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我想解手

  阿隼在青玉身旁的空位坐下,将冻僵的双手往火堆边凑,一下子十指酥酥麻麻的,这是一下子由冷到热而产生的变化。
  “公子,属下方才在四周查看过了,离我们不远的山坡上还有东边的小河边都有动物的骸骨,这一带很可能有狼。”
  “所以我们最好不要离开火堆,就算要离开最好带上防身武器多人结伴而行,不要走得太远,若有危险还能及时呼救。”
  一句“有狼”听得几人是胆战心惊,洛元香却若有所思地看了年宿宿一眼,手里本就索然无味的干粮瞬间变得难以下咽,她索性将干粮收了起来,专心烤火。
  秦君郁暗中给年宿宿递了把匕首,眼神示意她藏好,这个小动作谁也没注意到。
  “以防万一。”他轻声道。
  年宿宿没拒绝他的好意,同样小声地回答他:“知道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也不准以身犯险。”
  两人凑得极近,笑容在火光的映照下格外明艳,在外人看来就是在说悄悄话,浓情蜜意。
  洛元香坐在他们对面,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眼中闪过古怪的情绪。
  她推了推旁边专心啃饼的箫云筝,眨着无辜又纯真的大眼,好奇地问:“箫姑娘,据我这几日的观察,箫公子和年姑娘好像关系不一般啊,似乎要比旁人更亲密些呢。”
  “箫公子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唯独和年姑娘待在一起时才会流露出温柔的一面。”
  她意味深长地盯着箫云筝,“再有……你们都姓箫,自然是一家子的兄妹,可年姑娘却不是,难道……”
  言外之意两人都很清楚。
  箫云筝性子单纯,又神经大条,对谁都没什么防备,更何况洛元香是他们半路救的姑娘,她便更没有顾客了。
  她告诉洛元香:“年姑娘其实是我未来的阿嫂,皇……”她一愣,连忙将那两个字咽下去,改口道:“黄道吉日一但看好,他们就要成亲了。”
  洛元香并没有太惊讶,像是听到了意料之中的内容。
  不过她还有一点不理解:“箫公子与年姑娘即将成婚,为何还要跑到山长水远的余杭去?难不成是要到余杭安家再成亲?”
  这一路上,她旁敲侧击打听了不少信息,自然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余杭郡,和自己的目的地其实是一样的。
  不过他们并没有要将自己送到余杭的意思,反而想在济阴就把自己丢下。洛元香对这一点很是不满。
  退一万步讲,她爹救的不止是她,也救了那年姑娘一命,他们非但不心存感激,还觉得自己是个拖累,随时计划着要扔掉。
  洛元香每每想起这一点,就怒不可遏,可在人前,她只能装作乖巧,顺从,听话,天真,无辜的模样。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多生出一点愧疚,只要有一点,她便能利用上。
  箫云筝支着膝盖托起下巴,想了想,觉得编太过的谎言很容易穿帮,但实话实说又很有可能暴露身份,更是不好,只得半真半假与她解释。
  “这个啊……听闻余杭郡有一名叫仙临寺的庙寺,特别灵验,所以家里人便叫我哥带着未来阿嫂去求一道平安符,好保佑日后能平安顺遂,幸福美满。”
  洛元香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为避免她再打探些什么,箫云筝干脆一次性全说了:“我和二哥跟着他们俩来单纯是想见见世面,可以说我们四个人都是抱着游玩的心态来的。”
  “挺好的。”洛元香配合地笑了笑。
  用完干粮,几人便各寻一处僻静之地休息。
  洛元香以害怕为由,要和年宿宿一起睡马车,箫云筝连战场都上过,自然是不怕的,主动将马车让了出来,她到火堆旁的树下靠着休息。
  而秦君郁和秦冠清则是到了远一些的树下,至于青玉和阿隼,他们在周围警戒,随时随地都能眯上一会儿。
  年宿宿和洛元香一人占一边车板,面对面躺着。
  两人身上都盖着薄毯子,方才在火堆边没什么感觉,如今回了马车上,寒意便从脚心钻上来了。
  洛元香毫无睡意,黑暗中她看不清年宿宿是睡着还是醒着,但对面的人呼吸均匀,一点动静都没有,自己则翻来覆去好几次了。
  直到后半夜,洛元香小心翼翼坐起,推开了车窗,借着映进来的火光,她回头看了眼年宿宿。
  年宿宿脸色平静,呼吸绵长,似乎睡得沉了。
  她探出脑袋往外瞧,能见到箫云筝靠着树干沉沉瞧着,而阿隼和青玉则不见人影,周围除了呼啸的风声,再无其他动静,就连那篝火都快燃尽了。
  才这么一会儿,她的脸便被深秋的风吹得有点僵。
  洛元香轻手轻脚放下车窗,重新躺回去,盖好毯子,将声音压得低了些,装作刚刚睡醒时沙哑样子,“年姑娘……年姑娘……”
  一连唤了四五声,对面的人都没有动静。
  洛元香不耐烦,还有些厌恶,心中腹诽:睡得这么沉,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了呢。
  她压下怒气,将声音拔高了些:“年姑娘?”
  年宿宿睡眼惺忪,掀开了一点眼皮,什么也看不清,她又重新闭上,哑着嗓子问:“怎么了洛姑娘?”
  洛元香支支吾吾道:“我……我想解手,但是……我一个人害怕。”
  虽没明说,但意思明显,就是想让年宿宿陪她去。
  年宿宿虽困得很,但还是强撑着打起精神坐起来,揉揉眼睛推开窗往外头看了眼,估摸着现在才寅时,也就是凌晨三四点的样子,天还是全黑的。
  她二话不说就扯开毯子穿鞋,“走吧,我陪你去。”
  她答应得这么爽快,洛元香反倒不好意思了,年宿宿穿好了鞋,都要出去了,洛元香还躺着没动。
  借着车窗外透进来的光,年宿宿看清她的脸,不施粉黛,带着些病态,透露着一股柔弱之美。
  洛元香见她这么盯着自己,不好意思地挪开了目光,撑着车板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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