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穿成竹息27

  乌拉那拉柔则背着一个小包袱,孤零零一个人入了四阿哥的院子。
  乌拉那拉一家被流放宁古塔,只有柔则不管怎么说确实遭到四阿哥的轻薄,成为了四阿哥的格格,她自己可以留在京城。
  流放的队伍已经出发,临走前,觉罗氏和费扬古嘱咐她一定要抓住四阿哥的心,柔则可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全家能否重回京城,全靠柔则一人。
  后果那么严重,不后悔是不可能的,只是事已至此,觉罗氏和费扬古只有接受这一条路可走,不得不认命。
  可宜修不甘心,她凭什么认命啊。
  她的未来是一片光明,明年她就与四阿哥成婚,成为四侧福晋。
  正当她欢欢喜喜数着日子待嫁时,老天好像在和她开玩笑。
  什么叫嫡母与宫里未来的婆母合谋算计四阿哥?
  什么叫四阿哥轻薄了嫡姐所以与自己的婚约不算数了?
  什么叫全家流放?
  本来破例参加宫宴,宜修喜不自胜。
  可仅仅宴会上嫡姐去更衣一会儿的功夫,她的后半辈子就毁了。
  一切都完了。
  全家都被流放,除了嫡姐。
  她恨,恨嫡姐,恨嫡母,恨自己的父亲,恨所有人。
  宁古塔苦寒无比,能有什么好日子过?怎么能与皇子侧福晋的日子相比?
  她不好过,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在嫡母和父亲抓紧时间嘱咐柔则把握住四阿哥心时,宜修眼神怨毒的看着这父慈女孝的一幕。
  还想再回来?
  不可能!
  宜修留有后手。
  柔则喜爱练习惊鸿舞,一个好的身段自然是必不可少的,这样跳出的舞才能好看。
  可柔则吃不了苦,维持身材,这不能吃那不能喝,柔则怎么能受得了,不知从哪得知的肌息丸,吃了效果绝佳。
  求着觉罗氏找肌息丸来让她吃,觉罗氏知道肌息丸不利于子嗣,不愿让她吃。
  柔则不肯听,哀求个不停,甚至到了绝食的地步,闹得府中上下人尽皆知。
  最终觉罗氏还是心软了,想着少吃点,不妨事的。
  而得了肌息丸的柔则怎么可能会听,胖了一点吃一粒,饭吃多了吃一粒,如今已到基本绝嗣的地步。
  当时宜修只知道柔则是为了什么东西而闹,还以为是柔则想要什么金银首饰耍耍小脾气。
  最后柔则得偿所愿不闹了,宜修内心嫉妒不已,父亲嫡母那么宠爱她,自己只有几个银簪却无人关心。
  后来姨娘偷偷告诉自己实情,宜修才知道柔则是为了肌息丸。
  宜修已经找好了几个嘴碎的,务必会把此事传的沸沸扬扬。
  让整个京城都知道,乌拉那拉家的嫡女目光短浅,从小吃肌息丸长大,无望为四阿哥延绵血脉。
  手段粗劣,但效果绝佳。
  柔则绝不可能得四阿哥欢心。
  至于
  皇上的时候震怒,自己一家也已经离开京城。
  父亲,嫡母,一家人就在宁古塔过完这后半辈子吧。
  ……
  南三所
  柔则战战兢兢的跟着苏培盛往后院走去。
  直到父母被皇上罚去流放,柔则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事。
  皇上极其不满他们一家,那四阿哥呢?是否心里也有所不满。
  柔则委屈,那天是四阿哥他自己冲上来的啊,她是那么的害怕和无助。
  她也是受害者啊。
  不是她要逾矩穿妃位吉服,那是乌嫔娘娘让宫女拿给她的衣服,她又不认得,哪知道是妃位吉服,此事罪魁祸首不是乌嫔娘娘吗?
  至于衣服上的春药,衣服都不是她的当然不关她的事了,再说了,已经找到春药来源,正是永和宫,这是四阿哥他生母的算计啊。
  竟然还有人说是她母亲觉罗氏和乌嫔谋算好的想让她去御花园勾引皇子。
  根本不可能。
  母亲待她是极好的,绝不会这样对她。
  一路上,柔则想着想着逐渐理直气壮起来。
  是,四阿哥是失了颜面且伤了身体。
  可这又不是她的错,怎么能怪她呢。
  她凭什么要害怕心虚。
  她与四阿哥第一次见面,四阿哥那样粗暴的对待她,伤害她,合该是四阿哥向她道歉才对。
  四阿哥不知道她的脑回路这么清奇,已经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摆到受害者的位置,他满心满眼的都在想该怎么和竹息解释柔则的事。
  他根本不想收下柔则!
  可据暗线传来的消息,八阿哥正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就等着他不收柔则。
  毕竟他毁了柔则清白是真,理应负责,若是不收,八阿哥还不知要往他身上泼什么脏水。
  四阿哥十分懊恼,计划制定的没问题,可没承想有个小人一直暗戳戳的盯着自己。
  早知道当时就不亲身上阵了。
  不得不违心收下,四阿哥对柔则已经厌恶至极,埋怨柔则为什么不觉得自己无颜苟存于世,上吊自杀。(这时候柔则没做什么坏事,纯粹剧情需要)
  得知柔则一直好好活着,四阿哥觉得她脸皮真厚,真是不知羞耻。
  令苏培盛找最破最旧,离他和竹息的寝卧最远的一间房,打发柔则去住。
  因此,当柔则走了一路,终到了地时,映入眼帘的是破败不堪,狭小的住处,还不如他们乌拉那拉府中的下人住的好。
  柔则气的脸都红了,没想到四阿哥最得力的太监竟是如此趋炎附势之人,看她落魄了,便要欺辱于她吗?
  她不认为会是四阿哥的命令,四阿哥第一次见她就把持不住自己轻薄于她,可见对她的痴迷,怎么会忍心如此待她。
  “苏公公,我看你是四阿哥的人,一路上对你礼遇有加,你怎可如此忘恩负义?”
  苏培盛:???哪来的礼,哪来的恩?
  本来接柔则这事,是用不着苏培盛来的,派自己的徒弟就行。
  可苏培盛知道四阿哥对柔则心中的那个厌恶,恨不得杀之除之。
  因此苏培盛特意来跑一趟,亲眼看着下人把柔则看管起来,只为妥妥贴贴的办好四阿哥下的命令。
  这一路,只有刚见面时柔则高傲的点头称呼了他一声“苏公公”,刚刚那句指责就是二人间的第二句了。
  因此,礼遇有加,忘恩负义这八个字,苏培盛真是不理解柔则从哪得来的。
  不过他没兴趣知道,更懒得和蠢人计较,拉低自己的境界,恍若未闻柔则刚刚的话,对特意选的大力气的粗使婆子说,“看管好乌格格,否则拿你是问”。
  说完就直接走了。
  柔则没想到自己一番苦心,好言好语劝苏培盛回头是岸的话竟然被无视到底。
  真是死性不改,她一定会向四阿哥狠狠地告他一状。
  届时他必定会为今日所作所为后悔万分。
  但眼下,一句“放肆”到了嘴边还没说出口,柔则就被粗使婆子直接拉进那个她嫌弃不已的房间。
  “啊,你这人,快放开我。”
  柔则被那婆子强硬拉着,手腕一阵剧痛。
  “哼”,进了屋粗使婆子刘嬷嬷一把甩开她,“奴婢刘嬷嬷,专门被派来伺候您,奴婢心肠好,劝乌格格还是老实点为好!”
  “你!放肆!”
  柔则气急,手腕被刘嬷嬷那粗糙的手抓的红了一片不说,这嬷嬷竟然还口出狂言,让自己老实点。
  刘嬷嬷根本不和柔则客气,苏公公说了,自己的任务就是为了看死了这个乌格格,千万不能让她打扰主子们。
  若是乌格格闯了出去,她顶多增加几个看管的人手,而自己的处境可没有这么轻松。
  一个说不好就要被退回内务府,那可遭老罪了。
  想到这,刘嬷嬷更是盯死了柔则,一眼都不带错的。
  这边柔则被粗使婆子毫不留情的看管着,四阿哥和竹息二人正在吵架。
  四阿哥是想了又想,不知道该怎么和竹息说柔则的事。
  他有难处,不得已才收了柔则没错,可事实是他多了一个女人。
  当然他根本没想过碰柔则,但他还是违背了自己的承诺。
  因此面对竹息,他自觉矮了一头,感觉做错了事。
  可他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磨磨蹭蹭还是找竹息来坦白。
  竹息看他那副踌躇样,内心就舒坦了。
  得知消息时,竹息她相信四阿哥不会背叛她,可心里该有的不舒服还是有。
  现在看四阿哥不知做错的样子,就等他和自己解释了。
  “姐姐~”,一进来四阿哥就嗲嗲的撒娇喊竹息。
  竹息坐在梳妆桌前一动不动,四阿哥又赶紧扯扯她的衣袖。
  “好姐姐,好姐姐,我这是真的没办法”,提到柔则,四阿哥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竹息通过镜子看的一清二楚,事实上她气的重点不是柔则,而是四阿哥,她当然知道四阿哥不喜柔则,可四阿哥不与她提前说一声,等她知道时已经尘埃落定。
  “嗯,奴婢知道。”
  四阿哥知道竹息是真的生气气急了,收起嬉皮笑脸,站她身后靠在她的肩膀上,与镜中的她直直的对视,神情严肃,“姐姐,你在我这,从来不是奴婢。”
  竹息对他的目光不闪不躲,“我和奴婢有什么不同,不都要等你下发指令吗?”
  四阿哥被她的目光刺伤,“我没有!”
  “你怎么没有,柔则的事你和我说过吗?”
  竹息这才说到重点。
  四阿哥委屈,“你又不信我!我今日才让苏培盛告知的她,那时候你还没起床呢!!!我这才回了院里就来安慰你了!”
  听完竹息原本生气的情绪维持不住了,表情讪讪,看来这次真是冤枉他了。
  立马回搂着他,“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一句最好了,可不够,四阿哥原本搂着她腰的手放回原处,就这样挺着身子让她抱自己,他才不要再抱她呢。
  “哎呀,我错了,我错了。”
  竹息直接站了起来,踮着脚,小鸡啄米似的,一个又一个的吻印在四阿哥的脸上,也印在四阿哥的心上。
  心软了,神色也柔和了,“哼,姐姐总是这么不相信我。”
  竹息知道他是气消了,但是还闹着别扭耍着小脾气,顺势示弱。
  竹息眼眸里蓄起了泪花,仰起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我只有你,总是为你患得患失,总是一点风吹草动就让我害怕,我就是,我就是太爱你了,太怕失去你了。”
  竹息刚刚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她忘了四阿哥不是她以前交的那些男性朋友,自己的荣华富贵全系在四阿哥一人身上,她竟然敢质问自己的衣食父母!
  幸好四阿哥没和她计较。
  “平日我在院里,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只能看些话本子解解闷,没有人玩,没有的玩,我的情绪,全系在你身上,你回来了,我才有喜怒哀乐,你走了,我只能枯枯的等你。”
  一番话,说的四阿哥心间发酸,原来竹息爱他爱的那么深,原来竹息平时那么无聊。
  自己对竹息的关注还是少了,否则这些事哪还需要竹息说他才知道。
  “姐姐你放心,君子一诺,驷马难追,我的诺言,永远作数。”
  四阿哥第一次觉得自己说的话太虚,没有说服力。
  可现在的他,也只能这样说,给不了竹息任何实质的保障,但是以后,他会证明给竹息看的。
  做承诺的人都觉得虚,听承诺的竹息自然也知道这话虚,可现实是,在清朝,皇子愿意真心说这些虚话,已经是顶顶好的了。
  男人的承诺是阶段性的。
  或许有朝一日,四阿哥会腻了自己,竹息也一直为离开他做着准备。
  竹息只能无奈叹气,“唉。”
  二人紧紧相拥,身体亲密无间,心却有着隔阂,虽小,但存在。
  这样好一会儿,四阿哥才搂着竹息往里间走去,与她仔细说了说自己的为难。
  其实竹息早有预想,既然不是四阿哥自己想,那就是外部的压力。
  四阿哥只是一个光头阿哥,能抵御多少风险,乌雅氏一族虽低微,但到底是他母家,总能帮衬他一下,但现在已经倒了,虽得康熙一点怜惜,也就一点点罢了。
  果然听说是八阿哥蠢蠢欲动等着算计他,竹息不觉得有多意外。
  二人畅谈一番过后,都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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