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毒发
她刚才回来时碰到了江英，听他说遇见了江书雁，但她好像心情很是不好，一个人先回府了。
楚离立刻就知道，江书雁是扔下楚晚舟自己跑了。
虽说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她也不能要求别人舍命相救楚晚舟，但可以不管，可以不救，那就不要装出一副用情至深的模样。
纪璟下马，单膝跪在楚离面前：“主人，太子殿下救回来了，只是去的有些晚，伤的有些重。”
楚离刚才已经将太医和小兰都叫来了，此时都在一旁待命着。
“进去治伤。”楚离也不废话，命令道。
“刺杀之事兹事体大，为了尉迟太子和诸位大人的安全，还请诸位在驿站中好生待着，本宫会派人保护诸位的安全。”楚离冷声道。
赵虎怒喝：“大胆！竟敢软禁我们，你们太子被刺杀关我们什么事？凭什么软禁我们？！”
纪璟上前半步，冷冷地看着赵虎，仿佛一条吃人的恶犬，只要主人点头，就会立刻扑上去把对方撕碎。
“来人，请尉迟国的各位大人去休息。”
巡防营的士兵也被楚离调来，将尉迟枫等人强行带走。
只要他们不想把所有的底牌暴露，就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走。
这就是权利的好处，若是从前，巡防营不会听一个公主的调遣，但现在她是长公主，是和皇子一样参与国事的公主，手中更是有许多官员为其效命。
加上巡防营的统领是楚晚舟的人，楚晚舟出事，楚离调遣自然是不敢不从。
其实楚离不止调来了巡防营，还让“夜枭”们藏身暗处，秦龙和八卦兄弟以及百名“夜枭”成员已经埋伏在周边的树林之中。
她的想法很简单，若是楚晚舟活着回来，那就是巡防营带走尉迟枫，先关起来。
若是楚晚舟死了，那么夜枭全部出动，尉迟国的人一个不留，拼着暴露实力也要把他们全都灭了。
因为楚离发现了，尉迟枫是个疯子，明目张胆的就敢刺杀楚国太子，他们使团不过十来人，加上随行的护卫和暗卫，顶天了也就几十人。
势单力薄的就敢在别国京城刺杀太子，仗的无非就是皇帝的懦弱和楚晚舟担心唐亦之不在边关，若是起了战火，败了的话百姓会受苦。
所以他们才敢这么肆无忌惮，把楚晚舟和楚离当泥人捏。
想要对付这种人，就要比他们更疯，若是一味忍让，一旦楚晚舟出事，就算自己夺权控制楚国，光是女子当皇帝这一点，就够楚国内乱好一阵了。
虽说楚离有信心能平下这样的风波，但也需要时间，而这些时间，足够邶国和尉迟国趁虚而入了。
所以仗暂时不能打，但楚晚舟更不能出事。
若是非要抉择，楚离会说：“打他妈的！先拿尉迟枫祭旗！”
她就不信了，尉迟国太子死在楚国，尉迟国就能毫无波澜，再说，婉娘、唐清野和唐见月还在迦南关，她们不是蠢货，不一定守不住国门。
但好在，楚晚舟只是受了伤，没死。
......
营帐内，楚晚舟因为失血和体力不支昏睡过去，太医和古梵兰朵已经将楚晚舟的伤口包扎好，手臂、胸口、腰腹上到处都是绷带，也就只有他那张好看的脸上没有伤痕，好在都是外伤，没有伤到内脏。
楚晚舟躺在床上，并没有像别人受伤时那样面色苍白，反而泛着不正常的粉色，呼吸也有些不安稳，眼珠在眼皮下面乱转，好似随时都会醒过来一般。
“阿离......”楚晚舟梦呓。
楚离上前握住楚晚舟的手：“哥哥，我在。”
“你们先下去吧。”楚离头也不回的说道，“阿璟，派人去告诉皇后，太子殿下无事，让她放心。如今父皇依旧昏迷不醒，太子哥哥又受了伤，让下面的人盯紧点，莫要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是，主人。”
自从那日皇帝被楚晚舟气晕后，就一直处于昏迷之中，其实被气一下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不应该昏迷不醒。
但皇帝常年服用丹药，身体早就不行了，这才犯了病。
众人都出去后，营帐内只剩楚晚舟与楚离。
楚离握着楚晚舟的手，感受到楚晚舟身体发热，时不时用另一只手帮他擦去额头上的汗。
先前太医给楚晚舟诊脉，也只能查出楚晚舟似乎是中了什么不致命的毒，才导致他发热，现在已经回去召集所有太医，看看能不能商量出这是什么症状。
好在过了没多久，楚晚舟便睁开了眼睛。
楚离还来不及欣喜，便见楚晚舟不顾一身伤，起身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楚晚舟呼吸急促，眼眶红的吓人，他的视线模糊，本能的认出身边之人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孩儿。
楚离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便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着楚晚舟的后背，安慰着他。
“哥哥，没事了，阿离在呢。”楚离轻声道。
楚晚舟放开楚离，眼睛用力的眨了眨，努力想要看清眼前之人的样貌。
“阿离。”
楚晚舟说着，伸手抓住了楚离的后颈，将她往前带。
就在两人近在咫尺时，楚离有些慌乱道：“哥哥，你在干什么？”
略带一丝害怕的语气唤醒了楚晚舟仅剩的理智。
他做梦都想拥有阿离，但绝不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不愿吓到她，更不愿欺负她。
楚晚舟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燃烧，尤其是...，他神情痛苦，说话断断续续。
“阿离，离我......远点，我中了那种毒......”虽然如此说，握着楚离手腕的手却紧紧抓着，哪怕仅仅是这样的接触，都让他能好受一些，尽管只是饮鸩止渴。
楚离大惊，本以为楚晚舟只是遇刺，没想到还中了毒。
脑中灵光一现，想起前不久江英说江书雁先回去了。
江书雁......绝不能留！
还有，普通的那种毒，太医和小兰不可能查不出来，这让她想起了一种无解的药：“相思断肠。”
以前在拍卖会上见识过的，那场拍卖会令她印象极深，她不可能忘。
楚离还在思索，这时楚晚舟颤抖着手，将床边的茶杯狠狠捏碎，锋利的瓷片瞬间刺破了他的手掌，鲜血就滴落在床单之上，触目惊心。
楚离回神，看着楚晚舟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心疼不已。
“哥哥，若我没猜错，你中的毒是‘相思断肠’，这种毒药除了...，就是死，没有任何解药......”
楚晚舟控制不住的身体前倾，想要与眼前之人贴近一些，再近一些......
楚离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手足无措。
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对的，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说：这是你深爱的人，他现在正在承受痛苦，你难道要放任他去死吗？你舍得吗？
没人知道这间营帐内，两个人都经历着巨大的心理折磨，理智和如倾泻的洪水般的欲念不受控制地将两人拉扯着。
楚晚舟贪婪着呼吸着空气中属于楚离的气味。
算了吧......
别挣扎了，就这样顺水推舟吧。
我只是中了毒，不是故意的，阿离不会怪我的......
这么多年的日夜思念，这是我应得的。
“哥哥，要不然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心仪的女子，我去求她。只要她愿意，可以给她任何补偿。”楚离也在挣扎。
楚晚舟听罢，将嘴唇都咬出了血。
他摇摇头：“不......我没有心仪的女子。”
若不能拥有阿离，还和别人纠缠，不如去死。
楚晚舟突然发狠，将瓷片刺在胸口上，瓷片不够长，够不到心脏，但也足够在胸口处留下一个深深的伤口。
楚离急的哭：“不要！”
她双手颤抖着去捂已经流出血的伤口。
“来人......唔......”她想叫人来治伤，却被楚晚舟捂住了嘴。
“阿离，求你，我不愿让别人看见我这副模样，如同......畜生。”
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可以控制自己的欲望，骄傲如楚晚舟，他不愿被人看到他如同畜生发青般的模样。
楚离流着泪，心中那道声音愈发清晰：他快死了，就因为你不愿意帮他，你这么爱他，就算是哥哥又如何，没关系的。他也很爱你，即使是死，都不愿强迫你，你们互相爱着，有什么不可以呢？
楚离看到眼前的人眼眶泛红，眼中还带着痛苦的泪光和不言而喻的渴望，嘴唇被刺目的鲜血染红，披散的发丝沾了汗水，贴在缠满绷带的脖颈与胸膛之上，整个人如同一朵开的艳丽的荼蘼花。
楚离脑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崩断，沾着血的手将外衫解开，衣物落地，露出圆润的肩膀和好看的锁骨。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楚晚舟死在这种事情上。
这一幕让楚晚舟呆愣的松开了瓷片，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楚晚舟的手不受控制的抚上楚离的肩头，那柔软的触感让他瞬间兴奋地浑身颤栗，药力再一次汹涌袭来。
他再也看不清眼前之人的面容，再也想不起礼义廉耻，想不起眼前的人是他发誓要爱护一生的人，只剩下欲望的大海，无边无际，将他彻底吞没。
楚离继续解下一件衣裳，楚晚舟的手也从肩头向下。
然后，楚离脖颈一痛，失去了意识。
......
深夜的公主府格外安静，但所有人都不曾入眠，紧急调查、汇总着今日发生的所有事和来龙去脉，不少人的身影出现又消失，不曾发出一点儿动静。
只有楚离的房中，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楚离睁开眼，揉了揉发疼的脖子，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四下环视，发现是自己的房间，隔间还有水声，似乎是有人正在沐浴。
“阿璟？”楚离唤了一声。
水声停了，那边的人却没有答话。
楚离升起了防备心，悄悄从枕下摸出一柄匕首，握在手中。
“是你吗阿璟？”楚离起身下床，握紧匕首朝隔间走去。
一个身影出现，楚离下意识抬手就刺，却被那人紧紧握住了手腕。
楚离定睛一看，发现是纪璟，她松了口气。
“是你啊，干嘛不出声，吓我一跳。”楚离收回手，随手把匕首就扔在了一边。
“主人还认识我呢？”纪璟道。
楚离有些莫名其妙：“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
两人拉开距离，楚离才看到纪璟似乎着急出来，只来得及将裤子穿好，上半身只披了一件外衫，外衫敞开着，还能看到胸膛和线条分明的腹肌上还沾着水珠。
头发不是平日里的高马尾，而是披散下来，散落在肩头，发尾还在滴水。
加上纪璟优越的容貌，整个人都散发着诱惑力。
楚离从未见过这样的纪璟，一时竟看呆了。
纪璟微微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仿佛努力压制着什么。
“好看吗？”
“好看。”楚离如实回答。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红了脸。
“快......快去穿好衣服，衣衫不整，成何体统。”楚离眼神闪躲。
纪璟不但没听楚离的话离开，反而上前几步。
将楚离的手腕握住，把她的手抬起，让她的手掌贴在未被衣物遮挡的胸膛之上，然后拉着楚离的手，慢慢地，从上往下摸了一遍。
“主人，喜欢吗？”纪璟的声音传入楚离的耳朵，带着故意为之的诱惑感。
“喜欢。”楚离的大脑已经停止运转，这场面她真的从未见过。
纪璟低笑，胸腔的震动让楚离回神。
她觉得自己可能还没睡醒，不然纪璟怎么会像变了个人一样。
随着这声低笑，纪璟也将身上唯一一件外衣脱掉，随手扔在一边。
匀称又带着力量感的线条如同画笔般在纪璟身上纵横交错，组合成了一副极为赏心悦目的身体，大大小小的伤疤为这具身体平白增添了几分凶煞之气。
楚离咽了下口水，有些紧张的不敢看纪璟的身体，视线直勾勾地盯着纪璟的脸。
纪璟上前一步，与楚离距离极近。
“主人不是喜欢吗，怎么不看了？”纪璟弯腰，在楚离的耳边说道。
温热的呼吸打在耳朵上，激的楚离一个激灵，本能地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