的黑色碎块，随即被卷入黑洞中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身后的实验室大门在巨响中猛然一颤，倒向两边。
  琪亚娜回身，准备迎战新的敌人。
  ……然而眼前的人却让她猝不及防。
  芽衣见到了这么多天一直心心念念的琪亚娜，她瞳孔微缩，旋即颤声道：“琪亚娜……？”
  琪亚娜·卡斯兰娜设想过一万种与雷电芽衣久别重逢的景象。
  但没有一种像现在这样。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地点……
  “快，快把音响放上去，越喜庆越好！”
  “囍囍囍囍囍囍囍囍囍……”
  “快去结婚！”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点抱上去啊！”
  但是，琪亚娜在见到雷电芽衣的那一刻，她的内心没有一丝欣喜，只有恐慌。
  “芽衣……！”
  “你来做什么？……你，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这里……很危险！”
  经历了这么多变故，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了，坚强到可以坦然面对老友重逢的景象。
  但见到芽衣的那一瞬间，她的自信崩溃了。她又成了那个在天穹市彷徨无措的流浪女孩。
  芽衣沉默着，紧紧抱住了琪亚娜。
  “琪亚娜，你受伤了。”
  “我带你回去，回休伯利安。学园长她们都在等着你。”
  但是，琪亚娜却沉默了。
  她还能像过去一样，冲着朋友们肆无忌惮的嬉笑吗？她还能若无其事的站在她们面前吗？
  而她们……还会像过去一样带着亲昵的笑容回应她吗？
  “怎么不会啊？！虫虫想的就是太多了！”
  “可是任何一个人要是经历了琪亚娜现在的遭遇，恐怕都是这种面见熟人恐慌的感觉吧！”
  “真的，看着琪亚娜挣扎的面孔，太难受了。明明自己渴望的生活就在眼前，但是自己却是一个定时炸弹。”
  “不管怎么说，我都支持琪亚娜做出的决定，她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们操心了。”
  “楼上说的，还让我有些泪目……”
  琪亚娜和芽衣离开这里后，见到了丽塔。
  而丽塔，也是明白了琪亚娜最后的计划。
  之后，她们开始向着最高处前行。
  在那里，就是圣痕计划实施的地方。
  可是，渡鸦却拦住了琪亚娜。
  结局很快出现。
  两道身影疾驰，在空中交错，落地不动。仿佛棋盘上最后两颗落子，敲定了胜负。
  鲜血将渡鸦灰色的斗篷染成一片漆黑，她紧紧捂住伤口，踉跄后退，像是在否认这逼近的败局。
  “你可以杀了我……空之律者……”
  “就像你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琪亚娜深深看进对手的双眼里。
  在这与她年纪相仿的眼睛里，从未领略过死亡和恐惧以外的景象。
  少女收起枪。
  渡鸦虽然输了这一场战斗。
  但是，却拖住了琪亚娜的脚步。
  计划已经开始了，她们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琪亚娜痛苦的抱起了头。
  已经这么努力了，难道最后还是要失败了吗？
  她不甘心。
  就在琪亚娜绝望的时候，符华的声音忽然传出。
  “琪亚娜，全力用空之律者的力量吧。我会全力束缚住她的人格，你就尽情使用律者核心的力量吧。”
  “那些因为崩坏而牺牲的人已经过去了，他们没有机会目睹世界在你的努力下变得更好。”
  “但你，可以让那些还活着的人亲眼看到这一切。”
  少女回过头，深深看了同伴一眼。
  芽衣的嘴唇微微颤抖，仿佛在她回头的瞬间，已然明白了她要做出的所有决定。
  她的眼神和沉默，已经向琪亚娜诉说了自己的心迹。
  而她也明白，她明白，此刻琪亚娜是不会停步的。
  琪亚娜抬起头，闭上眼睛。
  符华微笑的注视着琪亚娜。
  “去做你应该做的事吧。”
  “谢谢你……班长……”
  少女将轻若无物的羽毛握住。犹如细碎的雪花，这片羽毛在她五指间缓缓消融不见。
  她低头，仔细感受符华与自己同为一体的奇妙体验。
  灵魂中那与生俱来危险躁动的那一面仿佛被一只柔和安定的手牢牢压制住。
  “开始吧，琪亚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