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自顾不暇
看着曹夫人不冷不热闲适淡然的样子，顾锦眯了眯眼，声音也冷了下来。
“曹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当初可是你主动来寻求我做这笔生意的，如今出了事你就不认了？”
曹夫人落下茶盏，笑意融融的看着顾锦道：“三少奶奶，这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您说这生意是我来寻你做的，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的婢女可都听见了！”
曹夫人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亏得谢将军还是大理寺卿，三少奶奶难道不知道你的亲信为你做的证词都是无效的吗？”
顾锦拍案而起，怒目看着曹夫人，“你敢算计我！”
“话不能这么说，这种事本就是你情我愿，三少奶奶若是不贪心我也便是许诺万金也无用啊。”曹夫人终于露出了精明冷酷的真实嘴脸，面对顾锦的质问非但没有任何心虚反是浅笑盈盈。
顾锦跌坐回椅上，神情显得有些慌乱，“可你当初明明说不会有事，那些花钱买了考题的人家自己都会守口如瓶不敢透露半字，怎么会突然就传得沸沸扬扬……”
顾锦突然瞥到曹夫人嘴角凝着的那一抹笑意，心中瞬间清明，“是你！
你找我根本就不是为了寻我做生意，从一开始你就打算拉我下水，不，是拉整个永昌侯府下水！”
曹夫人扬唇笑了起来，“三少奶娘果真还是个聪明人，只是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倒是可惜了。”
顾锦一把抓住曹夫人的衣襟，将原本云淡风轻的曹夫人给吓了一跳，她身边的贴身嬷嬷上前救主被顾锦一巴掌打倒在地。
“你……你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曹夫人不曾见过这般粗鲁的人。
“我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顾锦目眦欲裂。
“你这贱妇竟敢害我！我若出事你当我会放过你？
我一定会把知道的全都吐出来，你们曹家也别想好过！”
曹夫人被顾锦眼中的杀意吓到了，她抓着顾锦的手颤声道：“我实话告诉你，你就算揭露我也没用。
我家老爷不过就是个翰林院编修，他一个人哪有本事偷盗考题，最后只能把事情推到掌院大学士吴良的身上。
你当那吴良是谁，他可是婉妃和恒王的人！”
看出顾锦眼底松动，曹夫人又有了几分底气，扬声道：“若真因你牵扯到了恒王，婉妃第一个要取你性命，到时候就连安定伯府也要承受婉妃的怒火！”
“这么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顾锦眼底泛红，怒不可遏。
曹夫人抿唇不语，见她不说话顾锦更是怒极，双手禁锢住曹夫人的脖颈，咬牙切齿的道：“你不让我好过，那我先送你上路！”
顾锦手上力度加重，曹夫人双眼暴睁不停的拍打着顾锦的手，双腿四下乱蹬，“疯子，你疯了……你杀了我也要偿命。”
顾锦不屑冷笑，“反正依你所言我也没有了退路，还在乎多你这一条人命？”
曹夫人没想到顾锦怒极竟敢杀人，她身边的嬷嬷也吓坏了，上前便要撕打顾锦却被如意一把抱住。
“你拦我做什么，你家少奶奶发疯要杀人你看不到吗？”
如意咬着牙用尽了全力缠得那嬷嬷寸步难行，“少奶奶杀人自然有她的道理！”
一家疯子！
眼看着曹夫人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嬷嬷急得眼泪横流，“你快放了我家夫人啊！她也是被誉王所逼，有本事你找誉王算账去啊！”
顾锦松开了禁锢在曹夫人脖颈上的双手，曹夫人则如濒死的鱼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夫人，您没事吧。”嬷嬷连忙上前为曹夫人顺气。
“她说的都是真的？”顾锦冷眼看着曹夫人，冰冷阴森的目光还有那仍旧存在的窒息感无不让她心有余悸。
曹夫人也全无了最初的闲适悠哉，警惕的看着顾锦，仿佛生怕她再一次发疯。
曹夫人惨白着一张脸，语气虚弱，“你我都是这砧板上的鱼肉身不由己。
京城权贵听着显赫，实则谁人不是夺嫡路上的棋子，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怪便去怪誉王吧！”
见顾锦不语，曹夫人眼珠一转循循善诱的道：“我知道这么做对不起你，可我若不做死的便是我的儿子，我能有什么办法，换作是你也会做一样的选择不是吗？
你贩卖考题是真，已然没有了退路，如果你肯配合誉王交代出永昌侯府和恒王，誉王爷或许能保你一命。”
顾锦沉默一瞬，倏然弯唇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一条忠心的狗，都这个时候还想着策反我。”
曹夫人蹙眉。
“你这话有两处说得不对。
第一，如果我儿子当真十恶不赦，我不大义灭亲便算仁慈了，更不可能再为了他的错处去坑害无辜之人。”
“其次便是……谁说我没有退路了？”
顾锦玩味的看着曹夫人，从袖中抽出一份蜡封的信笺，“这个认得吗？”
曹夫人当然认得，这便是她们两人卖给那些权贵的考题。
“打开看看。”
曹夫人疑惑不解的展开，匆匆扫了一眼脸色就变了，“这是这么东西！”
这根本就不是考题！
“你骗了他们？”
顾锦晃了晃手指，笑容无辜，“我怎么可能骗人呢？我当初只告诉他们这些是能帮他们考过秋闱的好东西。
这些是我夫君对圣人之言的注释，我家夫君你是知道的，天纵奇才七岁便已中了举人，若非他弃文从军定会成陈国年纪最小的状元郎。
他们若是能将这些注释融会贯通，秋闱定能得个好成绩。”
曹氏双手颤抖不已，这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她将手中的东西狠狠摔在地上，气急败坏的道：“你还真是疯子！
你骗了那些权贵，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吗？你以为誉王会放过你吗？”
顾锦勾着唇角，笑得意味深长，“那些权贵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誉王或许就要自顾不暇了呢！”
顾锦起身，在曹夫人满目不解的注视下缓缓走到屏风前。
随着屏风被推开，里面的人也暴露于她眼前。
曹夫人只觉脑袋轰鸣一声，她已经不记得屏风后有几个人了，因为她的视线早已凝固在被众人围在中心的惠安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